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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却两眼放光。王奎此人油滑,叶晨推脱不过,又解释了一番,那王奎如奉宝卷,听完之后居然表示要报答报答,叶晨心中一阵鄙视。王奎越发攀近,叶晨越觉得此人不堪:说着说着,话头又回到了对叶晨的关切。
王奎到:“上次贺家那小妞如何,将军艳福不浅,若要换换口味,改日王奎再为将军物色些来,只是难保成色有些瑕疵。”这王奎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今日叶晨与这厮说得已然不少,叶晨担心言多有失,坏了兄长大事,随便应了几句,婉转谢客,王奎笑嘻嘻复命去了。
叶晨送走了人,忙往后院去找贺亦君。刚才贺亦君走近堂屋,知道叶晨会客,站在廊下随便听了几句,前面听到些什么也还罢了,到后面这几段,只觉来人言语猥琐不堪,分明是个坏鸟,贺亦君愤然走开。叶晨最近每晚勤习内力,愈发耳聪目明,莫说贺亦君那碎步走来,就是贺亦君有心躲藏,如何能瞒得过叶晨的耳朵。
叶晨找到贺亦君,也不绕弯,“都听见了吧。”
贺亦君柔声道:“叶晨,你告诉我,你和他们不是一路的。”
“我和他们不是一路的,绝对不是一路!”贺亦君将信将疑看着叶晨,叶晨往旁边凳子上坐了,“过来让哥抱抱,这中秋前后有得忙了。”贺亦君还在犹豫,昨日被按翻是在东厢园中,今日在自己闺房,若叶晨再淫虫上脑,自己如何是好。
叶晨又催到:“这几天可能没时间陪你,咱们今晚烧烤,不让抱我现在就变坏。”双臂大张,一脸认真,贺亦君缓缓走近,叶晨一把拉来坐在自己腿上,“行了,若是在我家乡,你早可以准备当妈了。”说着把鼻尖往贺亦君秀发中一埋,贺亦君羞得乱七八糟,心中早已是春暖花开,烧烤什么的完全不重要,只是觉得与叶晨在一起就很开心,现在这样抱着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就是说不出的开心。
天色未暗,叶晨赶紧去了趟浮生茶楼,与李掌柜说那八月十五要往侯府赴宴一事,李掌柜告知叶晨,中秋吴太后邀请百官往宫中赏月,李永孝兄弟四人都要入宫,按照规矩,四五品的官员自然不在邀请之列。李掌柜同时还传递了一个不错的讯息,中秋过后,择日出兵狼元,王为远挂帅,兵部已紧锣密鼓的准备着粮草军需。眼看中秋只有两日时光,看来锄奸之事已有眉目,叶晨买了些糕点回府,李掌柜则差人往李府报信去了。
叶晨回府美滋滋支了烧烤摊,与贺亦君享受着一方乐土,要不了多久,这安逸的小日子就过得更自在了。贺亦君往房中搬出古筝,弹了两曲,张叔来报,“府外有兵士护送来了几位女子,坐了好几辆马车,说是要请公子指点音律。”叶晨懒得挪窝,再说后院气氛不错,命张叔去将人请来,转向贺亦君到:“这是彖国的乐团。正好,你弹筝与她们各有所长,正好今天心情不错,待会儿大家一起听听音乐,享受享受。”
“她们?”
叶晨无奈的摇摇头,“见了你就知道了,亦君大人,您别一脸古怪的看我啊,我是不会弹筝,但我是艺校毕业的,我会的乐器可多着呢…”
“艺校?”
叶晨只有解释到:“我是学习音乐、舞蹈、表演出身,就这个意思啦。”
贺亦君掩面噗嗤一笑:“你堂堂七尺男儿,都当将军了还跳舞给人看,先跳给我看看吧,我就不会跳。”二人就跳舞争执开来,一个不肯跳,一个不肯不跳,拉拉扯扯闹在一起。园门进来一帮人,张叔当先看见,肺痨般咳了一阵。身后第一个就是虞卿兰,苒儿和青霞也在后面,接着又进来一帮兵士,大箱小箱搬来小山似的一堆东西。虞卿兰走近也不和叶晨招呼,“这位是?”
