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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地图,山川远近)。
长于术算账目,可入仓部、库部。
能抚民,可入左右民部(户部)。
通音律,可入太常、祠部、仪曹(均类礼部,掌宗庙祭祀礼乐制度等)。
会酿酒,精膻食,通医术,可入光禄或直事(尚皇帝诸事,衣食药舍乘等)……
“常人精通一道,便能称之为才,这李承志竟擅如此之多?”
元恪越想越是惊奇,“奚康生与豹儿的奏陈中均提到,泾州盛传李氏子痴愚数年,一朝开智就如神授。难不成真有那么几分?”
高肇心里狠狠的一跳,但脸上却半点都不显:“传言不可尽信……懂的多,成就不一定就高。便如山中宰相陶弘景,被南朝盛传为神仙再世,终还是禄禄半生,无所作为……”
元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陶弘景懂的比这李氏子多多了,但到头来,也未见有几桩与国与社稷有益之功。
沉吟了一阵,他又说道:“如此人才还是要才尽其能。但涉猎过多难免杂而不精,最好还是专精一道的好……”
一听这话,高肇便知道皇帝还是想让李承志入卫府或是兵部。
元魏是马上得来的天下,再加中原还未尽复,南地还在岛夷(南朝)之手,皇室与朝廷最重视的自然还是兵事。
但高肇却有自己的打算。
“看其与慕容定一战,再看今日与汝阳王之纷争,此子性情之刚烈可见一斑。常言刚过易折,若是选入诸部,让其磨励一番,再入兵部也不迟!”
元恪稍一沉吟,又点了点头:“也好,舅舅看着安排吧……”
说着,他又想起了李承志与高文君之事,笑着问道:“瑛儿数次抱怨,说三娘都快将她的耳朵磨出茧了,见了她就磨求……也不知舅舅是如何思量的?”
高肇摇头一叹:“诸般皆好,就是门第太低!”
一听高肇这话,就知他已有些动心,不然又怎可能不约束高文君,任她磨缠皇后?
元恪也不点破,只是笑道:“真要是个奇才,未尝不能成为第二个李冲……”
“李冲?”
也不知高肇是在嗤笑李冲是幸臣,才让陇西李氏骤入高门之列。还是暗讽李承志差的远,脸上尽是冷笑。他正要开口,听殿外有人在称呼殿下,便下意识的住了口。
高英带着一阵香风,像是一只蝴蝶般的飘进了大殿,脸上尽是担忧。
“若非雍皇叔提醒,妾还不知陛下又生了怒?叔父也不说派人知会侄女一声……”
知会你有什么用,只能缓一时罢了。
高肇起身做揖:“臣有罪!”
元恪亲自起了身,挽着高英的手坐了下来:“非舅舅之过,是朕靳令不得外泄的……”
高英有些愧疚,歉意的看着高肇:“错怪叔父了!”
“殿下言重!”
看皇帝眼中泛起了柔意,高肇又知趣的说道:“臣告退!”
婉拒了二人相送,也未让黄门陪护,高肇独自出了宫。
正是午时正,太阳最毒的时候,高肇却感受不到一丝暖热,浑身冰凉刺骨。
莫说衣衫,每走一步,靴中都会传来“噗嗤”的轻响。
这是与元恪奏对时吓出来的冷汗。
连皇帝自己都知道,怕是挺不过几年了……
那高氏呢?
他抬头看着太阳,心中默念着方士耿言临终时的那几句卜词:
英年早逝,子嗣孤绝……这卜的是元恪。
子诞母崩,未角而夭……这卜的是今上的顺皇后,当是她还未诞下太子元昌。
遂至不轨,憾恨而终……这卜的是今上三弟元愉。
无子无依,深宫孤老……这卜的是高英。
贵登台鼎,死无葬身之地……这卜的是高肇。
五条卜词,已应验了两条:耿言死后的第二年,顺皇后诞下太子昌,一年后暴卒,又一年后,太子昌夭没……
去年秋,元愉不轨,被受皇帝之秘令的自己逼死,死时是何等的憾恨?
再看如今:皇帝已隐有不支之迹,却依旧无一子半女,这不是“子嗣孤绝”之象是什么?
高肇已然断定,这五条卜词迟早都会应验!
从来没想过,我高首文,竟会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他又猛的想到耿言喷血气绝时的那一刻:自己问他何解,耿言称:殉志!
这些年以来,自己一直以为耿言在提醒自己:与其落个死无葬身之地,不如以死明志,至少能落个全尸,还能能保全家人。
直到接到高猛秘信的那一刻:泾州李承志数年痴愚,一朝开智,智如天授,且诸般妖异,常言: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命由我不由天?
当今皇帝和当代天师都不敢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