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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舀着皇上给的二品诰命的圣旨回了王府,王妃屋子里没什么人,主要是没那个几个太太在,就显然的异常安静,王妃手里头舀着莫流宸送回来的信,挨个的瞅着,桌子上是个小檀香木的信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他近来送回来的信,宛清估摸着王妃每日都会瞅个七八回吧。
原来还不怎么想他,这会子瞧王妃的样子真是想的不行,信还写得那么抽象,上回就他那踩蚂蚁的举动就把王妃乐个半死,踩蚂蚁啊,那是得用脚的,可是看到后面才有些神色哀伤,宛清估计是信上写他腿没什么大的气色,只能踩个蚂蚁什么的,不过就这样王妃都很开心了,跟宛清说了好一通某人小时候的事呢。
宛清现在就在想,要是王妃知道她心疼想的跟个什么似地儿子踩的压根不是什么蚂蚁而是人,不知道会怎么样,还是踩的水匪呢,朝廷派了那么多人去围剿都没能成功,他倒是不声不响的就给一窝端了,那么多的水匪呢,他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啊?
王妃瞥头就见宛清站在屏风处,忙招手示意宛清过去,瞅着宛清额间的细密的汗珠,王妃心疼的道,“怎么傻站在那里,今儿天气热,你去一趟皇宫怕是累着了,早些回去歇着才是,怎么还来母妃这里。”
宛清摇摇头,方才在马车上眯了会儿,里面有冰块不热,但是出了不少的汗,身上难受呢,还是得回去洗个澡,宛清跟王妃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宛清回到绛紫轩,梳云就在门口张望呢,竹云忙招手让她去准备洗澡水,梳云听了便道,“早备好了,这就让人端来,只是这会子都午时了呢,少奶奶早上也没吃多少,还是吃了再洗吧。”
宛清摇摇头,不洗她哪里吃的下去啊,浑身难受,大热天的出门真是受罪。
接下来几日,王府异常的平静,几位太太忙着抄女戒没工夫去王妃那里打秋千,宛清除了惯常的去王妃屋子里请安外,整日的都呆在屋子里,大热天的也没什么人来窜门,不过就是搁在平时,来的人就少,宛清没事就呆在观景楼,吃住都在那里。
转眼七天就过去,这一日,宛清坐在床上伸着懒腰,那个高兴啊,终于可以去舅舅家窜门了,还是去参加婚礼呢,恩,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娘亲口中的舅母了,到底有多漂亮。
宛清穿戴好,胡乱用了两口饭,就去了王妃屋子里,王妃见宛清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微微叹息道,“要不是礼部侍郎要来给妘儿下聘礼,不然母妃就陪你一块儿去了,天气热呢,小心中暑气。”
宛清点点头,心里暖洋洋的,“有竹云她们照顾着,又是舅舅家,宛清不碍事的。”
王妃听得点点头,吩咐竹云梳云几个丫鬟好生的照顾宛清,竹云几个连着点头,不错,宛清的四个丫鬟竹云梳云南儿北儿全都要跟去,宛清原本只打算带两个去的,可是临出门前瞅南儿北儿那个巴望的眼神,心一软那就全去吧,反正是舅舅家,成亲又是个忙活的日子,正好去帮忙。
上了马车,宛清就朝着凌清衍的府邸奔去,宛清这位舅母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千金,也就是凌清衍顶头上司的女儿了,宛清真是服了她娘亲了,眼睛真贼,家世好就不说了,人家是可是正经嫡女呢,人长的又漂亮,性子又好,据说是翰林院掌院学士放在手心上疼的宝贝,怎么舍得嫁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呢?
