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记忆的预示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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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云墨及时发现给他喂了缓解的药,路上又运功给他压制毒素,只怕云亭早就一命呜呼了。
幸亏七色花还未用完,正好可以给云亭解毒,不过就是过程麻烦了些。而且七色花原本药性也比较霸道,云亭没练过武,那么小的年纪,根本无法承受。施针的时候血液逆流,稍微不注意也有可能七窍流血而亡,所以必须有人给他运功疏导,每日三次,才可确保他无性命之忧。
乐枫走过来,“宫主,刚收到消息,南陵明皇下三道圣旨急召明月殇回京,如今他已经动身启程。”
凤君华并不意外,“明若玦一生玩弄权术不择手段,对明月澈倒是十分爱护,这个时候居然还召明月殇回京。”她摇摇头,忽然凝了眼,道:“让八宗他们小心点。明月殇回去的时候会经过香城,只怕他这次将计就计,将目标对准离恨宫。告诉他们,将明月澈下葬以后就即刻离开。”
“是。”
乐枫应声而去。
身后响起轰隆声,石门被打开了。
凤含莺立即回头,看着抱着云亭走出来的云墨,急急问道:“姐夫,亭儿他怎么样?”
云墨温和道:“他体内的毒已经清除了一大半,大概七天后便能彻底清除。只是这毒太过霸道,亭儿解毒以后必定身体虚弱,必须好好调养。你们母子俩最好就在离恨宫住上几个月,等亭儿的身体好点再说。”
凤含莺自然是连连点头。
“好。”
她说着便从云墨怀里接过昏睡过去的云亭,对云墨夫妻俩道:“姐,姐夫,你们慢聊,我带先带亭儿回去休息了。”
凤君华点点头,待她离开后才柔声问:“怎么样?”
天天这样耗费真气,便是神仙也撑不住。凤君华原本想代替他,不过奈何自己不懂医术,也只有干着急。
云墨握着她的手,微笑道:“无妨。”
他一顿,拉着凤君华往她房间走去。
“明月殇是不是已经启程回京了?”
“你怎么知道?”凤君华道:“我刚才得到消息。”
“明月澈死在东越,明若玦定然盛怒。算算时间,圣旨也应该已经到邺城了。”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凤君华扬眉,“我一直以为明月澈来东越,是明月殇默认为之,没想到是洛水兮一己之见。明月澈死在东越,明若玦迁怒明月殇,他这次算是栽跟头了。”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云墨笑了笑,“明月澈对明月殇又没有威胁,他何必借刀杀人害死明月澈反倒是给自己添麻烦?根据洛水兮这几次的行事手段来看,其心之狠,只怕世上少有人能及。她似乎很喜欢连环计,让人迷惑于表象而忽略其本意。比起明月殇,她我行我素没有任何顾忌,这才是真正的防不胜防。”
连环计…迷惑…
凤君华若有所思,忽然道:“你不觉得她的行事风格与你很相似么?”
云墨一怔,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许多人都有这样一个特点,也可以说是缺点。云墨向来万事在握纵观全局,他揣度别人之心易如反掌。他习惯性的算计他人习惯性的布局,他可以轻易从他人行事风格看出本质,然而对于自己的随心而为倒是没过多在意。此时闻凤君华一言,如醍醐灌顶。
他脚步顿了顿,想起以前两人推测洛水兮对他十分了解的结论。
“我觉得她对你已经不是普通的了解。”凤君华道:“像是跟在你身边很多年,熟悉你的性情手段以及你在对待某些事情上可能用的方法,因此当遇到同样的情况,她就会不自觉的效仿,看你在面对自己曾经用过的计策后是如何反攻。”
她微微沉吟着,道:“我觉得她这几次的挑衅更是一种自我锻炼,她在通过和你的交手更了解你。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云墨没反驳,拉着她坐了下来。
“你在怀疑什么?”
凤君华摇摇头,“我不是怀疑,是肯定。爹说她是虚空转世之魂,也就是说她真的是重生,那么也就是说时间倒回之前那一世,她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而且通过这几次交手,我感觉她对你的恨十分浓烈。说不清那是为什么,感觉只要让你不自在,她就越开心。结合我刚才暗淡分析,可以得到两个结论。”
她说,“第一,在我们所不知道的虚空轮回那一世,她曾在你身边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反目成仇。第二,她上辈子没斗得过你,这辈子携恨重来,可面对你依旧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才会一次次看似天衣无缝的算计却又始终小心翼翼留有后路,否则不可能几次从你手中逃离。”
“你说得都对。”
云墨点头,道:“所以我们才更要小心为上。”
凤君华忍不住笑了,“很少看见让你觉得看不透无法主动施计的人哎。”
云墨刮了刮她的鼻子,无奈而宠溺道:“这个世上,最让我无计可施的人就是你。”
“谁说的?”
