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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牛拉着板车,“吭哧吭哧”地喘着气,这头老黄牛是个特例,在孟焦教呆了这么半个月居然没有掉膘。
板车再经过孟赢被杀害的地方,当日的鲜血淋漓被雨水冲刷过后如今只见得到的干净的青草。这个村方依旧美丽,空气清新,野花芬芳,那日牛车的车辙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南宫钥抬起手看着那串手链,想了想又拉下衣袖将其挡住。
那日一出山洞老宗师便将手链外的琉璃光罩给捏碎了,只在捏那串手链之前说过:“切不可轻举妄动,要么能找到办法能将它一举歼灭,要么就不要打草惊蛇。眼下他跟着你总归是有所图,说来你这么巧看到孟赢身死实在是不正常,你细想一想可有漏下什么?”
也是,老宗师毕竟是活了这么大岁数的人,她瞒下的那些事让整件事有些说不通。细想一想,这件事表面看是泽弘杀了孟赢,先假定就是无面想让她看到这一幕,那么便是一石二鸟之计,即除去孟赢又能让她对泽弘生出仇恨。
老宗师还说:“你与我教是一场缘分,虽说彼此相识时日尚浅倒也算是同甘共苦过,你不能完全信任我们,但也不要去信任妖、鬼之流,能化形妖、鬼,历经世间好几百年,怎么可能简单纯净,有些事你不信人言,但有卷宗古籍可查,切不可过于自负。”
她确实是自负了,事事抱着怀疑,偏害了重要的人。若真是无面,无面到底要做什么?他需要她做的那些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那到底是什么?她还有什么用?
南宫钥着一身白袍男装,将容貌易成以往那样,一对下拉着的三角眼中尽是疲惫。她倒头躺在板车上,凉风习习,山中尤其能感知到秋日将近,却挡不住这依然刺眼的日头。光影不停掠过她的眼睛,时明时暗,近来所经历的一切如浮光掠影般浅浅划过心头,在心里撕开一道血口子。
手指轻轻敲打着板车,老黄牛有节奏地往前走着,南宫钥坐起来,看着肉头厚实的黄牛,若有所思……
出了山,一路往楚,想路途遥远,南宫钥毫不犹豫地决定将黄牛牵去镇上的牲畜设点市,打算卖了添点钱换一匹马。刚走到岔路口就看到一道斜依在路旁小树上的削瘦身影。
那人正对着她,看到她时吐掉咬在嘴角的草茎露出个邪魅的笑来,一双桃花眼潋滟着春色。
南宫钥呆呆地坐在牛车上,愣愣地道:“你……”
虞?忠文一副纨绔样,走过来时朝阳在他身后扯出道长长的影子,他眯着眼,一步一步走近,看了南宫钥半晌,凑近一笑:“公子申让我在这里等着果然没错,想他那些属下此时天南地北地找你我就想笑,运气这个东西还真是得看天意。”
南宫钥咬住唇。
虞?忠文皱了皱眉:“你那是个什么表情?见到老子不高兴?要不是公子申将你看成个珍宝,我才没有闲功夫在这里一等就是一个多月,还得不了你个好脸。”
“虞?忠文。”南宫钥打断他:“你弟弟呢?”
“他啊,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再说找你这事有我就行了,白玉壶没有,那老狐也死了,他留下来做什么。”
“虞?忠文。”
“啊?”
“孟赢死了。”
“……”
她将看到的事情讲了一遍,看着虞?忠文的脸色变来变去最终定格在一丝讥诮的笑上:“你这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什么跟什么似的,你不觉得……”
她一把拉住虞?忠文,对方愣了一下。她看着他,用手指在他手心里写字,看样子也不过是呆愣愣地握着对方的手。良久,她松开手半垂下眼帘,似乎正在盯着手腕上的链子。
虞?忠文眼风扫过那串手链,反握住她正往回收的手“咦”了一声,奇怪道:“倒没有看到你有条这样的链子,真丑。”说着扯下手链,一把扔了出去。
南宫钥抬眼看他,觉得此人较之以前又顺眼了许多,终于愿意承认其实他长得很好看,再长点肉,妥妥的是个美男子。
链子上挂的小球一下被摔开,分成两半,从头里滴溜溜的滚出来个鲜红色的珠子来。
“这个是什么?”虞?忠文走过去用脚尖碰了碰珠子,看了南宫钥一眼,弯脸捡了起来,眉头一皱:“不是个好东西。”
南宫钥走去将手链捡起来,伸出手向他讨那颗珠子,被?虞?忠文一巴掌拍开:“跟你说这不是个好东西,鬼气森森的,我保管着。”
南宫钥觉得他实在演得很好,看着那一本正经的一张脸,也正色道:“不行。”
“不行个屁。”一巴掌呼过来,拍得她脚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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