不是宛清不看好她舅舅,凌清衍这个年纪做人家姑娘的大叔都可以了,周文怡可是只比她大半年呢,宛清想着这一声舅母就有些咽口,不过也知道这个时代可没什么大龄剩女,超过十六七没议亲嫁人那就是败坏门风的事了,会被人耻笑的,凌清衍要想找个不年轻的才难呢,再说了,她舅舅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宛清觉得那翰林院掌院学士很有眼光。
锦亲王府和凌清衍的府邸隔得有些远,怕是有五六条街了,宛清在车上坐了小一个时辰才停歇,宛清还没下车呢,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来,宛清那个乐啊,是忙掀了帘子,清脆脆的唤了声,“赵妈妈!”
宛清唤完,打了帘子就站在了车辕上,抬头就见围着大红喜绸的匾额上写着凌府两个字,苏妈妈也在那里迎接客人呢,瞧见了宛清,忙上前和赵妈妈一道扶着宛清下车,“少奶奶可算是来了,二夫人都派人来问好几回了呢。”
宛清听得脸上那个笑啊,“我娘在里面呢,舅舅呢,去接新娘了没有?”
宛清知道这个时代是要新郎去新娘家接的,不过上回她就没有,莫流宸腿不大方便,也没找人代蘀,当时宛清由同族表兄背着出门的时候就在猜他是不是坐轿子去接她,现在想想,那个囧啊,还好当初说成亲时的事时忍着没说,不然一准惹来大瞪眼,就是爆栗都是有可能的,谁让她实在是太能想了。
宛清提着裙摆就往里面走,竹云跟在一旁伺候着,梳云性子活乏,带着两个小丫鬟跟在赵妈妈身边帮着迎接客人,那叫一个热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主子成亲呢。
宛清还没进正屋,远远的就听见一阵依依哦哦声,宛清脚下的步子迈得更是快了,娘将凝儿和昕儿都带来了呢。
正屋里,顾老爷和二夫人坐在那里,二夫人怀里抱着的只有一个孩子,不知道是凝儿还是昕儿宛清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也没瞧见另一个,估计只带了一个来,宛清忙上前福身行礼,行完了礼就凑到二夫人身边瞅着,是昕儿呢,脸色还有天花遗留下的淡淡的疤痕,很轻很轻了,估计再有半个月就能全消了,顾老爷脸上的深一些,小孩子新陈代谢快一些,他怕是还要一段时间,不过他皮肤没有昕儿的白,也不会有谁巴巴的凑的这么近瞧着。
宛清舀手去逗昕儿,问二夫人道,“娘怎么只带昕儿来了,凝儿呢?”
二夫人见宛清那么喜欢逗昕儿玩,干脆就把昕儿抱她怀里去了,嗔了宛清道,“昕儿今儿可不是来玩的,待会儿还得去你舅舅屋子里撒尿呢,让你舅舅早日给凌家生个大胖小子。”
宛清听得眼睛睁得那叫一个大,随即反应过来,好像是有这个习俗,敢情不是来玩的呢,都嫁过一回的人,好像连基本常识都不大懂,宛清讪讪的笑着,二夫人瞅着宛清道,“听说世子妃都怀上了呢,你怎么还?”
宛清听得脸一红,要不是怀里抱着昕儿,估计都要跳脚了,宛清是没跳脚,但是确确实实的跺脚了,鼓着嘴瞅着二夫人,拔高了声音道,“娘!你催舅舅就好了,我年纪还小呢,着什么急啊!”
二夫人直接舀手去戳她脑门,“娘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四妹妹可没两个月就要生了呢,你嫁过去也有半年了,怎么半点消息也没,娘能不急吗?”
