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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十米远的位置。
刘胜卸下弹匣,又将弹匣里的子弹只留了一发。他示意久藏站到自己身前来,等对方站好好,刘胜就把手枪放进久藏的右手中,而他自己的一只大手则紧紧握住久藏的右手。
随着击锤被刘胜拨下,久藏十分兴奋的跟随刘胜的力道抬起右臂,手中的铁铳被刘胜带着指向靶子。
“嘭!”一声爆响,强大的后座力震的久藏直往后仰,而手臂则被刘胜紧紧的按住才没有举起。
“你这臂力不行啊,还得练据枪。”刘胜摇了摇头,从久藏手中把枪拿下来,退出了弹匣。他想了想,便示意对方跟上自己,来到了木料堆积点。
几个木匠还在修饰着人形木偶,看到刘胜过来了,连忙放下工具起身行礼。
刘胜找了块木头,从一个木匠手中拿过一个凿子,示意要对方在这块木头上雕个东西。那木匠急忙躬身答应。
刘胜又取出退了弹匣的P226,将空枪举到那木匠眼前,让对方打量了一会。接着他就指了指木料,又指了指手中的枪。
那木匠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大人是要让他用木头雕一个跟大人手里的铁器一般模样的东西。
他随即举着木板示意刘胜把手枪放在木板上,之后他就用凿子的短刃,比着手枪的边缘仔细的描了一圈。
久藏一脸痴呆的看着刘胜在那儿忙活,他不知道这位刘大人要干嘛。想了想后,他决定去找胜海舟。
那边的胜海舟正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一张又一张的画着富士山、老鹰和茄子,只不过那老鹰画的越来越像鸽子,长茄子画的越来越像香肠……
久藏听人指点,急匆匆的找到了正在挥毫的“大画家”胜海舟。
“啊呀,你找我肯定是有急事吧?”胜海舟看到久藏,觉得自己就像即将溺水的人看到了递来了竹竿。
“胜大人,那位刘大人……算了,麻烦您赶紧跟我来一下。”
“哦,哦~~~”胜海舟恍然大悟般的连忙起身,对身边等候的流民们说道:“大人找我。一会儿再画,一会儿再画。”
他边走边揉着手腕,问久藏道:“什么事?”
“我不明白刘大人的意思,麻烦您过去帮着解释一下。”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木料堆积处。
胜海舟上前对刘胜躬身致意,然后掏出怀里小册子,用颤抖的右手写下:“久藏何事冒犯?”
刘胜一看,得,误会了。他拿过册子写道:“他需要练习手腕力量。”他写完后就看那木匠,结果一看已经弄的差不多了,大致的外形和扳机护圈的形状都有了。
刘胜直接示意那木匠下来,他自己拿起在手里掂了惦,份量还差点。于是又找了跟绳子,一端挂上了一个木块,另一端则拴在扳机护圈上。
“嗯,这个份量够了。先这么着吧。”刘胜也没辙,交流不畅,瞄准、装弹这些步骤就只能以后慢慢来了。
他将木头枪递给了久藏,又拿过胜海舟的本子写道:“持枪练习,每次5分钟。”刚写完刘胜就意识到对方也没手表啊,于是想了想又划了重新写道:“每次一炷香。一天三次。”
这要是让王远方看见,准得奚落他,您这是打算做理疗呢?还每天三次。
写完后,刘胜还端着木头枪给久藏示范了一下。
胜海舟一看,这是要教连发铁铳啊!连忙跟久藏解释了。然后就吩咐那木匠,也给自己做一把一模一样的。
营地里拢共才三百多号人,而且男人只有几十号。这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于是没过多久,利吉、平太、万造、虎吉、茂助就全来了,跟那木匠说每人做一把。
木匠快哭了,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啊!
因为今天不用外出工作,午饭就是年糕和萝卜青菜煮的“杂煮饼”。一众岛国流民吃的十分的香甜。鲁寿山、曾秀成和那两个孩子都是吃惯了苦的,也不觉得难吃,只是觉得这食物很新奇罢了。
而刘胜则看着眼前的这一碗“萝卜乱炖”,眉头紧皱。
“话说野外求生这事好久没练了吧?怎么着,今天打算让我先重温一下?”
刘胜心里嘀咕了半天,最后还是饥饿战胜了犹豫,不管三十七二十一,唏哩呼噜的装进了肚子。
这一碗吃完,刘胜决定晚上打死不再吃这玩意。要是他们晚上还是再端来这么一碗,他要自己去烤点牛肉了。
到了下午,女人们又开始在厨房的大铁锅里烧水,准备让所有人都来个新年沐浴。
按照岛国的习俗,首先沐浴的是老人,其次是男人们,最后才是女人们和孩子。
黄昏时分,所有的人都已经洗完。有人走出帐篷,点燃了几支火把,向着营地北墙走去。而流民们则陆陆续续的从帐篷里走出来,跟着火把的方向,一同来到了营地北侧的营墙下。
二十个用木头雕刻,大约四、五十公分高的地藏菩萨,整整齐齐的排成一排,面对着众人。粗粗雕就的脸庞上,眉目依稀可见。
不断有人上前,将手里举着的一根根挂着白布条的树枝插在了地藏菩萨像身后。白布条上,是胜海舟在下午写上去的,都是流民们在去年灾荒中死难家属的名字。
这是招魂幡。
平太写的是自己的妹妹和父亲。
久藏的布条上写满了名字,都是他的家人。
虎吉的上面只有一个人,他的母亲。
茂助的则是一家四口。
万造流着眼泪将写有父母的招魂幡插在地藏像身后。
随着人群中一位老者口中诵出的一声佛号,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双手合十,为自己在去年死去的亲友而祈祷。
阿妙跪在人群中,想着被山洪埋葬的妈妈和弟弟,想着为了不拖累自己而上吊的奶奶,泪水滚滚而下,滴落在面前的土地上。渐渐的,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撕心裂肺。
而随着阿妙的哭声,很多人也被这哭声唤醒了心底的麻木。想着自己离乡背井的流浪至此,死去的亲人与自己已是相隔千里,那仿佛无尽的悲伤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流民们的心灵。
随风飘动的白色布条,发出了阵阵的声响,仿佛在说,死去的人无法得到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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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低沉而压抑的抽泣声此起彼伏。
利吉和志乃跪在人群的最后面,已是满面泪痕。
胜海舟站在人群的最后,低头合十祈祷。
鲁寿山和曾秀成,拉着徐家的两个孩子,在离人群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撮土为香,面南而跪,向着东台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后,他又让两个孩子向着西边宁古塔的方向磕头,是以祭拜他们的母亲。
徐寿南起身后,眼带泪光,一脸担心的看着祈祷的人群。他刚才听见了阿妙在哭,哭的很伤心。
刘胜站在不远处,神色肃穆的看着这些祈祷的流民,心情沉重。他不懂这是什么仪式,但是他明白这仪式的意思。
他长叹一声,抬手敬个了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