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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十日已过。
这天是六月二十六,杳魔宫宫主即位大典举行之日。江湖各方势力均出席典礼,分坐于在杳魔宫前殿中。
巳时,湛暮宵在众人面前焚香祭祖,完成了接任仪式,随即举杯向在座众人敬酒道:
“有劳各位前辈、朋友前来观礼,暮宵不胜感激,今日特设宴整日,款待来客,望各位尽兴而归。”
“宫主客气了。”众人均饮下一杯酒或茶水,宾主尽欢。一日宴便算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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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关系好的凑于一处互述别情,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关系不好的,唇枪舌剑、冷眼相向也是有的。但碍于不想拂杳魔宫的面子,场面大致仍是平静的,直到这平静被一人打破:
“晚辈恒国倪圣修,初出江湖,很多事还不懂。像杳魔宫宫主没有对在座众人做一番介绍,晚辈就很是不明白。在我看来,今日能遇见各门颇具名望的前辈和各派年轻一代的翘楚,实是不胜荣幸。在下不属于任何门派,谨以本人身份敬众位。这样,在座有多少门派,在下便喝多少杯,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好!”立即有人起哄道。
“是啊,我们也想知道在座都是些什么人。”
“倪兄好魄力。”
“辙哥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婵儿认出了倪圣修,急忙问堵辙道。
“我的身份到现在也没有揭穿,他有些沉不住气了。真亏他还有耐心兜这么大个圈子。”堵辙嘴边挂着淡淡的微笑,说道。
“那天你们不是制住他了么?”
“我们点了那些人的穴道,带回给爹处置,我爹让池叔叔将他们丢出隐雾林,待他们穴道解开便放其自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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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在下就从这边开始顺序敬酒。”倪圣修继续说着,走向东边第一桌,自斟了一杯酒水道,“位处恒国的天下第一寺——慈岸寺,大家都不陌生。这位想必就是方丈奕北大师的师弟,‘医仙’奕深大师了?晚辈对您钦慕已久了。”
奕深年约六旬,外表看来并不起眼,但却是慈岸寺棍法最好之人,更因医术闻名天下,被人称作“医仙”。
“倪少侠年仅十八岁,名声已盛于江湖,不简单哪。老衲以茶代酒喝这一杯。”奕深端起茶杯说道。
“大师可否介绍一下,这两位小师傅是……”倪圣修将空杯倒转过来,示意滴酒未剩,而后看向奕深身边两名年轻僧侣,问道。
“这是方丈师兄的弟子般若,旁边的是老衲的弟子悠然。”
“小僧有礼了。”两人齐声道。
倪圣修略微端详了一下般若和悠然,两人年纪均在二十岁上下,般若似比悠然年长一些。愈看之下,悠然谦逊有礼,而般若则有一种脱世俗的淡然气度,倪圣修忙双手合十回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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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桌,来自位处易国的漠阁。自上任阁主牟钦再起,漠阁已归入正途。现任阁主关洲前辈更是目前江湖公认的武功最高者。这位兄台该是漠阁的小阁主关沭兄吧。”
“在下正是关沭。”
倪圣修依礼斟满酒杯,和关沭相对一饮而尽。
关沭两侧各立两人,正是唐胤的六弟从漠阁带来的四名随从。不过此刻却不见唐胤及其六弟的身影。
在倪圣修与关沭对饮之时,婵儿探究地看向堵辙,只见他眼睛看似不经意地眨了一下,嘴边更是噙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而赫连嘉露则是微感诧异地凝视着关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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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圣修移步至旁边一桌前,打量了在座之人片刻,说道:
“这几位……圣修虽未见过,但也能猜得一二。夜国东部那个神秘的连涩谷,可对?”
