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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婉书自然知道,十皇子背后有六皇妃出招,先是用仁德谦虚的名声获取众臣好感,然后一路建功立业……
“毕竟是个皇子,能没那个心思么。”程春仍说着,邓三看着站在一旁的王大新,轻咳了一声。
程春顿时不再言语,拿起一串铁夹给傅婉书看,说:“逸徭,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应该是抓老鼠的夹子吧。”傅婉书歪着头猜测。
“啧。”程春摇摇头,道:“可不仅如此,狱里的犯人最是怕它。”
“大人,这是引线夹,用七七四十九个夹子夹住犯人全身,然后用铁针穿线,将犯人的皮肉缝上,再淋上盐水……”王大新缓缓向傅婉书讲述,他越说,傅婉书越是皱眉。
她摆了摆手,示意王大新别再说下去,转身看向程春,声音有些冷:“程大人,如此酷刑之下,若是抓错了犯人,施错了刑,该当如何?”
“我从未抓错过。”程春一脸自信,眼角隐隐含着笑意。
傅婉书眉头却依旧紧蹙着,脖颈有些僵硬,长舒一口气,又问:“要是抓错了呢。”
程春皱眉,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如此较真,心里也生出些许不快。
“回去吧,刑部里万一还有什么事儿呢。”邓吉看二人兴致都不高,便也放下手里的兵器,不再看了。
“嗯。”傅婉书嗯了一声,首先出了屋子,仰头看了看天,心里不顺畅的很。
在她的思想意识里,酷刑便等同于逼供,与屈打成招没什么区别,断案自然是要查线索,讲证据。
刑部果然是刑字当先!
程春看他冷着脸的模样,也不吱声了,又看看邓吉,心里憋闷地上不来气。
二人一直到马车上都没说话,邓吉左瞧瞧右看看,想劝两句,但又怕越说越错。
马车晃晃悠悠,朝刑部驶去,车里安静地能听见风吹进来的声音。
“对不起,程大人,是我唐突了。”傅婉书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道歉。
无论如何,程大人都是带着自己的师傅,不能不敬,日后程大人若还施此酷刑,自己多拦着就是了。
“啊,没…没什么。”程春被他突然郑重说的这一句话给弄得有些不自在了,干笑一声,给邓吉使了个眼神。
邓吉心领神会,主动说:“一会儿刑部没什么事儿,咱们便去醉芳阁用膳。”
醉芳阁是京城里的酒楼,他们三人从城里到京郊走了一个来回,再加上方才在王大新那里待了许久,早就快到晌午了。
“你说说你,堂堂三品少将,整日里不做些正事儿,到和我们厮混在一起,有甚地意思。”程春看他主动抛出话头,自己也顺着话往下说,且有意无意地瞄了傅婉书一眼。
小傅公子不会还在生气吧?这孩子可真是,自己到底怎么惹到他了。
“我手上没有兵权,也不掌管京中事务,自然潇洒,想去哪便去哪。”邓吉漫不经心地说。
傅婉书笑了笑,说:“在京城里做个逍遥公子,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嗯,逸徭说的有理。”程春赶紧将她的话接了过来,点点头,语气又恢复了轻松。“先回刑部,我和赵大人禀报一声,若没什么事,便一起去醉春阁。”
“嗯。”傅婉书抿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方才那点云烟被夏日微风一吹就散了,可云烟背后的风雨还远远不能消散,终有一日会带着电闪雷鸣席卷而来。
刑部的赵大人正被风雨蹂躏着,坐在案前阴沉着脸,待程春一进门,破天惊地说了一句:“礼部尚书陆大人的儿子死了。”
傅逸徭右腿刚迈进门槛,听了这话,身子一时不稳,差点被绊了个跟头。
“陆嘉兴死了?”程春不敢相信,震惊地问。
“不是他,是他大哥,陆大人的庶长子陆嘉临,也死在郊外。”赵大人说完便阖上了眼睛,从喉中溢出一声叹息。
“尸体呢,难不成?”程春听到他也死在郊外,心弦猛地震了一下。
“大人,尸体就停在义庄,已经叫贺姑娘验过了。”站在一旁的小吏走过来,递给程春一张纸,纸上是贺亓的唱报。
“头顶心、囟门完好,两额完好,两额角完好……”
“肋下、腰腹部、腿部、尸斑明显,初步推测死者已死了大概十三个时辰。”
“伤口长两寸深两寸,位于胸口,属于致命伤,可推测凶器是一柄精小的利刃,可以是短刀或是短剑”
程春念出声,傅婉书的心猛地一跳,这人的死法和陈斌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