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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舌燥,想再喊两句,却被一个侍卫拿刀柄一下捣在了他的肚子上,疼得他脸色发白,弯下腰去,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旁边两人一手架住他的胳膊,他的双脚耷拉在地上,将他架着往前拖。
刚走了没两步,便听得街上传来滚滚车轮声,冯小河不知道来的是谁,只是这一队侍卫都立在了路边,没再往前走。
冯小河挣扎着仰起头,瞧见一架马车停在了辰王府门口,满伯从府中走了出来,恭敬地立在台阶下。
冯小河眼瞧着一人披着素白大敞,从车上下来,头上的青丝被一只玉簪束起,大步向前走去。
“王爷!”冯小河大喊了一声,此时不喊,更待何时?
那人脚下一滞,转过头来,就瞧见冯小河模样狼狈,被人架在中间。
满伯闻言也看向冯小河,脸上先是一愣,随后看向泽岳。
泽岳眉头微皱,向着冯小河大步而来。压着冯小河的这些人马也愣在了原地,眼瞧着辰王爷来到了他们面前,然后目光落在了冯小河的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又怎么了?”
冯小河一听,苦笑一下,“出门买丧服,结果在您家门口被抓了。”
这一听就是屁话,泽岳知道,冯小河知道,就连这帮侍卫也知道。
“王爷!”侍卫们连忙松开冯小河,向泽岳行礼。
“下次把自己收拾干净点。”说完一把抓住冯小河的手,向王府走去。
冯小河灰溜溜地跟在泽岳的身后,低头看着他抓着自己的右手。泽岳的手虽然不热,但是仍有淡淡的暖意。锦裘之下,他的躯体健壮而正当盛年。
冯小河被泽岳拉着,又回到了他的宅院,同街上一样,王府里也是满目雪白。此时的京城像一夜之间落了一场大雪,一切都化为雪白。
“你来找我,是为什么?”泽岳坐在中厅,瞧着厅内的冯小河,低声道。
冯小河也抬眼看他,发现他眉宇间有疲倦之色,想他应是整夜未归。
两人话还没说几句,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王爷,大娘娘请您过去。”
泽岳抬眼扫了门口一眼,又看向冯小河,“你等我回来。”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擦过冯小河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要是现在害怕,想跑,已经晚了。”
冯小河心里一滞,转身看他,却发现泽岳已经转过身去,走了。
这人把他瞧得太低了!他才不是害怕,勇气对他此时来说,最是不缺。可是如果拖下去,那就不知道了……
泽岳到大娘娘院里的时候,意外的瞧见大娘娘站在门口,似乎在欣赏院中的一棵腊梅。一踏进院子,那腊梅的香气便顺着风飘了过来,甜丝丝的冷香沁人心脾。
这棵腊梅是前段日子大娘娘叫人从玉佛寺迁回来的,主持亲手所赠,听说有安宅安神之效。淡黄色的花瓣透着光,像是用玉片雕刻而成,模样可人,花虽不繁,却朵朵娇俏。
“母亲。”泽岳行了一礼。
“快起来。”大娘娘转过身来,冲他招手,“你瞧瞧,这花我走之前还是骨朵,如今竟都开了,真是好兆头。”她的嘴角含笑,眼里透着融融的光。
泽岳慢步走到她身边,同她一起赏花。
“宫里的事已经稳妥了?”
“嗯,誉王亲自护送先帝去陵寝。”
“那就好。看来我的姐姐还没老不中用。”大娘娘伸手碰了碰枝桠,左右欣赏。
“此事何相立了大功。”
“我听说,何家的丫头似乎爱慕誉王。”
泽岳抬眼瞧了大娘娘一眼,没开口。这件事是昨夜他才知晓的,除了何相、誉王,其他人都一概不知。他记得,何小姐偶尔会去玉佛寺烧香。
“一个傻丫头,偏偏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我瞧着真是心疼,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大娘娘接过丫鬟手中的金剪,左右端详。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希望她来世能得段好姻缘。”
“母亲菩萨心肠,又替何小姐念经超度,想必一定会如愿。”泽岳语气淡然地说。
“岳儿,等新皇登基,你的婚事也该定下了。”一枝腊梅从枝头被剪了下来,四五朵已盛开,散发着甜香,米粒般的骨朵娇羞可人。
“你瞧,这支如何?”
“母亲选的,自然是最好的。”
“你嘴真是甜,一会儿我就叫人给你送到屋里去。顺便叫人把你院里原先的都清理了,这腊梅的香气才不会混了。”
泽岳瞧着大娘娘手中的腊梅枝,伸手接过,“不必麻烦,儿子自会处置。”
大娘娘抬眼看着他,然后慢慢地弯起唇角,“嗯,你的院子,你自己打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