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输赢论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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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输,也不想赢。”茫茫的寒意如潮水般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下渐渐地散去,西月总算将心中如乱麻般复杂的情绪总结性地说了出来。
不想输,是因为她不想因“失败”而沦落,被践踏得无法再抬头;也不想赢,是因为一旦成功,便会成为既定规则下的成功者,被成功裹挟,成为规则的代言人。西月最初将反抗的种子深埋心中,却又被无能的名号紧紧束缚。似乎无能就代表着她在这个时代毫无说话的权力,即便她殚精竭虑地为了族群生存而努力,一旦提到无能或者级别两端中那巨大的、带有邪恶代名词的能量,她所筑造的一切就会在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在规则的夹缝中苦苦挣扎,背负着如山般巨大且充满争议的能量,只为向这个时代证明自己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存在。哪怕付出一切,哪怕舍生取义,哪怕将自身所有的价值评判都交由他人,内心依旧如惊涛骇浪般躁动不安。需要多少勇气才能换来满身伤痕,即便胸怀正义,却也不能在无人肯定的环境中说出“我不想顺应规则”。
成功了,就表示你顺应成功,在世人眼中,你说这话不过是在炫耀;失败了,就表示你被规则吞噬,回归到无能之人,自然就没有说话的资格。直至见到灵康,西月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苦思冥想已久的问题,在步履蹒跚走到这个节点时,这条路早已有了一个对应的答案。
若要真正反抗规则的制定者,最好的方式并非证明自己能够在其规则下苟活,而是将规则视若无物,当作其并不存在,并且活出精彩。当一件事被反复强调公平对错是非时,顺应规则对自身和他人进行检查式的规训,已然是违背心中所愿。
意识到这一点的西月,如醍醐灌顶般从规则中突破出来,逃避,并非一无是处。可即便所有人都说一无是处却无人知晓为何毫无用处。逃避能让自己内心平衡,那便不算是一无是处。无法解决的事情,无法突破的意识层面,犹如被迷雾笼罩的世界,逃,成了最省力的解答。西月不再责怪当初的抉择,反而回想当初做的一切更像是一种潜意识的驱动——不知为何要这样反抗,但是这样能活下去。
死的本能是与生俱来的,生的本能也是。
云花声在一旁轻轻颔首,他若有所思,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他渐渐地发现,表面上的善意、公平、权力都如同风中残烛,在活着面前,一切变得微不足道。然而,心无所属的他却孤寂漂泊,肆意伤害自己,妄图从中获得一丝慰藉。那短暂的慰藉,犹如落日的余晖,当你看到光辉的瞬间,黑暗便已悄然降临。
证明自己在这个时代的无可替代,成为了半生的追求。评价自己一生中最不愿承认和被点评的时刻,也战战兢兢地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然而,这个肯定既不会来源于世间对他的期许,也不会来源于将其当成棋子一般利用的七术,这两者却是他最渴望获得肯定的来源。他不愿成为怜悯的对象,就像不愿成为风中那片孤独的雪花。
退而求其次之时,他犹如在黑夜中找到了一束光,那束光便是另一个可以称之为最强的人——西月。出于自尊的不服、出于爱意的不敢、出于懦弱的不满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当想要满足一个既定规则下的圆满结局时又会伤害到对方时,他总会犹豫不决,仿佛在悬崖边缘徘徊。
自己在建立秩序的过程中,如流氓般将秩序搅乱,不说我需要你,只问你相不相信我,让我引领着你。花声在心里试图将爱意如涟漪般扩大化,掩盖一些自己不愿承认的东西,可又不自信如此做是否对于西月是否公平。
本应该是最美好的东西,自己将其沾上鲜血和泥泞,在尘世中将其贬低,后艰难拾起。自己对于西月算得上爱吗?云花声不禁反问自己。
爱有条件却不是肮脏。花声感觉到西月正看向自己,初升太阳带来的光亮仿佛随着她的关注而变得炽热,花声问:“你在想什么?”
“想到雪地中你问我要什么,我说你要什么我便要什么——”话还没说完,两人都笑了笑。视线虽再也无法交织,但心中的距离似乎在三言两语中拉近了不少。笼罩在西月心中最大的阴霾似乎已经散去,泪已经提前流过了,仿佛未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花声默默地流下眼泪,他说道:“西月,我好像还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规则如薄纸般被轻易撕碎,制定规则的人如烟雾般消散,那些为了反抗而反抗,为了肯定而肯定的人,在迷雾森林中,如同被烟瘴迷晕的飞鸟,昏迷后又苏醒,苏醒后却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才能向世界展示自己的决心和勇气。
云横冷眼看着两人聊天,他对其中的内容漠不关心,而是更加笃定自己旁观者的身份。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这个规则下的受益者,既没有改变的力量,也没有反抗的决心,这导致他总是想要维护特定的人,却又被打上特定的标签。
不论受到怎样的伤害,都不会是肉体上真实的创伤,这是云横给自己设定的生存底线,只有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才能保持身心的完整。而不像面前这两人,在规则的鞭策下,反复犹豫,浑身是伤,才慢慢地与内心的自己和解。算不上多么优越的想法,接纳规则和破坏规则之间本身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两级关系,大多数人都会在中间被洪流狠狠地冲走。
“聊够了吗?”云横如一阵风般大步走过去,似乎在表明他绝无偷听的意思。西月转眼看了眼,嘴角微扬,笑道:“云横殿下有话说。”
“当然,你当我过来玩的啊。”云横将西月对他的冷嘲热讽化为凌厉的掌风,狠狠地甩在花声的背上,噗——,一声闷响,云横大咧咧地坐在两人旁边,他说道:“按说二哥要开山了,你们两位有什么看法有什么想做的,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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