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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云映梦的那一句句“对不起”,云映雪只觉得心底有什么轰然爆炸了开来,那存在于脑海深处,前段时间才刚狂涌过的记忆,再一次的将她掩埋。
她真傻,真的!她竟然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这段日子里,她虽一直避着云映梦,看到她就忍不住的有些不自在,但那是因为她让她想起了那个孩子的事情,那段她最不愿想起的记忆,实际上她知道云映梦和那个孩子虽有些相似,却也是不同的。
可她忘了,不同的人,未必就不会做相同的事。
她只是她骤失娘亲之时的一个依靠,又因为有先前遇山贼之后的那一段,才会格外的与她亲近一些,而最让她亲近的那个人,不会是她云映雪,而是作为她亲哥哥的云明浩。所以云映雪才会觉得她跟那个孩子是不同的,所以才会虽然看到她就不自在,但也总是对这个愿意亲近她的妹妹没有恶意的。
可是啊,就是因为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二哥,所以在二哥遇到危险,对方要她以姐姐交换的时候,她会做得这么毫不犹豫。
为什么她刚走出醉霞阁的时候就会看到慌乱无措的云映梦?原以为只是巧合,因为她自己也说了,二哥要带给她买礼物,而那条街,本就是京城里最繁华的商业街,她会出现在那里,最正常不过了。
还有她在说起二哥被绑时的慌乱,其实并不仅仅在担心着她二哥的安危吧,还有紧张,说谎话、演戏给她带来的紧张。甚至她在给她指出方向前的那一会儿沉默,是真的记不太清楚了,还是曾有那么一点迟疑呢?
那小巷中的人,恐怕也是为了让她消除警惕才会那样安排,这浓郁的食物香味中,不知参杂了别的什么珍贵东西,才会将她也给迷倒了。
最重要的是,安排了这么一出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云映雪甩开了云映梦想要来搀扶的手,冷冷看着她,又冷冷的看了眼被捆绑在柱子上毫无知觉的云明浩,笑得森然,“我真是自作自受。”
同样的错误,竟然犯了两次,不是自作自受,不是自己活腻味了想要找死,还能是什么?
云映梦在旁边哭得很伤心,就好像被欺骗被算计被陷害,此刻正面临着进退不得的境地的那个人,是她。
她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可怜和委屈,哽咽着说道:“姐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放心吧,他们不会伤害你的,只是说想要跟你见个面,然后他们就会放了二哥。姐姐,你别生气好吗?不要生梦儿的气,你一定……一定也是想救二哥的是不是,他可是你弟弟呢,呜呜……”
云映雪漠然听着她在耳边的哭诉,心越来越冷,她凭什么要求她救他们?凭什么?除了这个身体之外,他们甚至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她是来自异世的一缕魂魄,不是云映雪,云映雪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十年前,云映雪病死在了床榻上都无人知道,这十年来,他们也不曾关心过一点点那个被遗忘在相府后院里的人,什么姐姐?什么弟弟妹妹?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她不过因为一点好感,救了云映梦的命,带她一起走出山林,回到京城,又去求大夫人让她去给娘亲拜祭,还给了云明浩在京城的落脚之处,容身之所,甚至连那能养活他自己的工作,也是拜她所赐。
现在,她凭什么还要她牺牲自己来救她的二哥?
云映雪忽然整个人都沉寂了下来,连同那刺痛了她脑袋的记忆,也一并的沉寂了下来,甚至她觉得,她的梦靥也突然就消失了。
冷冷扫过这个院中的那些地痞流氓们,调动着身体里的内息,然而才刚一动,就感觉浑身如针刺般的疼,胸口一闷差点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是什么人指使你们这样做的?”她漠然看着他们,冷声问道。
这样的药,不是地痞流氓们能得到的,甚至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而且她与这些人无冤无仇,长得也实在不会引人犯罪,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对付她。
他们对视一眼,然后纷纷抽出了刀剑,冷笑看着她,说道:“你在说什么鬼话?小妞,大爷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反抗,不然的话,刀剑无眼,要是伤了你哪里,大爷可是会心疼的。”
旁边有人说:“大哥,这么丑的女人你也心疼?”
