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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没发表多余看法。
这叫吃一堑长一智。
若这种参劾的节奏,换做是半年前,他们根本不用考虑其中的因由,只等上报上去,让朱佑樘知道两个小舅子有多胡作非为,再等皇帝去护短就行了。
但现在……
明明心中已经确定张延龄是在劫难逃,但总还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
“宾之,你觉得该怎么做?”刘健见在场之人都没表示,不由望着李东阳。
李东阳一脸严肃道:“当奏报陛下。”
刘健点头。
现在能惩罚张延龄的,或许只有朱佑樘。
以往是没机会,或者说皇帝护短,但现在张延龄挑唆太子去跟人打架,危害到太子的性命,皇帝也能置之不理?
那皇帝的心是有多大?
……
……
在四阁臣商议之后,一起从内阁值房出来。
他们准备去乾清宫请求面圣。
当然他们也想明白,只将奏疏呈递给,不发表太多意见,免得被皇帝以为是他们在针对张延龄。
却是他们尚未走过乾清门,就被闻讯而来的萧敬挡住去路。
“几位阁老,这是要作何?”萧敬先是恭敬行礼,才笑着问道。
徐溥道:“乃有一件重要之事,请求面圣。”
萧敬苦笑道:“诸位阁老也不是不清楚,非朝会时要入见,非要有陛下的旨意不可,是何等大事要让诸位如此着急非要今天就说,而不等明日朝会呢?”
“乃是……”
刘健当即便要把张延龄挑唆太子跟人打架的事说出来。
却是萧敬又抢先一步打断刘健的话道:“刘阁老,您要说的事呢,其实陛下未必不知。”
“嗯?”
不但是刘健,连旁边几位都用不解的目光望着萧敬。
萧敬叹道:“几位是想说太子在宫外发生的事情吧?其实陛下早就知晓,还知晓此事跟建昌伯有关!”
知道你还阻拦?
刘健有些生气。
在他印象中,萧敬可是跟朝中儒官走在一道的,为何现在有意在设槛找麻烦?
“但诸位可知其中的前因后果?比如说,太子好端端的为何要去盐行,跟卖盐的打起来?还有,为何区区盐商都能把都督府的人给惊动?就算是建昌伯闲的没事做,要捅这么大的篓子,诸位认为他有何必要?”
萧敬连串的问题,还真把眼前这几位给问住。
他们现在只知道一个结果就要跑去上奏给皇帝施压,但其实他们连前因后果都不了解。
这大概就是文臣的通病,或者说到他们今时今日地位所形成的思维惯性,只在意结果而不在意过程。
“几位阁老若是不清不楚,咱家便奉劝一句请回,几位还是回去搞清楚,即便觉得是谁做得不对,也先把奏疏给整理好,明日朝会上将事提出来不迟!若诸位真要进去的话,可真就是让咱家为难了!”
萧敬的话看起来是在为张延龄开脱,但所言句句在理。
这几位阁臣都挑不出毛病。
刘健有些冲动,正要继续据理力争,被老成持重的徐溥抢先一步道:“如萧公公所言,我等回去之后详加细查,明日朝会再说。”
徐溥作为首辅,发现这件事有蹊跷,他马上叫停。
这也是为了防止用力过猛,再跟以往那样适得其反。
……
……
乾清宫。
萧敬目送四阁臣远去之后,回来跟朱佑樘通禀。
在朱佑樘面前,还跪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刘瑾。
陪同太子出宫,结果太子几时走的他都不知道,回来后直接被侍卫给拎到了乾清宫来问话,刘瑾怕得浑身都在发颤。
“他们走了?”朱佑樘冷声问了一句。
萧敬小心翼翼回道:“是的,几位阁老都走了。”
朱佑樘道:“这些人可真是的,刚得知一点对国舅不利的消息,连细查都不查,便随大流跑来找朕说理,难道朕有那么昏聩每次都需要借助他们的上奏才知宫外事?”
萧敬听出皇帝言语中对文臣的不满,他不敢随便接茬。
“你这奴才,太子到底为何要去生事,还不说吗?”朱佑樘厉声喝问。
刘瑾虽然别的本事没有,却是有一股傻劲。
明明知道自己很可能被乱棍打死,但还是死咬着牙硬撑,愣说是自己的过错导致了太子遇到危险。
“是奴婢该死,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照看好太子殿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刘瑾到现在还不松口。
朱佑樘很生气,但他还真没去发作,皱眉道:“那你说,太子为何要去卖官盐的地方?”
“太子殿下一直跟两位国舅爷共乘,至于他们半路说了什么……奴婢一无所知,后来马车就停在盐铺门口,太子殿下招呼奴婢进去……说是要买盐。”刘瑾终于还是把过程说出来。
“买盐?”
朱佑樘皱眉。
刘瑾战战兢兢道:“正是买盐,太子问过盐价,掌柜说是三十文一斤,可太子非要以二十文一斤买,还说要买一千斤,掌柜当即便骂太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闹事,还让人把奴婢和太子轰出来,奴婢可一直都护在太子殿下身前的……”
“砰!”
朱佑樘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把旁边侍立的萧敬和李荣等人吓了一跳。
他们心里都在琢磨,盐价三十文一斤,你非要二十文一斤去买,这不是明摆着闹事?人家盐行的掌柜也没说错呀。
就在众人以为朱佑樘是在气愤张延龄令太子犯险时,但听朱佑樘怒道:“果然又是这群人,欺辱朕的百姓还不止,现在还欺辱到太子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