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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当回事。
在景督军看来,军政府是他们父子的,景元钊相当于“太子”的地位。
他是为了军务考虑,又不是一己私利,杀了又能如何?这个乱世,威望比规矩重要。
只是万万没想到,孙洪生到底培养了一些死士。
他们找上了景元钊。
“……孙洪生的人,没有接应怎么埋伏到了城里?”景督军问。
盛远山:“这两个都只是死士,不是领头的,他们听命行事。”
“他们会不会有所隐瞒?”
“我的刑罚之下,没人会隐瞒。”盛远山说。
景督军看了眼他,有点糟心。
他到底没说什么。
早上八点,军医才出来。
终于从颜心体内取出了那颗子弹,又说她情况还是很危险,看她这两天能不能熬过去。
子弹擦拭了,医用托盘端着,景元钊接了过来。
他看到上面还有残留的血迹,倏然哭了出来。
众人被他哭得一愣。
景督军:“没什么大事,你别……”
景元钊几乎是放声痛哭。
军医、景督军带过来的亲信、景督军自己,都无比震惊看着景元钊。
这个少帅心狠手辣、刻薄寡恩,一向是敢杀人、敢闯祸,天不怕地不怕。
这会儿,突然哭得像个孩子。
景督军走过去,拍了拍儿子肩膀:“没事,她不会死的。别哭了。”
他己经不记得,景元钊上次这么哭是什么时候了。
景元钊十二岁的时候,在驻地与人比武,用的是长枪。
那个团长,是景督军的亲卫提拔上去的。觉得自己是督军亲信,不怎么把少帅放在眼里。
比武的时候,也就那么漫不经心。
长枪扎入景元钊的胳膊,景督军正好看到了。
他吓一跳,觉得夫人回家要骂死他。
景元钊只是接过副官的短刀,把长枪的柄给削了,淡定自若说:“不要拔了,拔出来就会流更多的血。你们这些莽夫!”
景督军既心疼,又恨不能当场再削他一顿。
再往前,七八岁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腿。
接骨的军医说:“少爷忍着点,疼就哭。”
景元钊说:“我没那么多眼泪,留着吧。等你死的时候我再哭。”
夫人之前还心疼儿子,听到这话要揍他,被督军按住了。
再往前呢?
西五岁的时候,有点什么事的确会哭。
那时候盛远山时常带着他。
每次他哭,盛远山就说:“再哭一会儿,哭好了找我。”
他立马就擦了眼泪:“我不哭了舅舅,我哭好了。”
一转眼,儿子满了二十六了,突然又哭得像个孩子。
景督军心里酸酸的:“真没事。军医就是那么一说,人不会轻易就死了的。”
景元钊哭得气竭。
他一边哭,一边握紧了子弹:“她得多疼啊!”
景督军:“……”
盛远山站在旁边,终于伸出手,按在他肩膀上。
他说:“阿钊,别哭了,她往后都是好日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