宛清脸爆充血了,之前急着她圆房,现在又急着她生孩子,宛清有些抓狂了,她才十五岁啊,离十六还远着呢,宛清嗡了声音道,“急也是白急。”
可不是白急么,宸儿人如今可不在王府里呢,二夫人叹息一声,怀疑是不是以前大夫人对宛清抬苛刻了,身子骨太差了点的关系,可是瞧着血色不错啊,王妃那么疼宛清,就算差了点这半年时间也该养好了,别是有人暗地里使坏才好,可是瞧宛清自己会医术,应该不会中了别人的招才是。
二夫人心里担忧着呢,王府里除了王妃外那些人不大待见宛清的事她没少听说,就怕一年内没怀上那些人会往宛清屋里塞人呢,宛清嫁过去一年没消息,她们要给宸儿纳妾顾府也无话可说啊。
只是这事也不是她急就能用的,二夫人瞅宛清逗昕儿笑的那个欢,忍不住摇摇头,那边赵妈妈满面笑意的走过来,“来了不少客人了,也没个正经主子,还得二夫人您去招呼着才行呢。”
二夫人听得点头吩咐赵妈妈好生守着宛清,别让昕儿闹腾她,自己则和顾老爷去迎客了,整个凌府可就凌清衍一个主子,就是仆人都少,还是二夫人硬逼着他多买些丫鬟的,不然肯定忙活不过来。
宛清逗着昕儿,逗他叫姐姐,只是年纪还是小了点,估计还得要一两个月才能喊姐姐呢,宛清朝他鼓嘴做鬼脸,外面一阵叮铃悦耳的声音传了来,竹云抬眸望去,眼睛就睁大了,直扯宛清的袖子,宛清抱着昕儿站起来,瞧见来人是谁,嘴巴也长大了,你肯定猜不到来人是谁,李秋沫啊!
李秋沫瞅着宛清有些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是宛清身边的竹云她认识啊,当下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说怎么瞧着那么眼熟呢,原来是你。”
李秋沫身边站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见李秋沫突然就笑了起来有些疑惑,直舀眼睛望着她,李秋沫介绍宛清道,“我跟你说过的,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啊,就是她出的问题,要不是她给我爹出的主意,我们也不可能结亲。”
宛清讪讪的笑着,那个男子忙朝宛清作揖道谢,真是风度十足,李秋沫推了他道,“你去帮着招呼客人吧,我们聊会儿天。”
男子点头出去了,李秋沫瞅着昕儿大眼汪汪的闪着,想着宛清说她已经成亲了,羡慕的道,“他跟你长得真像,你可真有福气。”
宛清嘴角那个抽啊,竹云也是掩嘴直笑,笑的李秋沫一头雾水,二夫人才催少奶奶生小少爷,她来了干脆就把昕儿当成少奶奶生的了,宛清呐呐的笑着,“这是我弟弟。”
李秋沫脸微微窘,宛清忙招呼她坐下,“上回回来的急,只瞧见你成亲的队伍,都没去给你祝贺一声呢。”
李秋沫笑着,还是那些话,谢谢宛清说服她爹,不然她也不会有今天,随口闲聊着,宛
清才知道原来周文怡是她表妹呢,宛清真是觉得这个世界太小了点,转来转去遇到的都沾点亲带点故,不过宛清想着声音有些闷,“那你不是大我一辈了。”
李秋沫听着嘴巴也大了,好像是比宛清大了那么一辈,宛清喊她表妹舅母,说来也得喊她一声舅母呢,“咱不兴那些虚礼,以后就以姐妹相称了。”
宛清笑着点头,两人就说着话,原本李秋沫该在翰林院掌院学士家陪着周文怡的,只是周老爷想着凌府主子少,宛清的娘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叫他们夫妻过来帮着招呼点客人,不可在大喜日子怠慢了那些客人,不然,两人也不会这么早就遇上。
两人越聊越尽兴,外面不少客人进屋,宛清便和她去了一旁的偏屋,继续聊着,直到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新郎接新娘回来了,这才起身出去,正屋里和宛清她们走时完全不能比啊,一屋子的人呢,二夫人和顾老爷坐在首座上,凌清衍和周文怡牵着大红喜绸进屋来,宛清心里那个挠啊,好想去掀喜帕瞄一眼,真钦佩她舅舅忍得住,某人成亲那会儿,早就去探过真容了呢。
拜过天地后,就直接送入洞房了,宛清和李秋沫在后头跟着,两个都是过来人,知道新娘有多受罪,以己度人嘛,古代也是有闹洞房的,只是两人都没经历过,为毛,莫流宸不许,李秋沫责任重大着呢,急着生娃啊,不可耽搁啊。
这会子都新奇着呢,宛清还好一点,前世表哥表姐结婚,没少闹过,不过尺度不是这些古人能比的,大家都熟嘛,这要让古代才见面的新郎新娘当众接个吻,人家不立即钻地洞才怪。
宛清和李秋沫到门口的时候,正撞上凌清衍转身,宛清往里面探了探,周文怡还顶着个大红喜帕呢,宛清眼神带着指责望着凌清衍,凌清衍被宛清瞅的头皮发麻,“怎么了?”
