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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曾国如今的乱局并不难解,但出面的只能是南宫钰,而南宫钰如今却是下落不明。苦等多日,那个曾誓言要取她性命的人依旧是销声匿迹。
看到申弘时不时撩过来的眼神,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申弘端起石板上的那个红泥茶杯,绿色的茶汤上嫩绿色的茶叶浮浮沉沉,他斜眄了一眼,浅浅饮了一口茶水,略皱了皱眉:“我在打你的主意。”
她愣了一下,脑子里什么一过,脸上腾起两团红晕,抿了抿嘴,不知道怎样去接这句话。申弘嘴角的笑意浓了些:“在想什么呢?”
咦?难道不是她想的那样子?抬起眼看过去,见他嘴角挂着的笑,眉眼都迸出光来,便鼓了腮帮,瞪了他一眼,脸却更加红了。
申弘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尝尝,今年的新茶,不过制得差了些,有些涩口。”
南宫钥推开:“涩口还给我。”
申弘执意递到她手中:“胜在清新。”
她看他:“不明白。”
他又笑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我想让你扮南宫钰,推选个信得过的人先将曾国的难关渡过去。我派了人出去收集消息,回来的消息都不太好,怕是等不了太久,得先让民心安定下来。”
南宫钥如今虽说与南宫钰差别已经很大,但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两人的骨相还是相似的,以申弘那一手易容之术,只要到时候南宫钥坐着没有什么大动作,大约也看不出什么来。
只是那个信得过的人能是谁?将曾国交到他人手中以后又如何收得回来?
“你看芒真如何?”申弘极认真地看着她:“那孩子也快十岁了吧,想我楚国那位新君也不过就是这个年纪。”
南宫钥有些愣怔地看着他,脑子却在迅速地思考着他的话。对啊,芒真,如今她的知真,怎么把这个小弟弟给忘记了,有些担忧:“他很多事都不知道,我答应过芒阳,说要好好看顾他,这……”
“我只问你,芒真是个怎样的人?”申弘用眼神示意她尝一口捧在手中的茶:“再不喝便要冷了。”
南宫钥依言小小地喝了一口,脸皱了皱,果然涩口。
申弘不说话,只看着她,见着南宫钥神色渐渐松开,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明了,对他道:“岂止是清新,回味甘甜。”不知是因激动还是因握了茶杯,手心有些发烫:“真儿是个很不错的孩子,他总会长大,那样秉性的人,曾国交到他手中一定会是另一番天地。”
“是啊,你想明白了就好。”他重又执了茶杯,从燃着火的小炉上拿下茶壶,续了一杯茶水。
南宫钥抬头看着夕阳下的一方天空,西下的阳光如此温柔,难得的能让人直视着这份美丽。若是将知真困在山上,只怕是误了他的一生,从小便那样睿智沉稳,努力上进又谦卑孝顺的一个孩子,他应该有一方更大的天地。
天空被渲染成醉人的橘红色,一眼看过去院子里众人都在忙碌,收拾屋子,打扫院子,院墙外还隐藏了两个人在监视着四周的动静。
“你说你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租下这么个地方,离城远不说还破烂成这个样子。”常一的声音从前头传过来,自然是在埋怨任珑。
任珑抬头看了他一眼:“公子说暂住些时日的地方要选个远离城池,环境清幽的,屋子不用多好。”说完又低下头,极认真的去扫她的地。
常一见她不恼,又道:“那这也太破烂了。”
任珑这一次头也不抬了:“公子说可以。”
常一将扫帚一扔,冲任珑道:“我这扫帚不好用,咱们换一换。”
任珑认真地看了看地上那柄扫帚,将自己手里的扫帚往他手里一塞,弯腰捡了地下的扫帚淡定的接着扫。
南宫钥汗颜,用手肘碰了碰申弘:“他完了,他这个样子任珑只会觉得他欺负人。”
申弘摇了摇头:“常一是她的上级,她会听他的。但感情的事不好外人干涉,若是干涉后不成,以后共处便不会那么坦然,他们做事也会配合不好。”
南宫钥深以为然,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然而最需要关注的还是自己的想法,看样子任珑根本就没有开窍,若是任珑也有那个意思她倒乐意去干涉一下,可若是没有那个意思就说不准会不会弄巧成拙了。
主意打定了,南宫钥决定回一趟断臂山。这一夜倒是好眠,第二日一大早门外一阵喧闹,吵得她一场好梦中途便断了,眼睛还没有睁开,那喧闹的声音反倒越发清晰地传进了耳中。
南宫钥睡眼惺忪,忙不迭地从床上爬起来穿衣裳。
果不其然,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那声音已经到了她的门外,敲门声伴随着一个随意的声音响起:“公子你也不说说她,再这么下去不知懒成个什么样,说不准睡成个大胖子,到时候公子你定会嫌弃的,所以现在便不能随了她偷这个懒。”
申弘的声音带着点笑意传进来:“她先前受了点伤,倒是应当好好休息。”
敲门声一时停下。
南宫钥随意拿个簪子将头发束起,捧了头一夜的凉水泼到脸上,暗自感叹这日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自己粗糙得越来越像个男人了。用帕子擦脸时又想到自己这十八年的人生中好似与精致也没有缘,不过是越来越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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