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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洗漱。”顾若离回头看着赵勋,“一会儿我们楼下见。”
赵勋颔首,目送她回房关了门,他才折返去了自己房间。
顾若离洗漱很快,披着头发出来,正好在门口遇到了赵勋,他换了件衣服深蓝的直裰,玉树凌风的站在门口,她道:“下楼吃饭吧。”
两人一前一后下去,小厮已经将饭菜摆好。
赵勋自斟自饮的喝酒,顾若离闻到香味儿便就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索性将酒盅递过去:“给我来点。”
赵勋皱眉想说你年纪还小,可手一动还是给她倒了半杯。
“好香。”顾若离闻了闻,笑道,“这是什么酒。”便仰头一口饮尽,颔首道,“味道也不错。”
跟男子也没有多少的区别。
赵勋失笑,又给她倒了半杯,回道:“秋露白!”
“咦。”顾若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想到了那天他在建安伯府喝的也是秋露白,没想到今天要的还是这酒,“味道不错,难怪你会喝醉。”
赵勋轻笑,想起那天建安伯府的事情,问道:“你和建安伯府的人相处的并不好?”
“算是吧。”顾若离又喝完了,拿了酒盅自己倒,“我和娘对于他们来说是突然闯入的人,恰好我娘的脾气也不大好,我来以后也是矛盾不断,相处也不好也在常理。”
“为何不搬走?”赵勋看着她,顾若离笑着道,“这要问我娘,她说她不想搬,我也只能随着她。”
其实她很好奇当初方朝阳为什么要嫁给崔延庭,论起来,无论外貌还是性情,崔延庭都比不上顾清源,她看上了崔延庭什么地方,才会在义无反顾的和离几年后,嫁给了这样一个人。
相处的那么不愉快,她却依旧留在了建安伯府。
赵勋也不知道,他当时听说了崔延庭在方朝阳独住的府邸常出入,过后就听到杨氏去世的消息……若是别人他大约会调查一番,以免对京中格局有所影响,可换成方朝阳和崔延庭他便没有关系。
方朝阳任性,行事都是随性而为,崔延庭虽聪明但心中格局太小。
此二人不足为惧。
“可要我帮忙?”他看着顾若离又喝了一杯,若按他的性子,定然是不准,可却没有阻止,这丫头若是想做的事,拦了也没有用,不如随着她,反而能让她高兴……
“不用。”顾若离摆手道,“等我娘住的腻了,大概就会和离,到时候我们搬出去就好了。”她是真的不愿意住在那边,只是,和离一事是方朝阳的私事,她不想干涉。
赵勋没有说话,顾若离举杯和他碰了碰,真诚的道:“今天谢谢你。”谢谢他无条件的维护和信任。
至于酒馆的事情,随便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既然大家对问题的看法这么不同,以后就少相处一些,若真的遇到了她也尽量忍住不去掺和。
“不谢。”赵勋扬眉,“还喝吗?”
她摆了摆手,笑道:“不喝了,我年纪小,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她说着,就真的放了杯子安静的吃饭。
真有意思,明明方才喝的那么兴致勃勃,可却还是能及时克制住。
就如她救那人一样,因为是大夫她救了,可事情了了,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标和底线是什么,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在做什么。
这一点和他很像。
“我回去了。”顾若离吃饱了便有了困意,昨晚一夜未歇,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就有些撑不住,赵勋颔首也放了酒盅,随在她身后往外走,两人上了楼,顾若离摆手,“明早见。”便开门回了房。
赵勋待她进门,才回了房里。
顾若离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就向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中转悠。
赵勋的话便突然跳了出来。
“有我在,你还想嫁给谁?”
她猛然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头顶的承尘,发了一会儿呆,过了许久又觉得有些口渴在桌上倒了杯一口饮尽才觉得舒服了一些,摇了摇头道:“神经病!”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赵勋在楼下等她,指了指桌上的早饭,待她坐下便道:“这里去十渡很近,想不想去看看?”
去十渡游玩?