“你懂什么?这妞虽然丑了点,但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千金小姐,那皮肤可是嫩得很,而且除了脸之外,身段却是好极了,晚上吹了灯,定能叫人欲仙欲死。”
说着,他还淫邪的巴着嘴,又伸出黄腻腻的舌头来舔了舔嘴唇,恶心极了。
云映雪脸色一沉,一把匕首突然从袖子里滑落,进了她的手心之中,冷冷的看着他们。
“呦,你竟然还随身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啧啧,不过你最好马上放下,不然的话……”他们突然将刀横在了云明浩的脖子边上,说道,“小丫头,你如果想救你这个弟弟的性命,最好马上放下武器,只要陪我们乐呵乐呵,保证让你们都安全的离开这里。”
云映雪冷笑着,无动于衷。
她从来都不是会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人,而现在她虽然浑身无力,内力也运转不起来,但要杀几个地痞流氓,还是可以做到的。
对方见她无动于衷,也是脸色一变,突然压紧了横在云明浩脖子上的刀,顿时有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狞笑着说道:“你难道想要我杀了他?”
“不,不要杀我二哥!”云映梦满脸惊恐的喊叫了起来,转身又朝云映雪哀求道,“姐姐,你快放下匕首吧,不然他们会杀了二哥的,姐姐……”
云映雪厌恶的皱起了眉头,冷冷看向她,“你凭什么要我牺牲自己来救你的哥哥?”
“姐姐?”她的眼神让云映梦觉得很害怕,一下子竟连哭都不哭了,呐呐的说道,“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二哥他……他也是你弟弟啊,你难道……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杀了二哥吗?”
“为什么不能?你这么想救你的二哥,怎么不自己去救?”
云映梦怔怔的看着她,竟是满脸委屈和被伤害的表情,眼泪忽然的又“哗啦啦”流了下来,摇头说着:“姐姐,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可以救二哥的,你为什么不肯救,呜呜!”
说着,她竟突然就朝她冲了过来,伸手想要来夺她手中的匕首。
如果是平时,云映雪自然不会将这个放在眼里,可现在,她内力流失,浑身无力,若是被云映梦这么撞了上来,不用任何人动手她就毫无还手之力了。
当即摇晃着身子后退了一步,然后抬手,“啪”的一声打了云映梦一耳光。
眼神冷冽如冰,她森冷的盯着被打懵了的云映梦,冷笑着说道:“你凭什么要求我救?是你们对我有恩典,还是我们关系很好?这些年来,你们是有帮过我一点,还是来看望过我一眼,或者是在我受欺负的时候站出来为我说过哪怕半句的好话?我不与你们计较,还几次三番的救你,帮助你们,倒反而让你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了。少给我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再敢啰嗦,我杀了你!”
说着,她手中的匕首一横,就贴近了云映梦,顿时,一阵森寒迫人,云映梦一下子就吓呆了,只是那看过来的眼神,依然无辜慌措,委屈可怜,甚至还有那么受伤哀愁以及怨恨。
是的,怨恨,她在怨恨她不肯听这些地痞流氓的话放下匕首,陪他们乐呵来救她的二哥。
云映雪心中冰冷,突然发现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眼前的这个云映梦,根本就连那个将她害死的孩子都不如。
不能相比。
只是,她为什么总遇到这样的孩子呢?而自己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就该是冷漠无情的,却为什么总是好像对什么事抱着期待一样?才会这样一而再的犯下同样的错误。
她在期待什么?或者说,在羡慕什么?
羡慕她们的不谙世事?还是想要从她们的身上去想象自己两辈子都不曾拥有过的单纯童年?或者,是别的。
只是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她就觉得身上的力气又小了些,并且还在一丝丝不停的从她身上抽离。
不禁微晃了下身,然后她抬头,看向前方那群看了一场姐妹相残的好戏的人。
不过转瞬,她就已经将所有的心绪全部都平静了下来,现在的情况并不是最糟糕的,虽然浑身无力,但她至少还能动,还能动,就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让你们背后的人出来见我!”她冷然说道。
她能想到很多人,最大的嫌疑就是楚玥辰或者说宁贵妃,甚至是相府,可其他的人也都不能排除到嫌疑之外,比如其他的皇子们,又比如朝中的其他尚未浮现在她面前的某方势力。
可她不明白他们想要做什么,是杀了她还是有什么交易要与她谈?
“什么背后的人?老子背后可什么人都没有!女人,你就准备今天晚上好好伺候我们吧!”
“放心,大爷们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说不定还是个黄花闺女呢。”
“那不是更好?今天晚上爷们就给她来个热热闹闹的开包夜!”
“哈哈……”
“还有旁边那个小美人也不错,虽然小了点,不过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不小了不小了,看着应该也有十二岁了吧。”
“……”
各种污言秽语从他们的口中奔腾而出,云映雪漠然相对,没有任何的方向,她明白了,对方既不是要杀她,也没有要跟她交易的事情,只是想要毁了她,或许最后也免不了一死的下场。
不过无论是哪种结果,眼前这群人的结局却已经可以预见,他们必死无疑!
