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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平日虽凶悍,但卖的肉也都是够重量的,坏肉也没卖过几次,所以客人挑不出她的错来,她摊位又在菜市门口,所以生意还不错,现在她说出这番话来,简直是自毁名声,以后都别想在这里做营生了。
“好哇,我说她家肉怎么有时候买回去切开后有淡红色的汁液渗出来!”
“真是黑了心肝啊,就该报官抓她!”
“可不是,这影响的可是我们这里整个菜市。”
老者见妇人突然承认卖坏肉给她,微微皱眉,这妇人不太对劲,像是突然被迷了心知开始说实话。
但说实话是好事,老者不再纠结,起身过去把坏肉捡起来扔在妇人摊位上,“肉还你,把肉钱还我。”
妇人还不想给,周围人都在骂她,让她把钱还给老者,最后还有人报官。
妇人见闹大了,一脸惨白的把晌午老者买肉的钱扔了出去。
老者蹲下身子,慢慢捡地上的文钱。
沈糯也蹲下,帮着老者把文钱都给捡起来,还给老者后才说,“老爷子,您住哪?要不我先把您送回去吧。”
老者摆摆手,“不用,我还要买点肉回去蒸蛋吃,刚才谢谢姑娘了。”
沈糯笑道,“不用谢,那老爷子,我先走了。”
她离开时,还忍不住跟老者说,“老爷子,您买肉和鱼的时候,都会用根草绳帮你直接穿好的,提着绳就成,要是用油纸给您包起来,那铁定有问题。”这老爷子应该不怎么买菜的,不然不会买肉还给掉包都不知道。
老者摸了摸胡子,“多谢姑娘,我都记下了。”
见这好心姑娘离开,老者看了眼那惊慌失措的肉摊妇人,妇人还在哭闹的喊,“我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不可能,不可能啊。”谁会突然把自己做过的坏事说出口来,这也太邪门了。
老者皱皱眉,回头看了眼走到菜市门口帮他的那姑娘。
他总感觉,那姑娘有点特别,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
沈糯也没太把菜市遇见的老者放在心上。
回到家里后,她把莲子银耳百合羹倒出,先让家人喝了些糖水。
晚上时候,沈糯炖了鸡汤,煎了小鲫鱼,又做了个红烧肉,醋溜藕片,家常土豆丝。
吃过晚饭,沈焕没去休息,也没继续挑灯夜读,过去后花园跟阿糯说说话,再有一日就要考试,他也不想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适当休息反而会比较好。
后天一大早,沈糯早起,早食她做的比较清淡,就是一碗阳春面。
她昨天晚上做了不少松软的酱香饼了。
还做了好几种口味的,有肉沫酱香饼,鸡蛋酱香饼和韭菜酱香饼。
她面粉揉的好,这些饼哪怕凉了,同样都很松软美味。
很多学生考试时带的干粮都是硬邦邦的饼子,吃上一口能噎死人。
哪怕阿焕是去考试的,沈糯也希望他能好受些。
吃过阳春面,沈焕带着身份凭证,砚台笔墨,跟阿姐给他做的酱香饼和一大壶水去了贡院。
沈糯亲自送阿焕过去贡院,看着阿焕进到贡院里。
沈焕自己其实也没多少紧张的感觉。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沈焕考完。
沈糯这三日,只有晌午过去养生堂帮忙煮汤,其余时间她都在附近集市上转转,她想寻个铺面做药堂。
但一直没遇见想要的铺面,要么都是二三层楼的铺子,那么铺子太小不适合。
第三日,沈糯在养生堂煮好汤,正打算回,乔掌柜忽然叫住他,“东家,你是不是还在寻铺面?隔壁的铺子掌柜的不打算做了,知道你还想买个大间的铺面,这才同你说说的。”
沈糯惊喜道:“隔壁的布庄吗?”
养生堂隔壁是个布庄,里面卖各种布料还有成衣,很大一间铺面,过去后院,还有排倒座房,可以用来放杂物或者其他东西。
沈糯最满意的就是像隔壁这种铺子,离养生堂近些,隔壁布庄要真是卖,就挨着养生堂,那实在太好了。
乔掌柜笑道:“正是隔壁的布庄,东家年岁同我差不多,儿子之前一直在江南有营生,现在也希望全家团聚,都能回江南去,所以东家打算把布料成衣都便宜卖出,再把铺子卖掉。”
“那我去隔壁问问。”
沈糯满心欢喜。
她与隔壁布庄的东家也见过几面,姓钱,唤她一声钱婶。
钱婶既是布庄的东家,也是布庄的掌柜,都是她自己看铺子的。
过去时,钱婶还在,也没什么客人,沈糯问了两句。
钱婶的确是不想继续做了,她年岁渐大,儿子的生意在江南也稳定下来,她想过去跟儿子孙儿们团聚。
得知沈糯想买铺子开药堂,钱婶也是个爽快人,要了八百两银子。
这价格也是适中,没有漫天要价,是正常价格。
沈糯也不墨迹,直接跟钱婶去把铺子过户,两人还签有文书,钱婶可以继续多用铺子半月,好把布庄的布料和成衣都便宜出售。
沈糯今儿要去贡院接沈焕,还买到心仪的铺子,心情特别好。
过去贡院,考试的学子们陆陆续续出了贡院,沈糯很快瞧见沈焕,朝他挥手。
别的学子都是面如菜色,沈焕面色如常,基本没半点影响。
看见阿姐,沈焕也露出笑脸来。
姐妹两人回沈家,路上时,沈糯还问他,“阿焕,你觉得考题如何?”
