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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东生在承山也算是个人才。 他在本市的报纸上表过三篇小说,长的有五千字,短的只有两千字。不管怎样,他得了个市作协成员。另外他写得一手好字,是市书法协会的会员。市作协与书协的双料会员,在老百姓眼里可是不得了的人才。
本来的程序就是群众推选组织批准。组织上也觉得盛东生是个人才,于是盛东生就成了承山机床厂新一任厂长。
其实大家都知道,会写短篇小说会写毛笔字与会管理现代企业完全不搭界。盛东生自己也知道,他不是当厂长的这块料。但是众望所归组织信任,他也只有临危受命了。
盛东生知道机床厂长不了,还要再一次破产。他上任做了两件事,一是组织销售人员将厂里积压的产品尽量销掉;二是他自己拼命找银行贷款。
机床厂的销售力量还是非常强的。以前是厂领导乱七八糟,销售人员有力无处使。现在的销售人员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在短短的十个月时间里,硬是将积压产品销售一空。
销售产品回笼的资金,盛东生一分钱都没乱用。当时正试行养老保险统筹,缴了保险的企业,他们的退休人员由社保局接收。盛东生就是将这些钱全部为工人们缴了保险金。
另外就是当时突然兴起一股开办城市信用社之风。各大有钱有权的单位都纷纷开办。盛东生就专门盯着,哪家信用社开张,他就写上一幅字前去贺喜,然后趁势请求贷点款。
银行办的信用社当然是不能找的了,盛东生专门找那些区政府、各大机关开办的信用社。盛东生也还有点面子,这些信用社多少也要给他贷一点。
盛东生将贷来钱全部给职工缴了医疗与失业保险。那么他就不组织生产?没有,他知道自己组织不好生产,即使生产出了产品,那也是生产越多亏损越严重。他对几个亲密的人说:“我这是在给机床厂办后事。”
机床厂又一次面临破产。这在机床厂的职工是个悲剧,在官场是个笑话,在市民中间是茶后饭余的谈资。
虽然是面临破产,但没人申请也就一直放那儿,直到今年的十月,正确的说是去年十月,因为已经过了元旦。
机床厂占了这么大块的地皮又不生产,土地局决定将其卖了。各地产商闻风而动,所有的地产商一致都出价三亿以上。最后九足公司出价四亿,金路达紧随其后也出价四亿。
九八年六月国家出台了政策,今后取消福利分房,职工们要住房可以去市场上买。这就预示着房地产的春天来了,地价立即就开始上涨。
九足公司见金路达出价四亿,他们立即出价五亿。金路达咬牙紧紧跟上,他们也出价五亿。
有人可能会问,土地不是拍卖吗?怎么承山是随便地产商们自己报价呢?
需要说明的是,现在是九八年,土地储备制度还没建立完善。所以一些地方政府的土地流转采用多种方式进行,这就是当时流行的“招挂拍”三种方式同时并存。这种做法最是容易滋生**,所以后来就改成一律采用拍卖方式。
窦怀德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前,望着下面花园里的一座正在建的小楼。九足公司将这价值八千万的地皮建成了花园,下面两层是停车场,另外在花园里建一座小楼做他们公司的办公楼。
九足公司的办公楼掩映在花园里,环境优美高雅,却每时每刻地刺激着窦怀德的神经。尤其是现在,机床厂的地皮双方都出到五亿。这一方面是吓退了其他地产公司,另一方面金路达已经到了极限。九足公司如果再加点价,金路达将无力招架。
窦怀德怨毒地望着九足的小楼,心里想着,九足公司的钱原本都是我们金路达的。他们采取卑鄙的手段从金路达这儿抢去,他们拿五亿很轻松,而我们却是砸锅卖铁四处借贷。
窦怀德回到办公桌前,给土地局打电话,请他们局长及其他重要人员吃饭。这段时间,这样的饭请了不下十次,送的礼也不下百万。目的只是在相同条件下,请优先考虑金路达公司。
土地局那帮人是饭照吃,酒照喝,礼照收,女人照抱,就是不明确表态。但今天不同,局长大人推说有事不能赴宴。
窦怀德赶紧找土地局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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