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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片刻分心的功夫,褚香儿漏掉了一球。
井甘站直身深喘了两口气,笑道,“怎么了,到赛点紧张了?四十七比四十七,还有三球你就能赢走我的胸针了,可要打起精神。”
井甘好好的话,挺在褚香儿耳朵里总有种揶揄的意味。
“你放心,赢定了。”
两人歇息了片刻,喝了水擦了汗,这才继续追逐最后三球。
她们的比赛规则简单粗暴,谁率先赢下五十个球就算赢。
说来也是神奇,每次决胜分都卡在在四十七八九,却偏偏跨不过最后那几分的槛。
今天不出所料,比分又来到四十九比四十九,最后一球的决胜球。
褚香儿沉沉呼吸,双眸紧盯着那颗球,像是盯着什么猎物一样。
旁观的千纤紧张地暗暗捏紧了手绢,她没想到这看着简单温柔的小运动竟这般刺激。
井和蹦跳着不停大喊,“甘甘妹妹加油,甘甘妹妹一定能赢!”
不少路人都忍不住驻足围观,看这两小姑娘最后谁能赢。
最后一球,井甘发球。
白色的羽毛球轻轻抛到空中,羽毛拍一挥,直奔褚香儿而去。
褚香儿眼珠子随着球转动,在飞到自己跟前之前,拍子已经提前挥了出去,准确地将球打出。
而球在飞过上空来到井甘的领地时,她的步伐却慢了一步,球拍与球擦肩而过。
球落在地上,弹跳了两下。
褚香儿顿了片刻,在贴身丫鬟不可置信的惊呼声中,猛然惊醒,整个人一蹦三尺高。
“我赢了,我赢了,我终于赢过你了。”
褚香儿开心疯了,冲上来抱着井甘原地直跳,井甘被她勒地快要喘不过气了。
“是,你真厉害。”
“哈哈哈,让你得意,今儿终于输我手里吧。”
褚香儿眼睛都要笑得看不见了,太不容易了,两年呐,全是挫败,今儿终于一球翻盘。
千纤上前来道贺,连那些路人也纷纷发出恭喜的掌声和祝贺。
褚香儿赢了比赛心情大好,让贴身丫鬟抓了一把银锞子,打赏那些贺词说得好的。
见这么大赏赐,一时间各种溢美之词滔滔不绝,争相想得打赏,好不热闹。
井甘笑看了一会,擦着汗回院子里去了。
千纤跟在后面,悄声笑道,“井家主果真是个心思细腻体贴之人。”
“何出此言?”
千纤侧过脸看她,“最后那一球应该是你故意让她的吧,特意顾及她的面子,装作自己失误。”
井甘将擦了汗水的帕子扔给径儿,停下脚看向千纤。
“她有这个实力,无需别人相让。”
千纤对上她眸中的认真,带着某种提醒的意味。
她了然地笑了一下,“井家主说的是,我第一次玩羽毛球,是我看错了。”
千纤和褚香儿先后回京城去了,而井甘十六岁的生辰也终于到来。
生辰当日正好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人的心情都跟着变得明媚起来。
一大早孙小娟和径儿就开始打扮井甘,给她化了妆,梳了一个端庄大气的凌云髻,插上各式各样精美的发饰,再配上滚了金边、绣纹繁复的华服。
通身就两个字可以形容——贵气。
井甘不像以前那样不讲究,现在也是各种漂亮衣服首饰常常换常常买。
但她几乎不化妆。
如今她才十六,正是青春靓丽天然美的时候,化妆反倒容易遮掩少女的灵气,显得俗气。
等日后年纪大了,色衰之时,再用化妆来填补也不迟。
今日来的客人奇多,为显郑重,也为炫耀一下家有少女初长成的自豪,孙小娟逼着她画了个淡妆,打扮地跟要成亲似的。
不过走出去的效果确实非常惊艳。
平日的井甘看着平易近人,娇俏可爱,今天则漂亮地让人望而却步,多了分不敢亵渎的距离感。
井和也被隆重地打扮了一番,兄妹俩一人牵着孙小娟一只手,从一桌桌酒席前走过。
近了些看众人发现井甘更加明艳动人了,令人心猿意马。
不过大家也最多心里想想,谁也不敢真有龌龊心思,否则非得落得和井长富一个下场不可。
井甘的生辰宴,全留仙县,包括周边几个小县,以及省城一些有交集的人家都赶来庆贺了,所以排场极大。
范进举和萧千翎自然坐在主桌,真诚地一一和她与井和道贺。
井甘敬了酒,又讲了话,酒宴便正式开席。
其实酒宴之类地最是无趣,除了敬酒就是拍拍马屁拉拉关系。
井和今天开心极了,酒一杯杯的下肚,跟个无底洞一样。
井甘作为主人公陪了会客,便借口不胜酒力躲回自己院子里偷懒去了。
萧千翎摸到她屋里来,一屁股躺在美人塌上,舒服地长吁一口气。
“好快呀,转眼你都十六了,到说亲的年纪了。”
前几天刚听褚香儿说成亲的事,她现在又提,井甘不由朝她瞥去。
“怎么,你爹也在京城给你相中亲事了?”
萧千翎哧了一声,“我爹倒是想,不过他不敢,我不同意谁都别想把我嫁出去,没得最后还得罪人。”
这倒是真话。
“我看你不是不想成亲,是想嫁的人还没回来吧。”
萧千翎脸红了一下,倒是没反驳。
“我有那心也不够啊,也要人家愿意娶我才行。”
井甘嗤了一声,“都快成怨妇了。”
井甘当初也没想到萧千翎和尚野这两人能凑成一对,两个都是舞刀弄棒的人,表情同样的凶狠,不像有情人,倒像同出一门的师兄妹。
萧千翎对尚野的心思倒是直言不讳,不过尚野有些举棋不定。
萧千翎随心所欲,看上谁就是看上谁,尚野则多了些顾及。
他不过是平民庶人,萧千翎却是侯府千金,在这讲究尊卑的世界,两人明显是不同阶层的。
尊贵的侯府小姐与一个江湖平民,莫说萧家人肯定不会同意,外人的也会议论不休。
尚野比他年长,更加成熟,自然考虑的也越多。
这些尚野虽没直接说出来,但萧千翎聪慧,又如何会想不到。
所以她愁的不只是尚野若即若离的态度,还有两人在一起后的日子。
她怕别人的议论,但也舍不得尚野。
“哎呀烦人,真是羡慕你,随心所欲,不被任何礼教束缚。”
这一点萧千翎是真敬佩,若她换到井甘的位置,绝没那个勇气把井长富说甩开就甩开的。
唾沫都能淹死人这话可不是假的。
井甘把头上沉重的钗环取了下来,顿时感觉头都轻了两斤。
“能困住人心的从来都不是礼法或外力,而是自己。瞻前顾后,顾及这个又顾及那个,最后往往都不得自在。当发生矛盾时,静下来倾听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哪一个对你来说更重要?然后顺着心走便是。”
萧千翎抿着唇盯着头顶的风铃发呆。
哪一个对她更重要呢?
“家主,我爹来了。”
径儿从门外进来回禀。
井甘嗯了一声,“什么事?让他进来吧。”
林木如今是井家巷的管家,家中的小厮和琐事都由他在管,樟子婶则是主管那些丫鬟。
夫妻俩配合默契,把井家巷打理地井井有条。
林木进来行了礼,见萧千翎也在,顿了一下,开口道,“家主,看着吴青枣那边的人传消息回来了。”
“喔?说。”
林木微垂着头道,“吴青枣今早在娘家被人推下了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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