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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池立即反应过来,道“属下会命人给无间山也送去一份征选函,只是不知那白玉楼会不会接帖,毕竟无间山已隐在江湖多年,就算是前年江湖九派与重溟门血腥厮杀时,九派掌门在无间山门前跪求,他们都不曾入世相助!”
“怕什么?”慕容濯嗤笑道“你没瞧见吗?江湖九派……就是十八派加起来,在那个什么白楼黑楼的心里又怎抵的过一个师妹来的重!”
宗池闻言小心肝抖了抖,总觉得那个从自家主子口中蹦出的两个字……真的,也很重!
“去吧,帖子即日送出,只要有她在京,白玉楼自会乖乖滚下山来的!”
“是!”宗池收了收心头那一丝不该有的异样,见慕容濯闭目养神没了再说话的兴头,便蹑了手脚将他狐裘挂起,掩门出去。
刚迈出脚,忽听得门外千三一声“主子,宫里有人来传旨了!”
宗池掩门的手一顿。
屋内,慕容濯凤眸蓦地一睁。
……
短暂一夜相聚后,白玉楼午时启程去了柳州,说这次下山本是应邀去参加师傅好友的一宗寿宴,因为听说苏颜又受了伤,所以特意绕来江州一趟。
苏颜送走他后回城,没想到刚进城门就迎面看见宗池。
“宗统领”苏颜笑笑,打了个招呼。
宗池笑看着她“颜大人这是要去哪呢?”
“正要回府呢,您这是?”
说着她往四周看了看,觉得眼前景致有些眼熟,再又往左两步探头看了看那熟悉的小院,恍然道“殿下湿又来这听戏了吗?”
“主子昨夜接到宫中旨意,皇上有事相召,明日便走,所以临行前再来听一回。”
“明日就要回睿京了吗?这么快?”苏颜吃惊问。
“是,前方州县大雪,圣旨传来时延了些时日,所以不得不明日就启程了!上午颜大人不在房里,此事我已差人去和花音姑娘说过,让她赶紧收拾行装。”
“哦好,我知道了!”苏颜虽然吃惊,但反正迟早都要去,也无谓说是明天还是后日了!
随后,她站着又和宗池随意闲聊了几句后道别走了。
刚走出两步,就听宗池在后面又唤“颜大人,请留步!”
苏颜转身“宗统领还有事吗?”
宗池上前两步,道“刚才我忘说了,殿下明日回京,所以江州府今夜备了宴席,殿下说请颜大人一同前往。”
“夜宴吗?”苏颜一听说要吃饭,忽地想起自己答应过顾轻痕离开江州前要请他喝顿酒的话,可如果明日就要走的话,那么就只剩今夜可请了?
至于有慕容濯出席的宴,呃……
虽说自从拿出那颗辟心丹给自己解毒后,苏颜对他的印象好了那么一丢丢,但是只要一想到每次跟这位爷出去吃饭都没啥好事,她还是敬谢不敏,能躲则躲的。
两边心下一计较,她假装面色为难地道“哎呀,这下可真是不巧,我今夜已经约了朋友要请他用膳了,殿下那边,可否请宗统领帮着告个假呢?”
宗池想也不想,就要拒绝。
苏颜急忙双手一拱,做鞠躬状,笑求道“拜托拜托!实在是我早已答应过那位朋友,而且明日就要离开江州,若是我今夜爽约的话还还不知下次何时才能见面补上?所以宗统领你就行行好吧,好不好?”
“要不然我就失信于人了……?”
宗池看她无赖的样子脸抽了抽,又想着反正今夜只是普通离别夜宴,她不去应该也没事,所以勉强应承道“好吧,仅此一次!”
“一次,就一次!多谢宗统领!”苏颜也没想到宗池居然真的好心了一把,顿时喜上眉梢,撒腿就跑。
……
她刚走,霍凝一手捏着一个肉包子从后面摇摇晃晃走来,望着远去的背影不解地问“她怎么撒腿跑的比兔子还快?”
