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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若是出了事,臣可是要不忍心的。”
这话像是劝诫,又像是警告,偏偏还带着三分油嘴滑舌似的撩拨。
宁诗婧的眼神微微一凝,自然不会当做他是在玩笑,直勾勾地看着他:“哀家又怎么知道,公公现在究竟是披着画皮,还是以诚相待呢?”
让她警惕他人,可是她在宫中最大的威胁,难道不是来自于他吗?
钟玉珩仿佛也想到了这一点,忽而哂笑一声,摇头叹息道:“娘娘说的是。日久见人心,臣相信,以娘娘的聪慧,终有一日能看透臣的用心。”
这话说得,他像是个饱受委屈的赤胆忠心之臣。
“倘若哀家能活到那一天的话,自然是看得到的。”宁诗婧冷冷的收回眸子,道:“还希望公公怜悯,多给哀家和陛下一些活路。”
“臣惶恐。”他意味深长地看她,束手道:“娘娘这话,臣担待不起。”
宁诗婧冷笑一声。
来这个时空也有一些日子了,她除了日渐发现自己处境危急之外,能够接收到的消息寥寥可数。
加上刚从长安宫隐约看出的某种讯息,她情不自禁带了点心浮气躁,连带着在他面前越发有些易怒。
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她蓦得站起身冷淡地道:“时候不早,哀家乏了,公公若是有事改日再谈吧。瑞珠,送钟大人。”
瑞珠条件反射应了声是,看着站在原地的钟玉珩不争气地抖了抖,细声细气地道:“九,九千岁,您请吧?”
宁诗婧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很是觉得败了气势。
见状,脸色有点阴沉的钟玉珩竟忍不住笑了一声。
宁诗婧恼羞成怒,又去瞪他,却惹得他笑意更浓,单手虚虚握拳遮在唇边,总是冷漠疏远的长眸弯了起来。
脸上一阵发热,宁诗婧干脆甩袖,怒冲冲转身就走。
只听身后传来那人悠悠的,一如既往的犹如满含深意的声音:“长安宫可不是什么平稳的好去处,娘娘以后还是远着点为好。不小心行差踏错……岂不是太可惜了?”
“娘娘好生休息,臣先告退了。”
宁诗婧猛地回头,只见那只言片语掀起大片波澜的人已经洒脱地大步迈过门槛,大红色的袍子伴随着他从容地步伐向后微微扬起,在这一片朔冷的冬日里填上一抹血色。
她抿了抿唇,神色坚定地冲着一旁的瑞珠道:“不能再耽搁了,你一会儿就传消息出去,我明天就要知道如今朝堂的情况。”
瑞珠面露难色,迟疑道:“娘娘,前些日子您刚惹怒了宁太师,他怕是不愿意……”
“他不愿意也得愿意。”宁诗婧的眉眼里噙着冷意,倏尔道:“你将这个带给他。”
瑞珠满头雾水,就见自家太后娘娘快步进了殿内,从床头掏出一个硬邦邦的包袱,随手就塞到她的手里,扬扬下巴:“打开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