“局势才定,你不在京中没事吗?”她是想说,你都没有事情做吗,可又很怕他说现在就在办事。
赵勋喝着茶,回道:“朝中的事,大局在手中便可,至于小事……总要放权给旁人,否则何必出俸禄养着他们。”
顾若离愕然失笑,又觉得他用人和对局势的掌控上非常特别,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预料和掌握之中。
“不去了。”顾若离道,“既然回来了,我还是留在医馆比较好,医局也有事情等我去做。”
头衔还真不少,便是男子也不如她这么忙碌,赵勋颔首没有再说话。
两人吃过早饭重新上路,赵勋依旧坐在车里,顾若离奇怪道:“我们的马呢?”
“自己会回来。”赵勋不以为然,“若找不回来留着也无用。”
顾若离无话可说。
两人过了午时便就到了京城,在金簪胡同马车停了下来,顾若离下车和赵勋道别,张丙中从里头跑出来,一下子就看到了赵勋站在门口,顿时就皱着脸,等车走远了才凑过来道:“师父,您怎么和他一起去的?”
“我也不知道。”顾若离无奈的道,“他说接我一个侍卫,可前天走的时候就看到他在等我。”
张丙中就哼了一声,看着那辆马车恨恨的道:“师父,我看赵远山是在打您的主意,肯定又想利用您做什么事。”
“我有什么可利用的。”她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进了大堂,方本超和刘大夫都在忙,白世英正坐在药柜边看着书,张丙中就跑过去和白世英道,“是赵远山和师父一起去的,白姑娘您说说看,赵远山这种人怎么可能那么好心陪师父去,一定是打了什么坏主意。”
“来客人了。”白世英指了指门口,张丙中便不再说,去做事,她挑眉看着顾若离牵着她的手道:“路上可顺利?”
两人说着话去了后院,顾若离将包袱放下来,打水洗了手脸,将事情大概和白世英说了一遍。
“……赵将军便就听了你的话,放了那些人吗?”白世英坐在摇椅上,笑盈盈的望着她,颇有些深意,顾若离颔首,“刘佩书是这样说,不过我不认为赵远山是这样的人,他这么做必然有他自己的原因。”
顾若离说着,在白世英对面坐了下来。
“你是这么想的吗。”白世英微微一笑,顾若离心头微滞,歪着头道,“说不好,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白世英就坐直了看着她,笑着道:“傻丫头,我瞧着赵将军怕是真对你动了心思,不过,瞧着倒是用情未深,兴许是兴趣大于喜爱……你呢,怎么想的,若早晚都要嫁人,他也好霍繁篓也好,考虑一下也不错。”
“考虑?”顾若离拧着眉头,她真的没有考过这个问题,“再说吧,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
白世英笑笑,点了点她额头道:“不是还有位杨公子吗?我瞧着也不错!”
“白姐姐。”顾若离也伸手去捏白世英的脸,白世英避开,两个人笑作了一团,白世英道,“好了,谁让你不管说什么事都是严肃正经的样子,偶尔逗一逗你便觉得很有趣。”
是吗。所以赵勋才会拿她逗乐子?
顾若离若有所思,又觉得自己无聊想这些做什么,便起身道:“你坐着歇会儿,我去前面看看。”
“去吧。”白世英看看时间,“我也回去了,明日再来。”
顾若离送她出去,刚转身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霍大夫。”
她转身就看到周鸿霖驾着牛车穿过人群朝这边而来,车上摆了十几个大小不等的麻袋,她微微一笑,道:“周掌柜。”
“霍……霍大夫?”周鸿霖第一次看到顾若离的脸,不由愣在那里,痴痴呆呆的看着,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连耳朵都红了个透顶。
“还喊霍大夫吗,应该喊顾大夫。”廖掌柜在门边探个头来,笑呵呵的和周鸿霖说话。
周鸿霖呆呆的没有反应,好一刻才明白过来:“什么顾大夫。”显然没有听过这段时间京中的事情。
顾若离失笑,和廖掌柜道:“他人老实,您别逗他。”便看着周鸿霖道,“这个月怎么来的迟了?”
