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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顿住脚,转身,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风雨欲来。
他大踏步走到蓝息桌前,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上面的杯子等物哐当直响:“原来你一直都不信我!”
蓝息看着自己的手:“我说过,我只信我自己。”
此地已是王城境内,司昊现在成了丧家之犬,没有人知道他躲在哪里,入夜后,楚越和雷根雷森亲自带人分班巡逻,楚越更是半步不离蓝息营帐,不敢懈怠。
到了后半夜,果然开始了。
无数的火箭划破夜空朝营地飞射而来,牛角吹响,所有人都第一时间冲出帐篷,与此同时,火箭咻咻而至,霎时,火光四起,喊声震天。
楚越把蓝息护在身后,转眼看见沙猊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恨不能上去给他两脚:“还不滚过来?杵在那等死吗?”沙猊瞪大了眼睛,这才回过神,赶紧也躲到楚越身后。
所有的帐篷都烧起来,一些普通的士兵和仆人躲避不及被射杀在地。
蓝息望着密匝匝飞过来的火箭冷冷道:“不过如此。”
楚越心中一震:“你故意让我们在此扎营,就是料准了他们回来偷袭?”
蓝息冷笑:“我只是要司昊……”
“所以你他妈拿你自己的命拿大家的命在这里当诱饵?”楚越一直都知道这个人狠,只是没想到他比自己都狠。
蓝息冷眼看着一名士兵满身被火吞噬最终哀叫着倒在他面前,面无表情。
火箭不过持续了两分钟左右,对面传来厮杀声,火箭越来越少,雷根正要带人冲过去,被蓝息叫住:“不必了。”
很快,那边的厮杀声渐渐停止,一队人马点亮火把出现在众人眼前。
“参见殿下,我等奉二王子之命前来支援殿下。”
蓝息上前一步,正要扶起那人,腰上却突然一紧,熟悉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楚越结结实实抱在怀里。
蓝息大怒,正要喝斥,却听周围人齐齐惊呼“殿下小心。”与此同时,只听楚越一声闷哼,一枚暗箭噗嗤一声钻入他的后背。
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楚越贴着蓝息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现在,你可信我?”
剑上有毒,不等蓝息回答,楚越就昏迷了过去。
两个小时后,楚越醒了,天已经亮了,队伍正准备开拔。
楚玉眼眶通红,默不作声地替他哥换了药,小脸拉得比苦瓜还长。
“哎,哥发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楚玉闻言狠狠瞪了楚越一眼:“你傻啊,推开殿下不就完了吗?如果不是祭司大人恰好研究出了这毒的解药,你就死了,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楚越老老实实挨了骂,这么多年了,也就这一家人关心他,挨骂都开心。
等楚玉骂完了,他伸了伸胳膊,后背立刻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别乱动,剜掉了一块肉呢,可恨的是没有发现司昊那混蛋的行踪,白白牺牲咱们那么多人。”楚玉不满的嘀咕:“殿下也真是,都不来看看你,哥,我怎么觉得自从决定回这边,殿下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呢?”
楚越:“……”他没有变,只是一直没有看透。
一日后,蓝息的队伍抵达太阳|城城门,二王子司宇命人打开城门,亲自带领百官列队相迎。
司宇其人,一袭白色华服,身材颀长,俊美无俦。
他远远地迎上来,不等蓝息开口就拉起对方的手,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不错的盯着蓝息的脸:“三弟,你终于回来了。”言语中,丝毫不见分别数年的陌生,很是欣慰:“你,终于长大了。”
一连两个“终于”,楚越下意识皱紧眉头。
果然,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蓝息满眼含笑:“是的二哥,我回来了。”
司宇也不理会众人,把蓝息带到百官面前,隆重介绍,又拿出先王遗训,恢复蓝息王子身份,赐宫殿仆从。
瑟斯还不知道司昊干的好事,很是诧异:“主人,二王子和殿下这是……”早已暗中勾结?
楚越沉了脸:“记住,殿下的事轮不到我们过问。”
瑟斯心中一凛,他不傻,眼前的状况虽然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
蓝息的手段,恐怕现在才开始显露,以前在凯瑟城那都是小打小闹而已。
“可是主人,我已经替殿下安排好了住所,现在如何处置。”
楚越心中极度烦躁,看蓝息的神情,显然早就有了他自己的打算,却什么都没跟他说,这意味着什么?
“留着吧,以后再说。”楚越扫了扫前面两人的背影,交代下去:“我要二王子的一切资料,尽快。”
“是,主人。”
二王子司宇以生病为由,把老国王的葬礼全权交给了三王子司蓝,这一消息一出,全体哗然。
所有人都意识到,太阳|城要变天了。
蓝息住进了他从前的宫殿,紧挨着司宇的。
宫殿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就连蓝息母妃曾经最喜欢的秋千都还在。
蓝息要给二王子秉烛夜谈,楚越等人躬身退下。
从凯瑟城带来的人全部被安排在二王子和三王子的宫殿内,由此可见蓝息对司宇的信任。
“楚,你觉不觉殿下待我们好像……生分了?”萨是个直肠子,有什么就直接秃噜出来。
楚越横了萨一眼:“胡说什么?记住了,这里不比凯瑟城,今后一言一行都务必谨慎。”低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在殿下面前尤其要恭敬。”
萨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心说明明只有你自己一直不恭敬。他们这些人,包括大鲨鱼,谁不是老老实实的,蓝息召见的时候头都不敢抬。
楚玉看着他哥欲言又止。
楚越跟雷根说了一声,出宫找瑟斯去了。他对这边的情况心里只有个大概轮廓,国王这么一死实在突然,不管是不是蓝息的手笔,他都要了然于胸。既然蓝息不跟他说,他就只有自己查。
并且,他也应该去见见秦家的那些追随者。
王宫里,蓝息此时并没有跟司宇把酒叙旧,兄弟两去了奠堂。
奠堂的中央有一口冰棺,周围堆满了冰块,进殿就是一股凉意。
司宇见他没有上前祭拜的意思,表示了然,甚至勾了勾唇角:“他是中毒而亡,七窍流血,你要不要看看?”语气中隐有一股子喜悦。
“不必。”蓝息紧紧盯着那冰棺,俊脸比那寒冰还要冷上三分:“我发过誓,此生与他不复相见,倘若同处一室,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那王后……”
“她不是他的贤内助么?”
这一夜还未过去,楚越就收到了“王后自缢而亡”的消息。
王后是司昊的生母,这个消息被大肆传播出去,幕后之人想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楚越听见这个消息无动于衷,吩咐大鲨鱼和萨加强蓝息身边的守卫。
瑟斯道:“传言三王子的母妃本最受宠,某日却被发现与三个侍卫yin乱,被国王当场抓住……后来依氏一族被人告发谋乱,依家老长老以死明志,是三王子找出证据救了依氏一族。”
“那,蓝息为何被驱逐?”
“罪名是构陷兄长,残害手足。”瑟斯看了楚越一眼:“主人,有个传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二王子与三王子兄弟乱|伦……”
楚越突然想起萧原说过的一句话--“你以为他是你的?哈哈,奴隶就是奴隶,你这辈子休想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