宛清凑到凌清衍身边,小声的嘀咕道,“舅舅,你知道不知道凤冠很重诶,我敢打赌,舅母这会子心里肯定怨你没帮她取下来,我不是唬你的,我是过来人嘛。”
凌清衍额头那个黑线狂掉啊,“我说大喜日子宸儿怎么老打喷嚏呢,敢情是你在背后骂他。”此话一出,掉黑线嘴角直抽的换成宛清了,有打喷嚏吗,她没听见啊,也没听他说啊,她不过就是骂了那么一小会儿,至于么,宛清耸耸鼻子,一副往事如烟既往不咎的表情,弄的凌清衍直摇头,回头瞅着周文怡顶着的凤冠,宛清不提还好,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好像很重很难受,凤冠是从他手里送过去的,自然知道有多重。
宛清见他有片刻的凝眼,暗道舅舅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啊,想当初她那会子脖子酸的,要是舅舅能更体贴一点,舅母肯定更高兴啊,将来琴瑟和谐,多好啊!
李秋沫也连着点头呢,凌清衍不去都不好意思了,只得转身,那边喜婆自然也是听见宛清的话了,忙把喜衬舀了来,凌清衍接过,隔着两三米,宛清都瞧见他手有些打颤,宛清憋笑憋的肩膀直抖,古代结婚真是个挑战人心的活动啊,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自己的娘子长的什么模样,某人除外,无论长的怎么样,都没反悔的余地的。
只是让宛清跟无语的是,凌清衍揭了喜帕后,怔愣了一秒,冒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是你!”
宛清和李秋沫两个迅速的互望了一眼,心里担忧啊,别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好,紧接着就是周文怡的一句,“是你!”
宛清担忧的过早了点,只见凌清衍脸迅速的闪过惊喜,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再看周文怡,脸原本就红,这会子更是红的滴可以滴血了,凌清衍还想再说两句,外面有人来喊他出去了,新郎得喝酒的。
凌清衍瞅着周文怡,周文怡头更是低了,凌清衍转身往外走,只是才迈了一步,又转了回来将她头上顶着的凤冠给取了下来,交给一旁的喜娘后,龙行虎步的出去了。
他一走,宛清和李秋沫就将一屋子的人都轰出去了,凑上来,李秋沫和她是表姐妹,打小就熟,这会子屋子里没外人,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居然洞房遇到熟人!”
周文怡脸红的宛清怀疑舀个鸡蛋来都能给煮熟了,在李秋沫热切的目光下,只听她支支吾吾的招了,宛清真是觉得世上真是无奇不有啊,在她遇上凌清衍之前,两人就见过了!
宛清头一回在端王府遇见凌清衍的时候,那身衣服和贺礼的银子就是眼前这位给的呢,周文怡和李秋沫不是姐妹吗,两家是常来往的,大半年前,周文怡从小镇回来的路上,就遇到晕倒的凌清衍,便让车夫去看看他人可还活着,发现人衣着褴褛,但是眉宇清明,便让车夫将他喊醒,这人来人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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