“她说要去请人用膳!”宗池转身淡淡道。
“他奶奶的,用膳!”霍凝又啃了一口手上的肉包子道“这包子老子从昨夜吃起、带今早、中午都吃三顿了,你说这主子是怎么了,昨晚上就跑钻到这里来,那戏园子里的人都快唱晕下他还在那听着,也不嫌耳朵疼?”
“嫌疼那就别干脆要了!”一个幽凉的声音响起,瞬时冰透了某人的心。
“嘿,嘿嘿……”霍凝看着正迈腿从园子里出来的慕容濯,飞速将手上 的肉馅啃了,把剩的面皮往旁边侍卫手里胡乱一塞,狗腿地跟了上去笑道“属下刚才那是说笑呢,主子您别往心里去哈,您就左耳进右耳出就好了!”
慕容濯一个眼风如刀飞去,霍凝瞬时双手捂住了口,只那眼角谄笑挤的都快翘上了天。
慕容濯懒得理他,自顾着往软辇上走去。
宗池见状本想跟上去和他说下苏颜告假夜宴的事,却被霍凝喜滋滋地一把拖过就往前走“哎,我们快走快走,我这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等回府了赶紧开一桌,咱哥俩好好吃一顿吧。”
被他这么一说,宗池摸了摸肚子,也觉得确实一日夜只啃了两个包子的肚子是有些饿了。
“夜里还有事,你让人准备的简单些!”
“知道知道!去你那屋还是我屋……”
“你!”宗池毫不犹豫就答。
“切,就知道,你现在跟着主子久了,也快对你那一屋三分地干净宝贝的不行了……”
“还敢说……你是连舌头也不想要了吗?”
于是,某人迅速闭嘴了!
……
苏颜回府时看见花音果然在收拾包袱。
花音见她过来想说明日要启程去睿京的事,苏颜开口说自己已经知道了,还让她先停下手中的活,帮自己去景山上的景越楼去定桌宴席,自己则是上街重新买了两坛郎酒后,敲开了隔壁顾府的大门。
顾府门人认得苏颜,当即便将她迎了进去,又请了管家顾成出来。
“颜大人好!”顾成将苏颜迎到堂前,吩咐小厮去上茶。
“你家少主在府里吗?”
陈平恭敬道“大人来的不巧,少主今早带人去永宁县巡铺了。”
“永宁?”苏颜皱了皱眉。
永宁是隶属江州的小县,离江州城有百里之遥,倘若顾轻痕今早去了那里,那么夜里定然是不会回来了。
“大人找我们少主有事吗?不知是否方便由老奴转达亦或是您等他后日从永宁回来?”
“等不了了!”苏颜略有些失望地笑笑,又拍了拍手上的酒坛道“我本来答应说离开江州前请他喝顿酒的,可现在北晋王接到京中旨意明日便走,所以我才想邀他今夜一叙,不曾想他竟不在江州!”
陈平闻言恍然,温温一笑道“原是如此,那确实不巧!不过大人心意老奴定会原话向少主转达,而且来日方长,相信少主和大人也定会有再见之时。”
“也只能这样了!”苏颜放下手中两坛酒在桌上,指着道“上次轻痕兄说此酒不错,我便买了两坛来,本是想今夜请他喝的,如今既然喝不成了,那就留下送予他吧。”
“多谢颜大人,如此那老奴斗胆替少主收下了!”
“嗯!收吧!”苏颜笑着挥手跟陈平道别,回了一墙之隔的慕容府。
花音还没有回来,苏颜回了屋里,闲得无事就坐在桌前托腮,透窗看外面墨衣侍卫们分工明确地打包行李装上马车,但见他们个个手脚忙碌,却无人发出一丝声响。
她忽然想起听白玉楼提起过的那则传闻,有人说苏太后生前养有一支暗兵,那些暗兵们全都身怀绝技可“以一当十”,只是这十九年中从无人瞧见过便也不知真假。
总不会就是眼前这些人吧?
应该不会!
