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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之辈,还有自杀的勇气?”
岳肃前后两世,都抓到过贪污犯,就没见过哪个有骨气主动自杀的。即便说宫乃森想保住家产,给后代留点财富,算是一个理由。可这等一点勇气都没有的人,能做出这等大无畏的事吗?
岳肃抱以怀疑之心,但现在,那是一点凭据也没有。或许胆小之人为了留下香火,会突然有了胆子也说不定。
宫府的账册已经被岳肃带回,上面记录着宫府上下人等的名字,有谁是跟着宫夫人走的,有谁没跟着走,没跟着走的人里,可否少了谁,他都要一一盘问。尤其是宫乃森与宫雨死后,府上是否有人失踪,更是要问个仔细。结果得到的答案是,一个也没少。不是提前已经被岳肃抓进大牢,就是惊慌失措地留在府上。
他这边灯火通明,直到二更时分,还在继续审着。可在一座府邸的书房内,有一个人比他还要着急。
书房的窗户敞开着,这人面朝窗外,望着空中的明月。在他身后,恭恭敬敬地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中年人一副管家打扮,可却掩不住他身上的那股书卷之气。在他的左颊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因为这道刀疤,隐约间又会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
“问天,岳肃将知府衙门封了,又将宫府上的人全都押走,你说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窗前之人淡淡地说道。
“老爷,若是光宫乃森一个人死,倒是没有什么破绽,可理解为,为保住家小财产,被迫畏罪自杀。只是宫雨的死,难免会令人起疑,也没有他什么事,无端端的为什么要死呢。我想,岳肃定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心存疑虑。”问天的声音也很平淡。
“是呀,岳肃应该是看出这一点。但宫雨知道的事太多,他身为管家,要是不在府上,逃之夭夭,岳肃必然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全力缉拿,到时还不得将整个开封地界翻个底朝天。名单上的七个人,现在只杀了三个,活下的那四个也不知在哪里,估计是在周边各县。他们不敢进开封,可万一岳肃为了找宫雨,将他的人马撒下去,被这些人碰到,将事情一说,枫儿便是死路一条。”窗前人说到最后,显得很是无奈。
“老爷考虑的没错,小的也是因为想到这一层,在寒莲和紫梅逼死宫乃森与宫雨之后,才没敢让她二人回来。那岳肃是审案子的老手,其中少了谁,定然是要怀疑到那人身上,她俩是老爷送给宫乃森的,宫府内除了宫雨外,也不知还有没有人知道。一个人不少,岳肃或许不会直接从所有人的来历上追究,要是少了一个,还不得死挖这个人的底细。”问天说道。
“现在她俩都被关在巡抚衙门,也不知岳肃会不会严刑审讯,如果动大刑,就怕她二人熬刑不过,最后招认。”窗前人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忧虑。
“这个小的也说不准,寒莲和紫梅终究是女流,那等酷刑,即便铁打的汉子也承受不住,更何况是她俩。不过我听说岳肃这人,虽然常严刑逼供,但执法如山,在无一定证据的情况下,从不对人用刑。所以,只要他不怀疑到二人身上,她二人就不会有事。”问天很了解岳肃。所说之词,倒是与岳肃秉姓相符。
“暂时也只能这么认为了。对了,你去告诉那个孽障一声,在岳肃未离开开封之前,绝不得擅自出门,否则我打断他的狗腿。”窗前人在说这句话时,语气变得严厉无比。
“小的遵命。”问天点了点头。
“还有,你告诉城门那边盯着的人,一定要把眼睛睁亮,绝不能让那四个人混进来。再加派人手,继续在周边各县查找,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一个不留。”
“是。”
开封府的知府死了,这是何等大事,而且在抬尸体出门的时候,还有百姓看到,眼下整个开封城内,几乎每个人皆知道这事。做为河南最高级别的两大文职官员——布政使、按察使,自然要登门过问一声。
布政使掌管全省行政、钱粮,按察使掌管刑狱,理论上虽是平级,但布政使才是真正的省长,权利也大过按察使。
邹佳仁与按察使王林鹤在一清早,便赶到巡抚衙门请安,因为邹佳仁的缘故,岳肃亲自相应,将二位大人请到后堂叙话。
按级别落座之后,岳肃问道:“不知恩师与王大人今早来本部院这,所为何事?”
“大人,下官得报,说知府宫大人在自家自缢身亡,尸体已被大人抬回巡抚衙门。所以特和邹大人过府详询,还望大人示下。”王鹤林小心地问道。
他主管刑狱,知府死了,这个事他自然有权利知道,也理所应当由他开口寻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