周鸿霖就挠着头,垂着眼睛不敢看她,支支吾吾的道:“生意好了一些,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说着飞快的撇了眼顾若离。
廖掌柜在一边哈哈大笑,指着周鸿霖道:“这小子果然老实。”
“生意好了怎么不请人。”顾若离请他进来,周鸿霖和方本超有以及刘大夫打招呼,张丙中也跑了过来,问道,“药都备齐了吗,在哪里我去看看。”
周鸿霖就指了指外面,忍不住去偷看顾若离,张丙中就拍着他的脑袋:“臭小子看什么,我师父也是你随便看的。”
周鸿霖臊的头都抬不起来。
“好了,好了。”顾若离道,“阿丙去看看药吧,我正好有件事想和周掌柜商量。”
张丙中就笑呵呵的去车上看药材,顾若离给周鸿霖倒了茶,问道:“这才两个多月,生意就好起来了,周掌柜真是不简单。”
“不是我。”周鸿霖摆着手道,“是大家知道我在给顾氏合安堂送药,所以就都从我这里拿货,我……我是托您的福。”他的同济药行,当初来京中时,合安堂是他的第一单生意,如今,他已经有十几家的固定客户……
不过两个月而已,周鸿霖非常的满足。
是因为她?顾若离含笑道:“若非你的药好,他们又怎么会在你这里定。”
“我……”周鸿霖有些紧张的看着顾若离,道,“我想请教霍……顾大夫,要是我在通州或者京中来开一间药铺,您觉得行得通吗?”
顾若离凝眉,略想了想,道:“京中药局医馆已有饱和之势,你若问我的意见,我觉得你先在别的地方开,等渐渐做大了有了声势,你再来京城,如此你也有了后盾和势力,便是再有竞争也不用担心。”
周鸿霖看了眼顾若离,点着头道:“成,那我听顾大夫的。”他说着一顿,又道,“顾大夫说有话要和我说,是说什么?”
“是这样。”顾若离斟酌了一下用词,“我今天刚从蓟州回来,四年前的战事在那边留了许多遗孀和遗孤,过的很困苦,所以我请了赵将军帮忙在蓟州开一片荒地,让她们种药材……可是我这边用药……”
“我知道了。”顾若离一说出来,周鸿霖就明白了,“这事您交给我去办,将她们的地址给我就成,我去那边走一趟,教他们怎么种草药,种哪些草药,等有了收成后我去收上来。”又道,“我铺子里正好缺人,若她们有人愿意,也可以来几个人到我铺子里做事。”
顾若离惊喜不已,周鸿霖几乎将他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她高兴的道:“多谢你周掌柜,你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雪中送炭。”
“不用,不用。”周鸿霖又红了脸,道,“大家互惠互利,我也得了便宜的。”
顾若离失笑,也松了一口气。
大家合力将药搬去库房,几个人收拾了许久,等出来天已经黑了,方本超道:“顾大夫出来三天了,您早点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事我们做就好了。”
“明天再做吧。”顾若离确实有些累了,“事情也没有那么着急。”
几个人应了,顾若离戴了帷帽提着包袱出了合安堂,穿过熙然的人流到了建安伯府门口,她停下来看着门发了一会儿呆,才敲了门,守门的婆子开了个门缝,一看是顾若离立刻高兴的道:“是县主回来了。”
“嗯。”顾若离点了点头,“郡主在家吗?”
婆子点着头:“郡主这两天没有出去,在家里呢。”说着去接顾若离的包袱,顾若离笑着道,“也不重,妈妈忙吧,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奴婢送您进去,天黑了路不好走。”婆子说着提着灯笼在前面照着,顾若离垂眸走着,刚到垂花门就听到杨清辉喊道,“三表妹。”
顾若离回头去看,就看到杨清辉正出了院子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她笑着迎了几步,道:“杨公子,还没歇吗。”
“还早。”杨清辉打量着她,“怎么样,此去可还顺利?”
