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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不好预感。
三爷果真吓懵,“不应当,不应当啊!”
“什么不应当!”建安侯脸色都变了。
三爷却吓得不敢说话。
“老三媳妇!”老夫人沉声。
三夫人猛然回神,看了看三爷,看了看老夫人和建安侯,低头颤声道,“三爷是说,叛军不应当骚扰我们府上才是……”
“三婶什么意思?”建安侯世子额头莫名渗出冷汗。
三夫人看了看三爷,悄声道,“三爷给宁王送了歌姬,宁王也收了……”
三夫人话音刚落,老夫人拄着拐杖便惊奇,“你说什么!你个逆子!”
建安侯和建安侯世子也都惊得起身。
老夫人气得险些背过气去,侯夫人连忙扶住老夫人,世子夫人也连忙上前,“祖母……”
老夫人明显气得脸色都煞白,险些一口气没过去。
侯夫人也一直替老夫人缓着背。
建安侯和建安侯世子心中都如五雷轰顶。
“昨日怎么同你说的!”建安侯恼了。
三爷连哭带嚎,“之前的事,之前的事!”
“那你怎么不早说!”建安侯竟都一脚踹过去。
三爷躲都不敢躲!
“我打死你个逆子!”老夫人抄起拐杖就打过去,三爷不敢躲,只是哭腔,“我听闻宁王好女.色,我也不知道宁王收了人,却不讲信用!”
“你给我闭嘴!”老夫人打得更狠,二爷和建安侯世子上前拦着,“祖母!母亲!”
“你这个祸害!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不长脑子的东西!”老夫人脸色又气得通红,“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混账!”
老夫人气得语无伦次。
厅中小辈都不敢开口,似是头一次见老夫人气成这幅模样。
建安侯世子心中却清楚,三叔这是断了建安侯府所有退路。
如果宁王的谋逆被陛下肃清,建安侯府已然脱不了关系!
世子夫人不安看向建安侯世子,建安侯世子重重垂眸,似是心思沉到了深渊深处。
老夫人打了几棍子打累了,也知晓再打下去也无济于事。
忽得,才觉真正到了前途未卜的时候。
末了,老夫人才叮嘱,“今日的事,你们谁若是说出去一个字,整个建安侯府都会天榻,听明白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
建安侯也深吸一口气,如今,只能盼着要么宁王上位,要么,此事如同一个秘密,永远不会被人提起。
……
由得这处插曲,早前紧张的氛围被打断。
等忽然大批叛军涌入的时候,侍卫似是招架不住,到处都是厮杀声和叫喊声,世子夫人抱紧楚繁星,楚瑶也在二夫人怀中打颤,建安侯世子和偏厅中几个男丁都持剑守在偏厅门口,等着若是有人破门……
偏厅中的氛围一时如同死寂。
在门外之人即将破门而入之际,建安侯世子闭眼挥剑,那身影却未入内,则倒地。
众人心惊,不知何故。
“侯爷安好?”屋外有人确认。
建安侯世子开门。
门口的禁军拱手,“奉陛下之命,城中有叛军闯入,让我等来护卫建安侯府安全。”
建安侯世子愣住。
厅中都愣住。
老夫人和建安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而后又一阵紫,一阵红,险些忘了谢恩。
建安侯世子看向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也恰好看他,而后淡淡垂眸。
建安侯世子噤声,眸间已无亮光。
……
宫中正殿,每隔片刻都会有禁军侍卫入内,说着城中和宫中的情况。
何处交战,何处失手,伤亡如何等等。
李彻都一一听着,只是不停同身侧的魏宁看着地图。
楚颂连自昨日晌午奉诏入京,他就在正殿中叩见过陛下。当时正殿中就似眼下这般紧张,一直都是人在进进出出,各种军情和叛军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让人莫名紧张,但陛下同魏将军却似是沉稳有度,分毫没有兵临城下,还有大半禁军都在城中对峙的担忧。
陛下没有特意说起楚洛的事,周遭事情又多。
陛下只看了他一眼,让禁军给了他一把佩刀,淡声道,“你就守在朕这里,哪里都别去。”
他一头雾水,懵懵应是。
等当下的军情过去,陛下才得空同他说话,“建安侯府的旁人可以不在,但楚颂连,你必须守在朕这里……”
楚颂连不解抬眸,“陛下?”
早前源湖遇刺一时,他同楚洛都牵连其中,陶真也死,他实在想不通文帝的意图,他更想知道楚洛的消息,为何楚洛的簪子会在陛下手中。
李彻看了看他,嘴角微微勾了勾,“楚洛安好,你不必替她担心,朕将她安置在稳妥之处,等京中动乱结束,朕就让人接她回京。只是她担心你这个二哥,让朕同你说一声,她安稳,让你勿挂心。”
楚颂连懵住,李彻的一番话已然说得再清楚明白不过,当知道的,不当知道的,他都听出些许。只是光是听到楚洛安好一句,楚颂连鼻尖一红,一个男子险些就当场落泪,而后拼命忍住,将眼泪咽了下去。
李彻知晓他们兄妹二人感情很好,也知晓建安侯府中,挂心楚洛的,兴许只有楚颂连一个。
他需要楚颂连能在朝中站稳脚跟。
眼下,就是最好的契机。
李彻凝眸看他,“楚颂连,是不是一直只想做一个建安侯府闲适在家中的二房嫡子?”
这句话似是问到了他心底深处。
莫名想起原本要同谭云定下婚事的人是他,却忽然因为建安侯世子的一句话,祖母做主,婚事从他变成建安侯世子;想起楚洛在府中处处谨慎小心,中规中矩,但都避不过祖母的不喜,即便谭孝早前如何混账,祖母竟都险些将她送给谭孝……
楚颂连眸色微沉,“不是。”
李彻亦沉声,“好,那今日守在朕这里,平定宁王谋逆,你必须要是其中一个……”
楚颂连没听明白,但想深究时,似是殿外的厮杀声传来。
楚颂连心中一惊,是叛军攻破了宫门了吗?
楚颂连手心都是汗,不由握紧了手中佩刀,同侍卫一道守在殿中。
殿中的气氛一时紧张到了顶点。
李彻目光沉了沉,声音压低道,“把人放进来。”
魏宁应是。
李彻目光看向楚颂连,“怕吗?”
楚颂连攥紧手中佩刀,应道,“不怕,陛下不也不怕吗?”
他生平最怕的,莫过两个时候。
一个是旁人拜堂成亲;一个是源湖遇刺,楚洛落水,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最怕的两个,他都经历过了,眼下,便都不可怕。
李彻淡声道,“好,那稍后,你与朕共进退。”
……
即便心中有准备,但见宁王带兵入殿中时,楚颂连还是仍不住深吸一口,转眸看向殿中的李彻。
李彻脸上依旧淡定,轻声笑了笑,“三叔来得正好,朕正好有一件事没怎么想明白,想好好问问三叔。”
李彻言罢,宁王一脸煞白。
李彻却继续,“三叔做这么多事,是不知道谋逆的下场,还是当真觉得天衣无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