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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他们对于如今市井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眼下弘治朝虽然民生方面是可圈可点,但对于市井舆论方面,并无太大管控,这也让士子们有了广阔的舞台,这些人本来就欠缺发生的机会,再加上他们自诩有几分才学,没事就喜欢聚在一起议论国事。
李东阳出来道:“陛下,平时京师文士聚众清议,所议之事也不过是为匡扶社稷,若言论有失,也不该矫枉过正。”
在朝中大臣中,李东阳可算是年轻士子的楷模,他一向喜欢结交那些年轻的读书人。
要说大明朝的意见领袖,还真非李东阳莫属不可,平时有才气的读书人都以能去拜访李东阳为荣,而李东阳对他们的评价也颇高,在朝中也经常为这些读书人说话。
就好像这次,眼见朱佑樘对于民间读书人的议论有气愤之处,便出来替那些读书人说话,试图降低朱佑樘的愤怒。
朱佑樘厉声道:“若只是平时的议论,朕也就罢了,看看他们都写了什么!”
朱佑樘让萧敬将那两张写了字的纸,传阅与在场大臣。
众人看过之后,才知道上面不过是一首名为《蠹虫赋》的赋,还有一首讽刺当朝蠹虫一首诗。
平时朱佑樘是没有严格管控士子的言论,但东厂仍旧在随时观察民间的舆论反应,有大事时也从来不含糊。
在场大臣传阅了一圈,好像都知道为何朱佑樘会愤怒。
朱佑樘见在场之人也传阅差不多,怒道:“诸位卿家也看到,这些年轻士子平时不思进学,全都在作这种上不得大雅之堂的诗句,将大明朝士子风气都给带坏,是否应当加以论罪?”
李东阳道:“如此诗赋,太过于粗劣,实在称不上是佳作,就算其中有暗讽朝廷之意,也不宜大做文章。”
“李先生,你也太偏帮他们了吧?”
朱佑樘是李东阳的学生,自然了解这个老师的脾性,李东阳是见不得任何背负清流之名的读书人受任何的委屈。
李东阳见皇帝的神色不太对,也知这些读书人是触了皇帝的逆鳞。
皇帝最见不得别人说他宠信奸佞,尤其是李广和张氏兄弟。
现在皇帝对张延龄又那么看好,正想把张延龄发展成为朝中栋梁,却没想到就发生这么一档子事。
他心里也很无奈:“这些人就是平时被纵容,看不清朝中局势。”
谢迁最后拿着张延龄所写的诗,观察半晌之后道:“陛下,臣觉得这首诗……明面上是在骂朝中蠹虫,但似乎……又在骂旁人。”
“哦?”
众人刚才传阅都是匆匆,来不及细看,自然也不会去研究这诗之中是否还以后藏字什么的。
大概到了他们这身份地位,也不屑于去研究那个。
朱佑樘皱眉道:“谢卿家你是何意?”
谢迁将诗还给了萧敬,再由萧敬放到朱佑樘面前,谢迁解释道:“这首诗明显是斜藏诗,所写的……乃是尔等蛆虫!”
听到此话,朱佑樘眉头皱得更深。
先前他就说这些读书人所作出来的诗赋很粗鄙,若是其中还暗藏“尔等蛆虫”这样的字眼,那就更加粗鄙。
“混账!这种人,应当夺去他的功名,让他从此之后不得再进学!”朱佑樘气愤道,“是为何人所写?”
萧敬一脸为难道:“回陛下的话,目前尚未查清楚此人的确切身份,不过听闻好像是……与永康长公主驸马走在一起的一名张姓书生,此人好像还对写《蠹虫赋》的书生看不过眼,附和后写了这首诗,事后又被人点出他可能是在骂这些书生……”
在场人听到这些线索,都冒出个念头。
前日里朱佑樘刚赏赐让崔元和张延龄一起进翰林院进修学问,转天就发生这么一件事,似乎也太凑巧。
那个张姓的书生会不会是张延龄?
但随即一想,就算这诗文字再粗鄙,但其中所藏的意味,可真不是张延龄那水平能写得出来,既要骂朝中蛀虫,还要暗讽在场读书人,张延龄就算再修学个十年,怕也没那水平。
朱佑樘也侧目看着萧敬,问道:“萧公公,你所说的这个张姓书生,会不会是建昌伯?”
萧敬道:“老奴……不知,不过照理说……应当不是吧?”
在萧敬听到东厂手下人的汇报之后,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也因为张延龄的才学浅薄问题,很快将这种假设给否定,但始终这件事并未验证,他也不好下定论。
朱佑樘之前还一股脑生气,现在再看那首诗,突然觉得顺眼起来。
“若真是国舅所写的话,事发场景和其中意味,也就对得上,但朕也从来没听说过国舅还有作诗的才学,还能写出藏格的诗……”
“但既然此人,作诗暗讽了那些读书人,想来跟那些读书人不是一路。”
“这样吧,萧公公,你继续去调查此事,朕想知道此人到底是谁,若真是有才学而未被朝廷任用的,朕酌情赏他个官职也是可以的。”
本来朱佑樘还要追究写诗之人的责任。
但因为这首诗骂了写《蠹虫赋》的人,让他又觉得自己心理上跟这个人是一体的,以至于现在还要赏赐个传奉官给这个人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