“你的确有两下子嘛。要不是你当着这么多人说了自己不属于任何门派,我几乎要以为你是‘流’的人了。”莨儿一袭绿衣,心直口快,使得周围气氛霎时灵动了起来。
“姑娘过誉了,我只是知道点皮毛罢了。至于几位的详细身份还请姑娘为我解惑。”
莨儿接到白衣男子一个眼神示意,才悠悠然说道:
“他叫做蒙本,是连涩谷的二谷主。连涩谷就是由谷主和他一手创立哦。这是凝烟姐姐,连涩谷的三谷主。至于这位……是七谷主田千立。”
“姑娘你呢?”倪圣修奇道。
“他是我丫鬟。”田千立插口道。
“七弟。”蒙本心里叹了口气,这俩人斗嘴也不看看场合。于是不情愿地开口,打断了两人即将爆的口水战,“他是我们的义妹,君莨儿。”
“君莨儿……莫非姑娘是谣湖派的传人?”
“呵呵,我真是越来越看好你啊。没想到这江湖上仍有人记得谣湖派。”莨儿未置可否地笑了笑。
曾盛极一时的谣湖派的覆灭是四年前夜国韬皇一纸圣旨所造成,谣湖派的传人不仅没有掌门的威风,相反,还甚有可能被列入追杀名单。再者说,夜国君姓之人虽少,却也不是只谣湖派君雳一家。倪圣修自觉失言,没有再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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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国拓跋前辈久负盛名,一把弯刀从不离身。”倪圣修走到下一桌前站定,对拓跋献施了一礼,说道,“前辈的父亲师从那位百年难遇的天纵奇才阙老,所以和杳魔宫湛宫主也是同出一门。”
“不错。”拓跋献慵懒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说道,“除了这些?”
“前辈有个女儿有着‘草原之花’之称,大概就是眼前这位姑娘了吧。”倪圣修心中对拓跋月赞叹不已,如果不是有拓跋献在,早已上前“唐突佳人”了。
不过,有一个人,真的当着拓跋献的面,就赤(分隔符)裸(分隔符)裸地盯着拓跋月。倪圣修暗自打量着那人,虽然和拓跋家的六名随从坐在一处,但其流露出来的气度却绝不是一般随从所具有的。
“哎,一般男人不是都应该盯着女人看个没完么,你干什么看我啊!”那人忽然开口道。
“呃,这位兄台是……”倪圣修脸上一白,刚要作,但是想起拓跋家不好得罪,又强作若无其事地说。
“不必理他。”一直不曾说话的拓跋月突然冷冷说道。
“月儿。”拓跋献微皱了一下眉,看向倪圣修解释道,“他是小女的救命恩人,郭夜。我们临出维国时碰巧住在同一间客栈,就一块来了。”
“谁知道是不是碰巧啊,你这个采……”
“才子?月小姐,就说你欠我一条命,也不必这么夸我啊?真是不敢当呢。 ”郭夜打断了拓跋月的话。
“哼。”拓跋月忍住心中怒火,没再说话。和他吵架简直是自贬身份。而且爹也偏心,看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还迁就他。难道就因为自己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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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圣修收回视线时,目光装作不经意地又从拓跋月脸上飘过。这时他忽然羡慕起楚白,不用看都知道那家伙一定在不远处,对着拓跋月眼睛一眨不眨地浮想联翩。而自己却因顾忌形象而一忍再忍。
不过当他看见下一桌所坐之人,顿时便收起了一切想法。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几个人也会来到杳魔宫,下一刻他仿佛已经看见在座几人手握藏宝图的场景。
“这一桌,一定是袁家九兄弟中武功最高的五位了。晚辈倪圣修见过几位前辈。”倪圣修很是恭敬地对几人鞠了一躬。
“什么武功最高的五位,不敢当。不过是我们九兄弟中只有五个还活着罢了。”侧对倪圣修的一人淡淡说道。
“三哥说的不错,我们终日隐居在易国的深山之中,听闻今日杳魔宫有件盛事,来看看而已。什么武功,什么前辈……这些话我听着别扭得很。”方才说话之人旁边一人兀自开口道。
“敢问几位前辈的名讳是……”
“莫不是我们隐居太久,今天除了奕深,竟连一个熟面孔都看不到。不过这小子胆子倒不小啊。好,六爷我就给你讲讲。”最左侧一人说道,“中间这一位,是我大哥袁一强。刚才说话的两人分别是我三哥袁三相和五哥袁五甄。这是我九弟,袁九天。”
“那么您一定是袁六杰前辈了。”倪圣修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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