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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当然,也证明你两颊没有赘肉,不是一个胖子。我的脸和你的一样,不胖,而的嘴巴呢,比你的稍稍小一点,也没有你那么薄,听人家说,嘴皮薄的人比较刻薄,看来你比我刻薄一些,我还是比较友善的。”
九重的脸黑了不少。
云清染笑了,“逗你的,人的性格怎么会是由嘴唇的厚度来决定的,呵呵……”
九重听到云清染清脆的笑声,刚才那些不高兴跟着就消散了。他看不见她的笑容,只听得见她的笑声,她笑起来很好听,当然是真的笑的时候的声音,坏笑嘲笑的时候不算,九重想,她的笑容一定很美,只可惜他永远也没有机会见到。
“你的眉毛很浓密,挺有精神的,斜飞入鬓。而你的眼睛呢,很大,虽然看不见,但是一双很美的眼眸,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夜里,如果你不说,别人一开始很难发现你是瞎子的。”
“至于我呢,双眉比你要细致,呈现月牙一样的弧度,我的眼睛不比你的小吧……人们都怎么来形容漂亮的眼睛来着?黑宝石一般的眼眸?比星辰还耀眼?还是眼波洌滟?星眸流转?”
“有你这样夸自己的么?”九重摇着头,却被云清染那认真地找词夸奖自己的眼睛的行为给逗笑了,他还以为她只会捉弄人,只会耍狠呢。
“不行么?做人要有自信的。”云清染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呀,“我以前就说过你长得还不错的,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不要做国师了,不要每天研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娶一个娘子好好过日子。”
娶妻?九重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此一生,我只会与我师傅一样。”不会娶妻,不会成家,他会像他的师傅一样,一辈子都做王朝的守护者。
“真不知道应不应该夸奖你一下。”云清染想,九重这种应该可以被称为迂腐了吧?至少在她的观点里是这样的。
“抚琴来见我,是来通知我,夜弘毅在你身边安插的人已经将你欺瞒了他的事情告诉他了,他之所以还留我在这里,只是想等我分娩,留下我的孩子来要挟我的父王,至于我,作为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皇位的人,他没打算留我。所以我要离开这里,你呢?”
九重的胸口有些闷闷的,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他鲜少有很大的情绪波动,但是面对云清染,他似乎破了很多次的功了。
她要走了,在这里住了四个月之后,要走了。
“我打算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九重很快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用十分难生硬的声音对云清染说道。
“你也算是因为救我才被连累的吧,那个时候皇帝的旨意来的突然,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我的人也来不及部署救我的工作,虽然现在我们知道夜弘毅在那之后不久就知道你是说谎了的,但那一刻确实是你帮的我。”
“你应该知道我并不需要,皇上不管是疑我还是知道我真的说了谎,犯了欺君之罪,他都不会杀我的。”
国师在百姓的心中有着特殊的意义,国师是一个神圣的存在,虽然国师本身没有什么实权,但是皇上想要杀国师,还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如果因此引起民怨皇帝也将得不偿失。
“你要去要留,由你自己决定,你说的没有错,皇上不会杀国师,但是国师不一定就是你九重。”云清染如今也大抵能摸清楚一些夜弘毅的性子了,他如果真要动九重,会费一些力,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这也是她提议要让九重同她一起走的原因。
“你走吧,我不会走。”九重很肯定,他是属于这里的,这是他的使命,只有在这里,他才是他,“你会去哪里?”虽然那么认定了自己不会离开这里,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云清染的去向。
云清染对于九重的决定不做评价,至于她会去哪里……她想念墨辰了,离开了皇陵后,她想要往北走,然后找一处幽静的地方,歇歇脚。
相思的味道是苦涩的。
“还不确定,也许会去一个注满魔鬼的地方。”
云清染的回答让九重皱眉,一个注满魔鬼的地方?她应该是开玩笑的吧。
九重最后给云清染熬了一回药,九重也知道自己的身边可能会有夜弘毅的人,所以云清染的药膳都是他亲自来弄的,任何人都没有下毒的机会。
长袍被九重捞起来别在腰间,以方便他行动,袖子被卷起来,露出他的双臂。
他的右手抓着一只野鸡,左手则拿着一把柴刀。
这模样让云清染看得想笑。
“我还以为你是不杀生,不吃荤的。”
“我不是和尚,没有这些规矩,不杀生不是我的规矩,是这皇陵里的规矩。”九重纠正道,佛道不是一家,杀生吃荤不是他的禁忌。
“你这样能准确地下刀吗?”他可看不见。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九重看不见,但是习过武,手起刀落,取人性命也没有问题,更何况只是一只失去了活动自由的野鸡。
他的确没有说错,他虽然看不见,但是很多事情他都可以做到,让人很难相信他是一个瞎子。
“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给我炖鸡汤了?”她在这里四个月了,第一次有着种待遇。
“算是给你送行。”九重不多说,这一别,他们大抵是永远也不会再见面了。
“也正好,刚来的时候你也给我接风了,只不过你是用一堆道法书籍来给我接风的,这回送行倒是该俗家路子了。”要是她临走他还送她一顿道家书籍,或者是占卜星宿之类的书籍,她肯定掉头就走。
“你不适合。”九重早两个月就放弃了让云清染出家的想法了。
“那就该谢谢你终于决定放过我了。什么时候想要还俗了,记得找我,我们再上一次青楼。”
九重手上的动作一顿,回响起上一次去青楼被云清染给坑了的事情,脸色一黑,“你还大着肚子,竟然想这种事情!”