凤君华立即不满的反驳,“那我最后还不是被你给骗到手了?”
云墨扬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那也是你心甘情愿被我骗的。”
凤君华瞪着他,奈何眼前之人脸皮比城墙还厚,她气焰渐渐弱了下来。
云墨微笑,然后揽过她的身子将她压在身下,低头专注的看着她的眉眼,道:“青鸾,我曾对自己发誓,这辈子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你。即便我用的手段会让你恨我,但比起恨,我更怕失去。”
他埋头在她颈侧,微微闭上了眼睛,忽然轻轻道:“我想,上辈子我已经栽在你手上了,所以这辈子才无法放手。”
凤君华微微恍惚,眼前忽然有迷雾慢慢汇聚,画面一转。跳出一张俏皮带笑的容颜,眉眼五官赫然便是她自己。
“哎,你就是云墨?”
面前黑袍男子沉静而坐,闻言抬头看着她,笑得温和有礼,眸光里有一霎温柔晃过。
“是。”
她以手支撑着下巴,凑过去,忽然道:“十二年前就是你打伤师兄的对不对?”
和刚才的俏皮笑意不同,她开口时语气已经陡然转厉,一声出便带着内力,将面前石桌震开一条裂缝,她抬手就向他劈了过去。
“绯儿。”
身后白衣男子还未来得及阻止,他便轻巧的化了迎面而来的掌风,同时一只手指从桌面划过,那裂缝立即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再不见丝毫痕迹。
“云兄手下留情。”
白衣男子连忙拉过她,语气虽然温和,但眼神里却有淡淡责备,显然对他出手很是不满。
他松开她,指尖仿佛还留有她身上那种淡淡香气,熏得他眼波也跟着微醉,而后便浅浅笑道:“凤凰诀至高至纯,练至臻顶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至少也难逢敌手。你怎的竟连一层都没学会?”
她揉着自己并不痛的手腕,狠狠瞪着他,气道:“你得意什么?堂堂七尺男儿,竟对我一个弱女子动手,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绯儿,别闹了。”
白衣男子虽然说着责备的话,语气却依旧是温柔的,尤其眼神里满满宠溺,任谁都看得出他对她一片痴心。
云墨依旧坐着不动,抬眼看了眼白衣男子搂着她腰肢的手,眸光似清风划过湖面般的涟漪一闪,而后勾唇。
“弱女子?”
他咀嚼着这三个字,端着茶杯慢慢摇晃着,茶杯里的茶晃荡出日光粼粼,穿插在嫩绿的茶叶间,水波淼淼,将这一刻周围风景尽数倒影诉尽。
“这见血封喉的毒,可不是弱女子能够制作出来的。”
她揉着手腕的动作一顿,带点审视和讶异的目光看着他。故作不懂道:“什么见血封喉?告诉你啊,别想栽赃陷害我,否则我师兄定然不饶你。”说罢她还回头对白衣男子道:“对吧师兄?”
白衣男子满面无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还是坐着不动,只是看着他们之间亲昵的动作,眸光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晦暗。
“你不知道我会医么?”他将那杯茶倒在周围草丛里,立即升腾起一股烟雾,那草丛转瞬便被烧灼成灰,便是隔得远的一颗大树树根处的树皮也开始冒起了黑烟。
她脸色一变,他却抬头悠然一笑。
“你对一个医者下毒,不是自讨苦吃么?”
她咬牙,“你——”
“绯儿。”
白衣男子将她揽入自己怀中,转头对他微微歉然道:“绯儿从小被我宠坏了,便有些任性,云兄莫与她计较。”
他笑容温和有礼,“玉兄客气,慕容小姐真性情而已,在下岂会责怪?”
她却不满了,挣脱开白衣男子,恶声恶气对他道:“云墨,你给我记住,此仇不报非女子,早晚…”
“不应该是君子么?”