苏颜很快就挥手断了自己这开到天际的脑洞!
有这么好的东西给谁不好,要给这么个妖孽!
虽说这次慕容濯处理私盐案的态度让苏颜觉得也许他并非传闻中说的那样,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王爷,甚至她还隐约感觉到慕容濯能在京中复杂微妙的形势下安然存活,并且存活的依然如此嚣张定然是有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可,妖孽就是妖孽!
就是个脏死人的风流鬼和从来不好好说话的毒舌鬼!
苏颜又晃了晃脑袋,决定不再想他,伸手啪一关窗。
睡觉!
……
呼呼一觉醒来时已是日落黄昏。
花音匆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封信“大人,隔壁顾府管家让人送了信来,说是给大人您的?”
苏颜坐在榻沿接过拆开,意外道“他居然回来了?”
“是顾少主吗?”花音先前听苏颜提起过顾轻痕去了外地,夜里不能用膳的事。
苏颜点头“他说正在回江州路上,听顾平传信说了我约他之事,说是夜里入城后会直接去景山。”
“那可真是太好了!”花音喜道。
苏颜斜眼看她“你那么高兴做什么?”
花音掰着手指笑道“因为我知道大人要是请不成这顿饭的话,定是要在心里念叨许久,那我的耳朵也要可怜很久啊。”
“夸。张!”苏颜笑着把信折好,塞回花音手上“行了,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你弄点水来我洗漱下便走。”
“好!”花音催声应了,不一会从屋外端了水来。
苏颜全部收拾完走出门两步又折回,指着花音道“记住,到时辰就滚回自己屋里睡觉去,不许跟上次一样坐门边等我了!”
“奴婢知道啦!”花音扑哧一笑,又给她取来一件连帽披风并一把纸伞道“趁现在雪势不大,大人你快些走吧!”
苏颜笑着接过,出门一路沿着风雪,上了景山。
……
景山是江州城里地势最高之处,而景越楼则是悬空建在景山的半山腰之上。
苏颜在二楼包间里待了一会,忽听身后开门声响,她转身,即见一袭黑色披风的顾轻痕孤身走了进来。
“你没坐车吗?”苏颜问。
顾轻痕顺着她的目光看见自己肩上薄薄的一层雪花,淡笑道“在马车上坐了一日双腿已僵,所以将车停在山下,走了一截!”
他指着旁边犹自还在滴着雪水的纸伞道“你不也是如此吗?”
苏颜笑笑,摆手让小二去上菜,自己则顺手掩上门道“我听你府中管家说你去了永宁,还想着估计这顿酒要欠很久了!”
“本已行到半路,后来接到府中来信说有事,便又半路折了回来!”顾轻痕脱下身上披风,翻抖了抖上面的雪花,在衣钩上挂好。
苏颜看着他手上熟稔自然的动作,脑中不由想起--这要是换成某个妖孽,一定懒得连手指头都不会动弹一下。
“成叔说你们明日便走?”
“嗯!宗池说是昨日夜里京中来人传了旨意让现在回京。”苏颜在桌旁坐下倒起一杯茶推到他面前“我也是午时才知所以仓促去了你府上,原本见你不在还觉得有些遗憾,不过幸好你赶了回来,否则我这白吃白喝你两顿后,要是临走前不能请上一回,只怕夜夜都会觉得欠账难安了!”
顾轻痕接过瓷杯端在手上“不过是一顿饭而已,颜兄不必挂在心上!”
“那可不行!欠人旧账的事我像来记得可清了!”说完苏颜从腰间解下钱袋,啪一声搁在桌上“喏,你看,我出门前还特意检查了两遍,就怕万一结账时又忘带银子然后再白吃你一顿,那样我可真就是再没脸见你了!”
顾轻痕唇角微勾,笑道“无妨!再多一顿,以顾某的家产倒也还支撑的起!”
苏颜刚喝到嘴的热茶差点全喷了出来,她瞟了眼顾轻痕,嘟囔道“果然财大之人说出的话就是气粗!”