顺利吗?顾若离点了点头,道:“还算顺利,也见识一番了军中壮景。”她话落,杨清辉就松了口气,低声道,“若有下回这样的事,你该拒绝的,女子出入军营总是不便。”
里头都是男子,太危险了。
顾若离笑着应是,问道:“还有三天,你还好吗?”这一次上场杨清辉明显比之前要认真一些,显得郑重了不少。
“还好。”杨清辉笑着道,“那些书都读了百十遍了,再看其实也是味同嚼蜡,不过是图个心理安慰罢了。”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顾若离道:“到时候我阿丙一起去送你,还缺什么东西吗,要不要给你备一些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那就多谢三表妹了。”杨清辉笑了起来,明月清风般的看着她,“你累了吧,快回去歇着吧。”
顾若离颔首和他福了福,由婆子引着路进了内院。
牡丹花开了几朵,悠悠的香味飘散在院子里,顾若离脚步微顿了顿,看了花圃里多了一大块空地,许多牡丹都被起了盆搬走了,她凝眉快步进了正院,李妈妈正从暖阁出来,一看到她就笑着迎过来:“县主回来了,这一路累了吧,可吃过饭了,要不要先沐浴更衣?”
她一连串的问题,让顾若离笑了起来,摆手道:“我先去见娘,一会儿再沐浴用膳。”李妈妈点着头,顾若离又和她添了一句,“我想吃藕夹,妈妈做的藕夹。”
李妈妈眼睛亮,高兴的点着头:“成,成,奴婢这就去做,一会儿就好。”话落,吩咐了秋香几句,忙去了厨房。
顾若离笑着进了暖阁,一眼就看到方朝阳正坐在炕头上看着书,看见她进来,就斜着眼睛打量着她,问道:“和赵远山一起去的?”
“娘怎么知道的。”顾若离放了包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方朝阳就起身点着她的额头,“他不在京城,我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你居然还有胆子跟他一起出门,真是不知者无畏。”
顾若离就想到了赵勋的样子,这一次确实是不知者无畏,下一次……也没有下一次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赵将军也没有那么可怕。”
方朝阳不说话就打量着她,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哼了一声道:“你不听我的话,早有你后悔的一天。”
现在就后悔了,当时在城门口她就不该心软跟着他一起去,也就没了这么多事。
“您的牡丹怎么少了一块?”顾若离倒茶喝着看着方朝阳,就听她不屑道,“皇后要办牡丹宴,宴请京中有品级的夫人和家中小姐,太后见我们不和,就想做中间人,让我送了十几盆花去宫中添彩。”
“太后娘娘做的中间人,她老人家……”顾若离惊讶,太后不是生圣上的气吗,方朝阳就不悦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再气还能气多久。”
二哥还不知道死活,西苑也进不去,若是让她知道他们瞒骗世人,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其实,顾若离也怀疑原来的圣上和皇后甚至于太子的生死,只是消息封锁的很紧,大家所有知道的都只是猜测而已。
“和我说说,去军营的事情。”方朝阳并不想知道军营的事情,而是想知道顾若离和赵远山是如何相处的,可顾若离却只捡了军营的事情说了一遍,“那个秦大人和秦夫人人很好,赵将军就暂饶了他们。”
“你瞧见了吧,这种人就是这种冷血的,他连自己亲生的娘都能不敬,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方朝阳撇嘴,对赵勋越发的不待见。
顾若离不想一直说赵勋,就打岔道:“什么时候办牡丹宴,我们也要去吗,能不能不去?”
她来京中半年多,包括受封后,她还没有和那些夫人小姐们来往过。
“不想去就不去。”方朝阳道,“就说你生病了,看谁能将你绑着去。”
顾若离笑着点头,转念一想又不禁叹气:“若是邀了我还是去吧,皇后娘娘重回正宫后第一次办这样大的宴会,我又是第一个受封的,不去难免会让人觉得我不懂事,也会叫皇后娘娘不高兴。”
方朝阳扬眉,便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道:“没想到还懂点人情世故。”
第二日,宫中就来了嬷嬷,邀顾若离去宫中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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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司机赵七爷表示,撩妹要讲究方法,霸道总裁行不通,就换成温柔体贴,横的不吃,那就磨,短期不行,那就打长久战……只要目标明确,中间这条路怎么走都行。
被撩的三姑娘一脸发懵:盆友,你能正常点吗,你换哪种方法,我也不上你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