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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进入,一层一层止血。高手,特别是一些注意细节的手术医生,看他们的手术操作,就如同是艺术一样。
干净、整齐、层次分明,解剖清晰,整个手术野区,几乎见不到出血。而有些技术不怎么好的医生,也不知道是为了追求速度呢,还是不懂解剖。层次不清,满视野的出血,真的如同是屠宰场一般。
继续向内延伸,显露棘突,切开棘上韧带,然后轻柔的把切开的韧带分离到两边。“骨膜剥离器。”漏出骨质后,张凡轻声的说道。
手术护士准确的把骨膜剥离器交到了张凡手中。在手术台子上,传递东西是有讲究的。利器,比如刀、剪之类,传递的时候要把利刃一头对着自己。
当传递到对方手中的时候,必须做一个向下压的动作,直到对方做出对抗力量,才能松手。就这一个细节,好多护士都要练习好多好多遍,简单吗?简单,但必须要让你把这个动作练成下意识的动作,让你的肌肉有了记忆才算合格。
这不是苛求,因为在手术台上没有什么心存饶幸的事情。有些特殊的器械或许就那么一个,如果传递过程中掉到了地下,直接就是事故。
张凡用骨膜剥离器紧贴在棘突,自骨膜下将胸段椎旁肌推到横突尖,当腰椎显露透出关节突外方的时候停止。
“纱布!”老王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凡的动作。腰椎手术先不说其他,这个出血就非常的多。人类进化的非常先进。只要是骨头周边都会伴行者大血管和重要的神经。
脊柱不仅撑起了身体,而且还保护着大脑的衍生,所以大血管也不少,手术当中,大血管可以避免,但是从大血管里面分出来的小血管是无法避免被破坏的。
做手术,讲究的是眼到、手到,当主刀说出命令的时候,其他人都不用去想就要做出动作。比如这个时候,腰椎旁路有两处出血。
张凡也就简简单单的说一句:“止血。”先止哪个、后止哪个,怎么止血,用纱布还是用电凝刀,这都是规矩,这都是规章制度,这都是学问。
而且不管是助手还是护士,都必须盯着术者的步骤。
张凡接过老王递过来的纱布后,就开始填塞压迫。手术当中,好些出血不是漏出而是渗出,当肌肉脱离骨骼的时候,就如同是流汗一样的渗出血液,这个时候无法用电刀或者丝线止血的。这就需要纱布压迫止血。
而且手术当中的纱布,不能是干纱布。必须是被生理盐水浸润以后,才能用,这不是包扎,要是这个时候递给一块干纱布,张凡直接能把助手和器械护士赶下去。因为皮肤下的组织非常娇嫩,干纱布就如同是砂纸。
“牵开。”张凡填塞纱布后对着助手说了一句话。
都不是生手,早就准备好了。张凡一开口,老高和许仙就拿着拉钩把皮肤拉开,尽量暴露开手术视野。
拉钩,外科住院医,特别是普外的住院医最害怕的东西。这玩意是怎样的呢,就是一种L型的钝型合金,非常的硬,一般人是无法使它变形的。
骨科干拉钩的还好一点,普外真的悲催。大拉钩,估计和成人胳膊弯曲一样的大小。做胃大切之类的手术,二助、三助就从头到尾就干一件事情,用稳定的力量拉着肚子。
手术部位因为太深了。他们看不到,四五个小时的手术,他们就这样呆呆的拉着,稍微拉的不好,术者还不高兴。一台手术下来,手和胳膊都不会动了。
撑开手术视野后,就进入了手术的关键期了。这个时候就是术者水平体现的时候了。怎样调整,调整多少,这个难度太大了。
在影像资料上,看脊椎的时候和打开身体看的脊椎的时候,直接就是两回事。影像资料上,你还有个总体的一个概念。
手术,也就打开的是那几个需要调整的地方,最长不过十几厘米的长度。解剖不清晰,或者技术不到位,找不到不找要调整的骨头。
这不是笑话,别说是脊柱了。就简简单单的一个锁骨骨折术后钢板取出术。手术前,锁骨和钢板直接在皮肤上可以摸到,好像就在皮肤下面一点点的地方,好像很简单。
可事实呢,当手术单一铺,洞巾一盖,手术刀一划拉,皮下组织肿胀、然后出血、肌肉牵拉。好吧!钢板呢?找不到了!好多好多转科医生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现在张凡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把这个畸形的整体给它改变过来或者说让它以后发育朝着预想的方向去成长。
那就要首先破坏它原有的连接。这时候非常的凶险,因为脊柱前方就是脊髓。这个方位是固定的,而不是因为患者趴着而改变的,比如现在背部的皮肤按照正常来说就应该在脊柱的前方是吧,其实手术台上的专业用语不是这样的,而是刚好相反。
时间慢慢的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快两个小时了。张凡和老王汗水直接就如豆子一样,巡回都擦拭不及了,直接用毛巾垫到了他们的额头上方。
咬骨钳,就是平日里大家用的尖嘴老虎钳。张凡一点点咬开骨质,然后用刮匙一点点的把脊椎之间的碎骨,软骨、软组织全部清除的干干净净。
这里的干干净净就一定是干干净净。因为一旦有小骨块进入脊髓,轻的是术后炎症,重的就是患者终生的腰部疼痛或者对应的肢体麻木。
处理好这些。手术最危险的步骤来了。这个时候要调整位置,调整位置前首先要把这几个异常的骨块给它分离开。
怎么分开,吃过动物脊柱的人都知道,脊柱的棘突是叠在一起,这个时候要分开他们就要劈开,对,就是强行劈开。这个时候,不能轻不能重。
轻了,劈不开不说,还会把骨头弄的碎块增多。重了,前方就是脊髓。“咔!咔!”张凡咬着牙,两下就劈开了棘突。
张凡不觉的有多困难,可老高和老王,这声音就如同砍在他们心尖上一样,心都是悬着的。要是这时候,手一滑或者出力过重,真的后果不可想象的。
许仙,也捏了一把汗,虽然他是硕士毕业。可这种手术,难度在省级医院都算是数的着的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