叶晨理理衣服,“贺亦君,我女朋友。” 叶晨在卯阳时,与虞卿兰交流过这个词汇。虞卿兰一边打量,一边走近贺亦君道:“贺妹妹好福气,做叶晨的女朋友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吧。”
贺亦君窘态被撞了个正着,赶紧回了一礼,正要答话,叶晨抢道:“这位是彖国虞卿兰小姐,也是彖国这次出使恒国的乐团团长,精通音律,一会儿你们切磋切磋。”乐团众女上来与叶晨见礼,叶晨客气了一番,顺带问众人要不要来点烧烤,哪个好意思要吃这个,纷纷婉言谢绝。
叶晨其实也吃的差不多了,只是酒还未喝开,请来张嫂撤了摊子。虞卿兰那边已放好了桌椅、乐器,还有那一组“破鼓”,就等叶晨一起,要演那十面埋伏。虞卿兰相当到是贴心,不知哪里为叶晨制了一副鼓锤,尺寸大小与叶晨预想的近了好多。
虞卿兰此番坚持要主奏琵琶,以圆上次卯阳之憾,叶晨转向贺亦君道:“若是初见之筝谱,可能演奏?”贺亦君心中早认准了叶晨,不愿被旁人看低,况且自己常年在闺中除了做些女工,最善就是弹筝,点头答应下来,房中抱出古筝,又接谱看了两遍。此谱原来也曾弹过,只是今日这谱上有些改动,谅来不难,就位待演。再看叶晨坐在鼓旁,分明要一起演奏。贺亦君也乐见叶晨弄些新名堂,反正这是中土来的怪人,只和自己分享小秘密的怪人。
虞卿兰吩咐了两位乐师,一左一右在鼓旁站了,命仔细观摩叶晨技法,叶晨莞尔敲了几下鼓锤,“今天我开头,三锤一过,各位按谱开演。”众人调好了音、热了手,随便过了下谱,见都准备好了,叶晨三锤一过,虞卿兰琵琶响起,贺亦君也弹筝跟上,心中暗赞虞卿兰琵琶造诣,叶晨鼓点一打,乃是贺亦君从未听过的节奏,稍一分神,险些出错,忙凝神神续弹。
弹至后半,一把胡琴出错,带歪了另外两把,虞卿兰重重弹了几个逆音中断演奏,起身怒视,看来相当生气,那拉胡琴的乐师伏罪,直接跪下去了。叶晨看看是个和苒儿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做个顺水人情,劝了两句,虞卿兰换了两位拉胡琴的乐师,那弹错的乐师谢了起身,虞卿兰恨铁不成钢,本想多培养下新人,不想却直接演砸了,只得示意叶晨重新来过。
虞卿兰转眼一看,叶晨把玩着鼓锤满脸得意正与贺亦君对视,贺亦君一脸惊叹和钦慕之色,原来叶晨并没有骗自己,两人这副模样,定是那男女朋友关系。
待二人发觉周围目光有异,叶晨咳嗽一声,“没事没事,我也热热身,大家重来就好。”三锤又过,乐曲激扬,第二次奏响,明显比上一次好多了,至后半各器和鸣,众人都奏得畅快,叶晨正陶醉间,陡然传来“啪啪”几下不谐筝音,乐声骤停。原来是贺亦君筝弦断了三根,虞卿兰一看不是个兆头,上前慰到“这曲费弦,下次重新送把琴给妹妹,我等还排了歌舞,不如今日请叶晨和妹妹也指点下彖国舞蹈。”
贺亦君谢了虞卿兰替自己圆场,辞了众人抱琴回屋休息去了。叶晨只当贺亦君身体不适,也不好多说,虞卿兰则安排众乐师回驿馆,留了曲谱,只说让叶晨再帮改进改进,临走叮嘱了句“让贺妹妹别往心里去,待中秋献艺过了,你们若是得闲,随我往彖国游山玩水。”
众人不欢而散,叶晨无趣,也回屋去了。想来后日便是中秋,届时到了王为远府上席间喝酒可豪爽点,泼些在身上弄得酒气熏天,借醉宿在府中,定可好好打探一番,正好秋风凉爽,里面穿个黑衣再带个方巾蒙面,呵呵,果然越来越像个侠客了。叶晨在房中洗漱完毕,盘膝在榻上运起功来。
转眼中秋佳节已至,虽未处处张灯结彩,弘远城内四处一片团圆气氛,张叔在叶晨的允准下,接来了儿子,一年到头这三口之家还真吃不了几顿满员的饭。
叶晨收拾好东西,把兵器用布包了,放在马鞍两边革袋,里面穿的是黑衣,外面穿个青衫,再套了个长袍披着,头上戴了朝廷赏的鎏金冠,脚下一双黑色中筒登云履,里面藏了把匕首。贺亦君出来相送,近两日美女貌似不怎么开心,又问不出个所以,当街一把抱入怀中,哄小孩一般背上拍了几下,“亦君乖,宴会结束后我还要去皇城绘图改良火炮,过些日子闲暇,我做家乡的火腿月饼给你补过中秋。”贺亦君终于回复几分笑颜点了两下头,依依不舍望着叶晨上马而去。
叶晨往城中东南行去,自己哪会做什么月饼,无非是看佳人苦闷,编些说辞为她散心而已。那长胜侯府偌大的华丽去处,很是好找。只见门庭宽阔,卫士林立,还未到钟,宾客早已是络绎不绝,记写礼单的台席前排起了长队。
一个招呼往来的门吏看见叶晨,走上来说到:“这是哪家大人,请按规矩来”。说着指了指送礼队伍的尽头。想给侯爷贺寿的人多了去了,连排队都是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