就算她放过他们,在背后指使着这一切的那个人,也不会留活生生的他们在这世上。
他们一步步的朝她逼近了上来,只是云映雪手上的匕首,以及她一直站在那儿纹丝不动,似乎并不像那人说的,会浑身无力的样子,让他们稍微有些忌惮。
不过终于,还是接近了,有人伸手,一把将云映梦拉了过去,不顾她的哭叫挣扎,突然“嘶”的一声撕破了她的罗裙。
云映雪无动于衷,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往那边瞥一眼,只是更握紧了匕首。
前方是不断逼近上来的地痞流氓们,身后两步,就是这个院子的大门,并且就算她踏出了门外,外面也还有更多的地痞和流氓。
她该怎么做才能安然离开这里?
有几个地痞发出淫邪的笑声,似乎是故意想要让她看见似的,他们就在她的前面,撕开了云映梦的衣裙,几只手肆无忌惮的在那粉嫩的肌肤上游离,云映梦惊恐惶措的尖叫声,落在他们的耳中,反而成了悦耳的音符。
旁边被捆绑在柱子上的云明浩似乎被吵醒了,轻哼一声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却一睁眼就看到这样的场景,顿时瞪大了眼睛,目眦尽裂,就那捆绑的姿势,剧烈的扭曲挣扎了起来,并朝人群中怒吼着:“梦儿!你们这些畜生,快放了梦儿!”
挣扎中,听到二哥熟悉的声音,云映梦挣扎得更剧烈了,不断的哭喊着:“二哥,快救我!二哥救我!”
云映雪漠然看着,好像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跟她没有半点关系,虽然似乎确实也没什么关系。
眼前的人都被突然醒过来的云明浩吸引了注意力,云映雪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朝离她最近的那个人冲了上去,手中匕首横扫,只听“噗”的一声,鲜血飞溅。
那人伸手握着脖子就倒了下去,瞪大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到死都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死了。难道那个人是在骗他们,那什么狗屁能让人内力全无,浑身无力的药根本就是假的?
他就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奇特的药。
云映雪却皱了眉,站着的身子忍不住摇晃了几下,手努力握紧才避免了匕首掉落地面,眼前却有人怒吼着朝她扑了上来。
“你这个贱人,竟敢杀了老六,我杀了你!”
眼前的刀光不断接近,她的身体却松软无力,忽然踉跄一下矮了身,那刀光从头顶划过,她则忽然伸手抓向那男子,同时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往上横扫,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划开了大动脉,又是“噗”的一声,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她一身。
她却不在乎,借着抓在他身上的手使力,没有让自己就这么摔倒下去,站起后身子又是软绵绵的一晃,从刚才那人手上夺来的刀就这么朝云明浩的方向直直的甩飞了过去。
“呲”的一声,因为体力有限,这一刀在云明浩身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但所幸捆缚着他的绳子也被一起割断了。
挣脱了束缚,他一把抓起落在脚边的刀,就朝云映梦的方向杀了过去。
他虽看似文弱,但也从小就学过些拳脚功夫,不精但也不是很差,对付一般的地痞流氓是够了的。
很快他就杀到了云映梦身边,将因为要对付云映雪而暂且被放过的云映梦拉到了怀里轻声安慰。而云映雪那边,却更加危险了。
在这院子里的人,本就不多,但也不少,被云映雪一开始就杀了两个之后,还剩下六个,云明浩冲去云映梦身边的时候,也从背后砍翻了两个,现在活着的还有六个,有战斗力的可以算五个。
那被砍翻的两人站起来后就又朝云明浩冲了过去,一起的还有一个,剩下的三个却全部都朝云映雪扑了上来,一下子,云映雪的身上就多出了好几道伤口。
如果,刚才云明浩没有冲向云映梦而是来与云映雪会合的话,两人就可以互相帮衬,能更轻松的应对这些地痞们。而云映梦,至少在这场战斗结束前,是不会有人再去侵犯她的。
如果云映雪刚才的那把刀不是去救云明浩而是射向这些地痞们,那么她可以轻松结果一人,同时还不用因为云明浩被捆缚的位置关系而让她自己陷入到包围。
云映雪应对着三人的进攻,眼角淡淡的瞥了云明浩那边一眼,然后轻敛眉,再不敢分散注意,专心对付起了扑向她的三个地痞。
如果是在平时,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三百个地痞也别想让她为难,可现在,她却只能苦苦支撑,刚开始的两个轻松解决之后,眼前的三个却都谨慎得很,也凶残得很。
况且在这个院子里的,本就是这一片地痞中最厉害的几个,云映雪背上被砍了一刀,手臂上也多了两道较深的伤口,至于小伤则是无数。
摇晃着侧身躲过一击,几乎是贴着鼻尖劈下的刀锋刺得她脸上的肌肤一阵疼痛,她突然眼睛一亮,挥舞着匕首猛的反手就刺了过去,同时另一只手忽然抓向另一边,指尖,有一点泛着紫色的光芒闪烁。
“大姐小心!”