他又给自己斟了杯茶,不紧不慢的插话。
她话未说完便被截断,先是一怔,随即气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乃一小女子而已。”她说罢见他斟茶的动作,想起刚才自己的把戏被他拆穿,他还在她面前慢悠悠的喝那被她下毒的茶,这明摆着羞辱她。她顿时一怒,伸手就去抢。
“换给我。”
他却微微一让,抬头对她一笑,如墨玉般的眸子转瞬流荡如春光,是夕阳斜照海底,波光荡漾而绚丽无华。
她被他眼底悠然闪现的绝丽风景晃花了眼睛,怔了怔,因为惯性便直直扑了过去。
“绯儿。”
白衣男子轻呼着来拉她,他却先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同时指尖轻轻一弹。她脚下一扭,啊的一声就直直倒在了她怀里。他的手顺势搂在了她的腰间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放开她。”
白衣男子怒极的声音打断了她刹那恍惚而加快的心跳,而后就被人拽住,她稳稳落入了另一个熟悉的怀抱。
他瞥了眼玉无垠十分难看的脸色,曼声道:“慕容三小姐还是安静点好,再这么张牙舞爪要是一个不慎摔倒了,到时候担心的可是玉兄了。”
玉无垠原本因他刚才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而微微生怒,此时听了这番话眸光不由得一闪,看云墨这样子不像是对绯儿有所企图。可他心里依旧隐隐不安,觉得眼前的男子是他生平最大的敌手。原本今日他就不答应带着绯儿来与云墨会面,若非绯儿因为此事三天不与他说话,他也不会妥协。
刚才云墨看绯儿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但似乎也不像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倒是多几分戏谑和看好戏的味道,似乎在刻意逗绯儿玩儿。
“怎么突然就摔到了?有没有伤着哪儿?”
心中有些醋意,但他语气却依旧温柔。
想起刚才和陌生男子靠那么近,她面色有些不自在,越发讨厌云墨,觉得这个人实在轻浮得很。再看师兄那么温柔,两厢一对比,云墨不知道差了师兄多少。
“我没事。”
她拽着玉无垠的手臂撒娇,笑得灿烂纯澈,一笑便似百花齐放,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还是师兄对我最好。”
玉无垠眸光涌上痴迷以及深深爱恋宠溺,摸了摸她的头,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她脸上立即涌上更深的笑容,刚才的不愉快顿时一扫而空。于某些人来说,却十分刺眼。
云墨低着头,左手手指渐渐收紧成拳。手心里仿佛还留有她的体温与那般柔软的美好线条。那是他二十年空白感情的一条优美的弧度,如混沌时期裂开的一道缝隙,转瞬天地分开,强烈的光芒普照大地。
胸口那种悸动的心跳还在继续,却掺杂不可得的淡淡疼痛,只因她此刻的笑容对着另一个男人。
若她是他的劫,那么他甘之如饴。
只是,从此以后,他不会再任由她在其他男人怀里欢笑。
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眼底的温度却慢慢变得温凉。
临走时她回头恶狠狠瞪他一眼,“云墨,我记住你了。”
他抬头温雅一笑,“十分荣幸。”
记住好,他就是要她记住他,时时刻刻,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雾气慢慢散去,情景再次陡然一转,仿佛刚才那只是一个久远的梦,转瞬便已梦醒。
凤君华却惊得差点坐起来,这一动就发现身上有人压着她。他也发现了她的异样,从她颈侧中抬头看着她。
“怎么了?”
那样一双眼睛,如墨似玉,里面蕴藏着无数她曾看不懂的关切深情,像巨石一般狠狠的撞击着她的心。将那些迷乱纠结的思绪全都撞得一干二净。
她忽然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他有些讶异,并且敏感的察觉到她似乎在一刹那有些转变,是以并没有如从前那般欣然配合,而是微微推开她,低头满含关切的看着她。
“青鸾,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没…没有。”
她喘息着,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肩带一松,衣服顿时滑到胸口。她这才发现,原来刚才她陷入那般飘渺梦中之时,他已经抽掉她的腰带,现在微微一动,衣衫就彻底脱落。
脸色染上薄薄的红晕,她眼波流动如水,带几分魅惑。
“吻我。”
他顿时心中一跳,他们在一起已经三年多。欢爱的时候她虽然偶尔也有主动,但这般眼角眉梢都带着媚色神态举止妩媚而勾魂像是要故意勾引他的样子,那更是屈指可数。
他险些失控,但最后一点理智却在提醒他,她此时此刻的言行有些不同寻常,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青鸾。”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道:“不要瞒着我,你刚才是不是又想起或者看见了什么?”
她这个样子,让她想起两年多以前,某一次她从噩梦中惊醒,也是这样。惶然而迷茫,看他的眼神也微微带上了几分复杂。只是,没有上次那般强烈。
凤君华心中一跳,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无奈的叹息一声,知晓瞒不过他,便低低道:“我也不知道怎回事。这两年来我都没做那个梦,刚才突然一下子脑海里就闪现了一些画面。很陌生,但是感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发生过,只是不知道被我丢去哪儿的记忆。”
她眯了眯眼,“很像是…一种预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