“这叫做饱暖思淫欲。”
“不要教坏小孩子,你马上就是一个孩子的娘了,不能再做那样的事情了。”
“呵呵,一个打算终身不娶的人说这种话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
“这是两码事。”
“那我逛青楼和教导孩子也是两码事不是么?”
“你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九重沉声道。
说完他以为云清染会立刻说些什么话反驳他,却半天没听到她出声。
“怎么了?”
“你听力不是很好么,听听四周有什么不寻常的声音。”云清染本能地感觉到不妙,但是因为怀着孩子,不敢随便使用她的异能,那种事情太消耗精力了,对她如今的身体来说不太好。
闻言,九重知道似乎出了什么事情了,他停下来,静静地聆听四周的动静。
“有人正在向我们靠近,人数还不少,还有一段距离,我只能听到很细微的声音。”这声音即便是他不仔细也不会注意到,以为是田鼠或者是别的什么小动物发出的窸窣声而已,但是因为四周都有这样的声音,这样一想,就知道不可能是小动物的声音,“夜弘毅的人么?你要走的事情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怎么会走漏风声?”
“我想是抚琴被夜弘毅抓到了,她接连几次来见我,夜弘毅肯定一早就起疑心了。”
云清染都已经提醒过抚琴别把夜弘毅看得太笨了,她骗了他大半年,不可能不引起夜弘毅的丝毫怀疑的,她前几次来见她都没见成,这一次见成了,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夜弘毅肯定知道了。
夜弘毅这只老狐狸,算准了时间打算收网。
“我出去拖住他们,你等等,你的人应该马上就会到了。”
九重将东西放下,打开了门,走到了外面。
做出这个决定九重几乎没有思考,云清染楞了一下,他已经救过自己一次了,还打算救她第二次吗。
简陋的小木屋,云清染静坐在木屋里,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皇陵里有暗部的人,打架她不擅长,更何况肚子这么大了,她想打也打不了了。
火光亮起,将木屋的四周照得白昼一样通亮。
云清染捏了捏拳头,手心里有汗。
皇陵里有暗部的人,但不能轻易动用,这是一早就商定好的事情的。
夜弘毅来了这么多人,若是暗部的人与他们斗起来,暗部的存在会因为她而曝光,这会坏事的。
而且,若非有百分之一百的胜算,云清染不想这么做。
“清染!”
门被重重地撞开。
这声音,怎么会?
“清染,你没事吧?”
云子烯风尘仆仆地冲进木屋,看到云清染,第一反应是将她拥入怀中,手伸到一半改为放在她的肩膀上,“还好你没事。”
“哥,你怎么来了?”云清染惊讶于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见到云子烯。
他不是应该正在交战中吗,今天东方澈给她的消息里还说云子烯带的人和盛荣皇朝的兵马交战于天云山一带,那里距这里可是有一天一夜的路程的。
“这些事情稍后再说,我是来带你离开的。”云子烯再一次将云清染好好地审视了一遍,“对不起清染,哥哥来晚了,让你被困在这里这么久。”
从云清染被夜弘毅囚禁开始,云子烯就一直想要来将云清染接出去。但是他一直没有办法,景王已经宣战了,皇陵又都是夜弘毅的人,他就连回到京城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所以他一边部署着,一边让抚琴想办法见云清染一面。
云子烯不知道云清染在皇陵里的真实情况,只知道她被夜弘毅软禁了,对他来说,这些日子以来,每一天都是煎熬。
过了四个月,当京城这边部署好,他便迫不及待地赶过来了。
“你不是应该在天云山那边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那在带兵的人是谁?”
“是我的副将,那边暂时由他帮我看着,怕乱了军心,对外没有透露我已经不在军营的事情。”
对云子烯来说,这场与夜弘毅的仗是他报血海深仇的战役,也是一场生死之都,天下之争,可是,即使这样,为了救云清染,他还是只身跑到了京城里,冒着那么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