“什么意思?”
苏颜举起茶杯在他面前的杯壁上清脆一碰“我的意思是说,顾大财主,顾大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土豪?”顾轻痕疑问着举杯,也小饮了一口。
“就是说你宅子多,田多地也多的意思!”
“这也是你们漠北之地的说法吗?”
“算是吧!”苏颜笑着放下茶杯,又把钱袋揣回腰间系上“不过呢,今日说好我请客,所以就算你是全天历第一大土豪,也不许跟我抢着结账!”
“可以!不抢!”顾轻痕似是听懂了她的意思,沉沉笑开。
“呵呵……”苏颜也随之一笑,可忽地她面色突变,腾地懊恼站起道“哎呀,不好,我还是忘了件东西!”
见顾轻痕有些不明白,她指着酒杯解释道“我以为你今夜不回,所以把酒留在了你府上,可后来却忘了你说要直接来景山,而我也没有去取,所以那酒现在还在你府上搁着呢?”
“不行不行,我现在再去买两坛来!”说着她就推开椅子就往外走。
可刚一走,就发现手腕被人捉住。
不过也只是瞬间,那手便松了回去,腕上温热也骤然一失。
苏颜扭头看回,只见顾轻痕慢慢站起,淡笑道“颜兄不必心急,那酒我已让人提前送来了!”
苏颜一怔,走到包间后一看,果见两坛酒端正摆在案上。
她回首看着顾轻痕,嘿嘿干笑两声,而后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意道“还是你想的周到,要不然我们今夜岂不是有菜无酒?”
“那也无妨,这景山楼自酿的佳白也极为不错!”
“可再不错,不是原先说好的那个也终究还是失了味道,不是吗?”苏颜笑道。
顾轻痕微微一怔,片刻后道“想不到颜兄看似随意,内心却亦如此执着?”
苏颜笑笑“当执着时自当如此!轻痕兄不也是这样吗?否则又如何能少年英雄若此,与你相较,我可是太过自愧不如的!”
顾轻痕看她一眼,沉眸微垂道“家中无人,我也不过是兀自强撑而已!”
“那也得能撑起来才行?”苏颜眉梢一挑,接过小二送来开了坛封的酒给顾轻痕倒了一盏,笑道“来,轻痕兄,请!”
顾轻痕接过,饮了一小口。
苏颜也喝了一杯,酒香入腹,不觉赞道“这酒味道果真是极好的”说着她又倒了一杯。
“此酒性烈,颜兄切莫贪杯!”
“我前两日喝过一些,跟漠北的酒比起来尚不算烈!”苏颜笑道。
其实她心里嘀咕的是,这度数跟我大中华的二锅头比起差远了。
顾轻痕见她这样说,便也没有再拦,只是安静地吃着桌上的菜起来,只不苏颜注意到他吃的极少,每样都只尝了一两口便止了筷。
“是这里的东西不合口味吗?”
顾轻痕摇头微笑“不是!”
苏颜搁下筷子,瞅看着他道“我看轻痕兄眉目间满是疲累,是今日舟车劳顿太过吗?反正今日也吃的差不多了,要不你便早些回府吧?”
“我没事!只是午膳时积了些食所以如今不甚腹饿罢了!”顾轻痕再度摇头,又看了看窗外道“今日是颜兄在江州的最后一日,如今屋外风雪已停,不若我们再往山上走走,山顶有一处高台凉亭,可观江州全景!”
苏颜听了不由抚掌笑道“其实方才我上山时就已望见那处,也想提议一逛的,不曾想竟让你抢了先,既然如此那我们快些走吧。”
顾轻痕点点头,起了身。
苏颜让他先走,自己掏出银子付了账,走到门口时顿住,想想又跑回二楼抱走了剩的一坛酒。
“走吧!”苏颜快走几步近到他身边。
顾轻痕侧身看向苏颜手中的酒坛“已经一坛下腹了,你还敢再喝?”
“为何不敢!”苏颜拍着坛口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今日也不过才喝了几十杯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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