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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日勒图’么?”
谢灿大力摇了摇头:“将军!我早上叫的不过是我兄长的名字,您让我这样叫您我实在是……”虽然她现在称呼贺赖贺六浑和步六孤里等人已经开始直呼其名,但是对拓跋朗,她始终没法直接叫他“朗”,毕竟这字同烺之的“烺”字同音同义,这样叫,总觉得有些不忍。
“那你也别叫我将军。”在军营里近卫和好友大都称呼他为六哥,虽然军队等级森严,可是他们相处还是如同亲兄弟一般,叫将军实在是让他难受。
军中多是和他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没什么老头,这里就像是他的家一样。
“那就叫拓跋朗吧。”谢灿最终妥协,“拓跋朗,我和贺六浑还要回校场去,下午的训练就要开始了。”
拓跋朗一愣:“你去校场?”
贺赖贺六浑终于想起来宇文吉对他说让他自己通知拓跋朗,于是上前一步:“六哥,刚才宇文将军已经把康姑娘给我们了。”
“给你们?什么意思?”不就是一个早上不见康乐就要换场了?丢到那一群如狼似虎的汉子堆里还不被扒得皮都不剩!
贺赖贺六浑说:“啊,就是胡图师父说她包扎包的好,我们那里就缺一个会包扎的医士,今天上午她跟队医疗,我们几个弟兄都十分满意,而且康姑娘也说了,全军就我们这个队是全会说汉话的,她留着挺好。所以宇文将军就说把她给我们队做随队队医了。现在应该名字已经登记上,大印盖下了吧。”他没忘把宇文吉拖出来做挡箭牌,宇文吉总管军中杂务,人事调动什么的都归他管,按程序上确实不需要拓跋朗的首肯。
拓跋朗自己定下的规矩,自己也不好破,抿着唇愣了一会儿,转身便走了。
军队里规矩大过天,一个女人算什么。
谢灿随着贺六浑回到校场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在准备负重跑的沙包了,每个人的腿上,都绑上了沙袋,步六孤里见到贺六浑来,将一个沙袋丢给他,贺六浑笑着接过后,也绑在了自己的腿上,随后转身对谢灿说:“我们先跑二十圈,你在那个棚下面等我们。”
谢灿转头,果然一旁不知何时已经搭起一个小小的棚子,用羊皮围了一圈大约是为了防风,应当是她和贺六浑去医帐拿药的时候,一队的其他士兵搭起来的。她坐进去,放下药箱,用手支着头,看着那群在冰天雪地里还赤膊的士兵一个个往身上绑好沙袋,站成了一排,在教头的带领下,绕着校场哼哧哼哧跑起来。
宇文吉又走过来,垮着一张脸,看见那个不知何时扎起来的小棚子,摇了摇头。贺赖贺六浑瞧见他表情,一边跑一边嘿嘿笑。
步六孤里跟在他的身后问道:“你在笑什么?”
贺赖贺六浑说:“我看宇文将军刚才肯定被六哥训了一顿,嘿嘿。”
步六孤里扫了宇文吉一眼,没说话。他们负重四十斤,还要跑二十圈,还是得保存些体力。
宇文吉确实刚才被拓跋朗拿眼刀射了一遍,但是他还是得按照规矩请谢灿前去登记,一队的士兵全都是知根知底的贵族子弟,虽然不乏胡汉混血,但到底都是姓步六孤、贺赖、丘穆陵的,唯有谢灿来历不明。然而让她到一队做队医是人心所向,他没什么理由阻止。不过该过的程序还得过。
谢灿见宇文吉走过来,站了起来,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宇文吉拿出登记表格:“需要你填一些信息,然后才能正式归档到一队。”
谢灿看着那张表格,乃是用胡汉两种文字写成,填写也需要用两种文字填,她搓了搓手,说:“我并不会写胡文。”
宇文吉递给她一支笔:“你可以先把汉字那里的填了,到时候我可以帮你翻译。”
谢灿点点头接过笔,表格上的内容极为详细,姓名、年龄、家族等到不一而足。她工工整整写下康乐二字,年龄处顿了顿,如实写了十五,而家族那里,却不知该如何写了。
宇文吉说:“你可以写越。”
谢灿便写了一个越上去,填完表格,宇文吉拿过来看了一遍,问她:“你练的是王识的行书?”
王识是东越书法大家,更有一个另外的身份,他是谢灿的亲外公。谢灿缩了缩手,答了一个“是”。
宇文吉一遍帮她用胡文誊抄信息,一遍说:“王识的字帖可是千金难求,难得你能练得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