云明浩的声音突然响起,云映雪马上就感觉到了从背后袭来的冷风,她不由得心中一悸,然后一咬牙,不管不顾的继续先前的动作,连闪避一下都没有。
“噗”的一声,因为她的动作不停,从身后刺来的刀扎进了她的肩膀,并从前面露出了刀尖,同时,她左边的人突然紧紧扼住脖子,抽搐着口吐白沫,倒地很快就没了气息,右边一人心口没入了一把匕首,瞪大眼睛,张开的口中却不断的喷出鲜血。
身后的人好像也吓了一跳,他们毕竟只是地痞,平常做的最多的就是招摇撞骗,欺压百姓,并不是什么亡命徒。刚才还能凭着一腔怒火跟她拼命,现在眼睁睁看着两名同伴一下惨死,就只剩下了他一个,顿时心中升起了恐惧。
云映雪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尽管身体一阵阵无力,在不停的告诉她,她快要支持不住了,但她不能停,一停下就必定会倒下再也没力量站起来。
忍着肩膀上的剧痛,她果断一拧身,在身后那地痞从惊惧中反应过来之前,她的匕首已经送入到了他的体内。
突然身子猛烈的一摇晃,她感觉她已经连站都站不住了。
可她绝对不会留在这里,必须离开!前门不能走,外面不知有多少的地痞,现在因为时间短还没问题,再过一会儿外面的人就会发现异样,到时候一起冲进来,她定会不得好死的。
这一战,从开始到现在结束,说起来漫长,实际上也不过才流逝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而已。
那边云明浩还在对付最后一个地痞,脚边躺着两人,一个气息微弱,连痛苦的哼哼声都微不可察,另一个则已经死透了。
再看云明浩,却见他此刻的脸色刷白,看起来竟似乎比现在的云映雪还要更加的弱不禁风。
他应该是第一次杀人吧。
云映雪这样想了下,然后也不管他们,直接就强撑起身子趔趄着朝院子后面的后门走去,无力到连刺在那地痞身上的匕首,都没有能收回来。
外面的人好像已经发现了什么,正有嘈杂声传进院子里面,似乎那些人就在门外了。云映雪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也幸好这破旧的院子不大,她很快到了后门,然后打开就走了出去。
至于云明浩和云映梦,她管他们去死!
后门外没有人,不过那里极其狭小,不是小巷也不是弄堂,只是一条两面墙壁之间的墙缝,以她这样的身材都得缩着走,稍微胖点的人根本就挤都挤不进来。
这里弥漫着一股酸臭味,脚下不时的会踩到比如饭粒啊烂菜啊之类的东西,甚至在她经过的时候,有泔水从其中两间屋子里奔腾而出,“哗啦啦”的溅了她满身。
她觉得,她从没有如此狼狈过。
即便是前世在亚马逊丛林里,在非洲荒野上,在戈壁沙漠中求生,鲜血淋漓,性命垂危,她都不觉得有像现在这样狼狈。
这是需要何等狼狈的处境,她才会连区区泔水都躲不过去,被溅了满身?
可是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身体越来越无力,她必须要拼尽全力的站着,蹭着墙壁往前行走,什么漫天的酸臭,什么满身的泔水,都是渣渣!至于偶尔从身旁眼前窜过的老鼠蟑螂之流,更是连渣渣都不是!
“天作孽犹可恕,云映雪你特么地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她满腔愤恨的对她自己说着,肚子却在这时候“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她饿了。
抬头,已经没有日光从头顶的一线墙缝中渗透进来,周围都是黑乎乎的一片,而她身上的满身泔水,偶尔从一扇扇后门后透出的灯光,以及碗筷叮当声,都是此刻正是晚饭时间的最好证明。
她觉得这条墙缝好长,长得她已经没有力气走下去。
双腿没有力气了,手连抬起挖墙撑着自己往前挪都做不到了,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整个身体都软得像是熟透了的面条,只想弯弯绕绕的就这么软倒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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