沈焕道:“考题不算难,今天最后一片文章是‘人伦’。”
人伦,既是人与人之间的礼仪,或君臣,或父子,或夫妻等等之间的各种关系。
沈糯觉得,人伦或许才是碧江书院真正想要考的内容,想知道学子们对于人伦之间的看法。
那位章夫子,既先注重人伦,说明他挑选的学子是以品行为重,这也是为何之前很多学子明明成绩出众,章老夫子却没看中。
既以这方面为重,沈糯倒是不怎么担心阿焕。
阿焕是非观是很分明的。
十天后才会出成绩,所以还要等上十日。
这十日,沈焕也没松懈,每日还是会抽时间看书。
但沈焕考完,大家都不那么紧绷了,沈糯抽了几日,带着沈父和沈焕在京城比较出名的地方都转了转。
十天时间,一晃而过,布庄的钱婶已经把剩余的布料和成衣都卖的差不多了。
她这里卖的布料都不错,还是半价出售,买的人挺多。
基本等沈焕成绩出来,沈糯也能开始找人修葺布庄了。
碧江书院录取的学生只有五十名,但考试的学子差不多都有七八百人,十天时间一到,沈糯一大早就跟阿焕还有沈父一起过去书院看成绩,录取名单都是张贴在书院外的告示墙上。
今日来看名单的人极多,有人欢喜有人愁。
沈糯跟沈父和沈焕费力才挤到告示墙前。
从告示墙上张贴的名单,从上往下看,终于在最后一名找到了沈焕的名字。
沈父和沈糯都松了口气,又为阿焕欢喜。
三人再费力挤出人群,沈父感慨道:“阿焕如愿考上碧江书院,我明日也该启程回去了。”他这一来一回,耽误差不多两个月。
沈糯道:“明儿我送爹爹出城。”
她知爹爹惦记着水云村的学生们,那里穷,村里也没秀才,就爹爹一个秀才,村里想读书的孩子们都指望着他。
三人正说着,从书院里走出名老者,穿着身灰袍,头发花白,不苟言笑。
周围不少人都喊,“章老夫子。”
三人朝着老者望过去,沈糯微怔,竟是半月前,她在菜市帮过的那位老者,他竟是碧江书院最出名的章老夫子。
章老夫子也瞧见沈糯,同样楞了下,然后朝着沈家三人走过去。
沈糯朝章老夫子微微颔首,“章老夫子。”
章老夫子不苟言笑的表情松动了下,大概是还想冲沈糯笑笑,许是太久没笑,试了下放弃了,才问,“这是你阿弟?”
沈糯笑道:“舍弟沈焕。”
沈焕?章老夫子看了沈焕一眼,他还记得这名学子的那篇人伦的文章。
这学子在其他学识方面,很多都不如别的学子,但那篇人伦,他还是印象深刻,很多人都认为父子,夫妻,母子之间,男为天,女为地,子女永远都该敬重孝顺父母,他却道人和万物都是平等相待,孝可以,但人不可愚孝,君臣之间也该如此。还有夫妻之间,亦是该平等相待,女子不该是附属物。
在其他很多观点上,他也有很独特的见解,是个好苗子,其他学识,他多教教就能补上。
所以最后,章老夫子还是从几百学子中选了沈焕。
章老夫子拍了拍沈焕,说了句不错。
沈焕面色泛红,有些激动。
章老夫人并无过多跟沈家人寒暄,跟沈糯颔首下,才转身离开。
但已经足够让周围学子指指点点,都在想这个沈焕的来头。
沈焕和沈父却好奇章老夫子是怎么认识阿糯的,回去路上,沈糯简单说了说章老夫子在菜市的遭遇,两人这才了然。
回到沈家后,沈糯做了一大做丰盛的饭食为沈父饯行。
次日,沈糯和沈焕送沈父出城,沈父坐上商船离开京城。
三月中旬,碧江书院开学。
碧江书院里面可以住宿,但学子们不少都是京城人士,住在书院的不多,沈焕也没住书院,他喜欢沈宅,能每日都见到阿姐。
日子悄悄流淌,到了四月初,沈糯的养生堂已经开了三个月了,客源越来越稳,基本上每天晌午那会儿,四十三间房都是满的,偶尔客人们还得在前一天就预定次日晌午那两个时辰的房间,因为这个时间点正好可以午睡。
养生堂的神奇功效也在越来越多的妇人太太们口中流传开,也有些年轻的姑娘千金们过来养生堂调养身体。
越是年轻的姑娘,待在养生苑的效果越好,睡上一觉起来,那脸色红润得诱人。
对面玉竹客栈掌柜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
本以为养生堂坚持不到一个月就要关门,现在已经三个月了,生意却原来越好,而且全部都是回头客。
他就是掌柜,太清楚回头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养生堂是有真本事的,可听来听去,这养生堂里面就是松松筋骨睡睡觉,别的什么服务都没了,里面到底有何神奇的地方?真的按按摩睡一觉就能把身体养好?
可进出养生苑的女客们,肌肤气色都越来越好,他还看见谏议大夫的夫人,贾夫人身形丰腴,来养生堂一个月,身形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气色也更好了,才进出养生苑时,贾夫人脸色蜡黄,现在的贾夫人虽还有些微微胖,但皮肤白皙,脸色红润,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几岁!
现在又月初了,他还得把账本带去镇国公府给大夫人查账,可他都不想去镇国公府,他无颜面对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