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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慢条斯理的将软布浸泡在金盏中,待其温热后取出拧干,轻轻托住江辞白嫩绵软的小手,熟练而细致。
江辞的目光便落在他捏住她腕处的手上,眼睫不由颤了颤。
沈怀瑜模样好看,连手都是漂亮的。她以为习武之人常年舞刀弄剑,早该生出硬茧了。
可却忘了,他同时也是个拿着笔杆子,玩纸上功夫的文人。
他掌心的温热透过肌肤暖热了她。两只手相合,她柔荑的娇小愈是衬得他手指修长。
沈怀瑜垂着眼睛,蜷长的眼睫半遮着眸子里难得的专注。柔白的细布淬了水,缓缓擦拭着伤口周围的污血。
江辞坐在木凳上,就这么看着他,许久后,她眸光略深,轻声开口:“世叔可知,安安为何想要出去。”
沈怀瑜动作一顿,目光落在江辞的脸上:“知道。”
“今夜安安未思虑周全,便擅作主张,我知错。
但对于安安来说,父亲的清白,江家的清白,很重要,即使倾尽一切我也要护住。”
夜深,风声渐起,衬得四下愈是静谧,室内通明,案几上摇曳的烛火发出“呲呲”声。
十三岁的女孩,那双总闪着怯懦和的流波光芒的眼眸,此刻尽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静固执。
沈怀瑜哑然,停下手中的动作,露出稍许兴趣。
他入仕多年,大家都是在朝廷里混的,先装孙子,再当爷爷,半斤对八两。
各色百官再是满腔忠贞爱国的凌云志,摸爬滚打十几载,经过皇室一层层等级森严的打压,皇帝一次次的疑心猜忌后,大多只剩骨子里的虚假与世故。
将这样一片赤诚心思毫无遮拦的展现在他面前,倒是少见。
“安安,想要什么,的确应该自己去夺。”沈怀瑜将软布扔回金盏,另取了条干净的铺开,“可若是丢了性命,便连夺的机缘都没有了。”
他一只手托着江辞的左臂,用另一只手拿起案上的白瓷小瓶,云淡风轻地开瓶撒药。
“……嘶!”
一阵刺痛打破江辞的思绪,她条件反射的想抽回手,却被沈怀瑜牢牢抓住手腕。
“别乱动。”
他放下药瓶,拿起洁白的软布一圈圈重叠缠绕,手指灵活勾动,最后将尾端扯成两条。
刺痛过后,酥麻感渐渐袭来,掌心和被他握住的地方烫得厉害。
他系的时候俯身探下,青丝倾数泄下,勾缠在细布周围。素白的布条在他的指间逶迤翻转。
随着他的动作,发丝也跟着在江辞的手腕处搔动。
起初的微痒她还可以忍耐,可随着一次次不经意的抚动,这不上不下的痒令她无措又难耐。
江辞咬住下唇,轻抬起右手,用食指指尖拨开那一缕罪魁祸首。
沈怀瑜桃花眼勾起:“?”
江辞不迭摇头:“没事。”
手腕处的痒意渐渐蔓延之全身,见包扎结束,她骇然抽回手紧握。
想把这阵没由头的心慌压下,可怎知每喘息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从沈怀瑜身上散发出的一缕缕香丝,便如同旖旎神女的魂魄般,全部灌入她脑中。
一个男人要这么香做什么?
她耐着难受,逃似的跑至窗边卷起暗青色的纱帘,借着新鲜空气,慌张道:“世叔,您该回屋歇息了……”
沈怀瑜微怔,看着她这一通奇怪的反应,忽地又翘唇笑了,掂两下药瓶,故作伤神:“用完就赶走,你这孩子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