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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这个疯子武功偏偏犹如剑圣附体,两把剑舞得寒光闪闪,几个自恃身手不错的斗了上去,都受了伤,没几下子的贸然斗之,怕是马上就被结果了。
河边纷乱,有两个将官带头和王伟斗了起来。叶晨把心一横,上去几刀放倒,又追着兵士乱砍。河里的桶越来越多,兵士也越围越多,叶晨随便捡个火把,点着穿云箭,“砰”一声响过,离生门这次跳到海里也洗不清了。见好就收为上,一声唿哨,王伟会意,两人砍开条血路沿河逃去,火势越烧越大,兵士都忙着救火,无暇追这两个疯人。
魏长生见一寨火起,早在路上等候多时,与叶晨汇合时,已见二寨火光,三人又马不停蹄赶往三寨,估计魏平的火放起来之后,“国脚”的角色还是要再演演的。行至半路,已见三寨火起,众人都穿着冉国军服,趁乱冲入营中。本来三寨的兵士已控制住火势,被几人一阵添乱,火又烧了起来。虽然叶晨不通天象,也没算到这天候的面上,但今夜的风还是蛮大。王伟继续扮演国脚死守河边,持桶者都是主要攻击对象,桶不论大小,全往河里踢。魏平也很默契,事先探得此寨有两口水井,放火前已砍了井栏上的绳索,并把放在井旁的桶都投入井中。叶晨更加专业,抢了个长兵,就在粮草堆周围防止救火,虽没特意练习过,但结合叶崇教的部分刀法并运起内力乱舞一通,还真有些纵横沙场的风范。众兵士救火的木桶一落地,一枪就挑到火里。
到了此处,虽还穿着冉国军服,也不再担心暴露什么身份了,唯恐冉国朝廷和离生门仇怨不大,一边捣乱还一边花式吆喝着。
“邓睿老儿欠我离生门银子,今天给个小小的教训!”
“天佑离生门!离生门所向无敌!”
“冉国朝廷欠债不还,让尔等知道离生门的手段!”
表演方面,王伟和魏平就业余些,口中喊的是“离生门放火啦,大家救火啊!”人在河边却脚不停、手不住的为救火添乱。除了木桶之外,冉军亦有救火用的水车,要么轮轴被人做了手脚,要么就是莫名通了洞眼。
叶晨遥见四个营寨火光俱起,映得天空红彤彤一片,计已得手,寻机招呼众人脱身,上了大道找魏翔汇合。相见都是大笑,一切进展都十分顺利,众人心情大悦,叶晨豪情顿生,随口又问道:“礼算是送了,还可锦上添花,兄弟们可愿随我闯闯冉军大营!”
虽然只有七人,此时士气正旺,各个迫不及待。稍事休息,叶晨说了想法,一行人继续催马东行。驰出几里,正遇冉军大营方向奔来百十人一队轻骑,为首一将喝问粮寨情况,叶晨对答:“离生门百十个不怕死的狂徒潜入营中纵火烧粮,损失不大,我等特往大营报信!”那将骂了几句,带人直奔粮寨,叶晨几人得过。奔至冉军大营不远,众人散开打探。冉军号称二十万,虽此处怎么看都没那么多人马,于高处远远望去,永安城四门都下了营寨,周围还安了好几个小寨,大军望得后面火起,已戒备起来,各营兵马尽起,灯火攒动,蔚为壮观。
一个时辰后,各人探了些情况再次碰头,叶晨汇总讯息后订了计划,细细交待一番。此时最近的一个营寨内外都的动静都消停了不少,似是松懈了些,各营应该都差不多,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凭这几人,冉军就是排好队伸长脖子等着他们杀,杀个几天几夜也没什么效果,要影响到冉军的行动,就必须有的放矢。叶晨决定内外齐扰,自己一人单独行动,目的是营中的高级将领,魏翔六人则在各处营边佯动,若能有机会放火,哪怕只烧两个帐篷也不错,目的是惊动冉军戒备,总之想尽办法今夜不能让他们休息好,这疲兵之计要是得逞,也算是对永安城进行“曲线解围”。若事有变故,这永安道旁一处树林就在冉军眼皮底下,南面有山,利于己方进退,反为善处。计划已毕,众人散成几路,绕着大军分头行事。
此寨自己刚才探过,最大的那顶帐篷,就是主将的所在。今夜已历诸事,让叶晨应对冉军时,忽然有种驾轻就熟的感觉。迳自往寨门对了口令,兵士抬开拒马,叶晨大摇大摆骑入营中,到了帐前下马,向门口小校亮出魏翔腰牌:“离生门夜袭粮寨,奉大帅之命夜巡,不用通禀了。”特意将兵器递给小校,不待盘问,已揭门入帐。
那将军在案上写着公文,正要喝问,叶晨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拿着魏翔腰牌昂然走去,到了近前把腰牌往案上一扔,“在下奉命夜巡,营中各处多有不妥,若有差池,不怕大帅怪罪吗?”那将军拿起腰牌端详,区区七品,还是工部的差使,这文官怎会一身小校服饰?
正思量要问,叶晨已缓缓走到身侧,运足内力突然发难,那将正要站起,后颈实实被砍了一掌,深更半夜的,那将虽一身甲胄,却没戴头盔,脑后没有防护,当即就被劈晕过去。叶晨换了衣甲,找不到绳索,虽不会点穴,还是在那将要穴上拍了几下,放到榻上盖了被子侧卧,做熟睡假象。
‘便宜你了,借衣甲一用。’
案上公文和地图随便翻阅一下,此营“冉武营”,领军名叫“房路”,麾下一万人马,记了几个将官的名字和左右营位置,想好说辞,叶晨收了地图,抓几只令箭揣在怀中,连房路的腰牌一并拿了。
一会出帐取了自己的兵刃,叶晨骂骂咧咧继续表演:“房将军真会享福,老子也要回去睡觉了。”又对小校道:“房将军今日银子不够,这身衣甲抵给我穿两日,他现在心情不好,莫怪本将没提醒你们。”两个小校莫名其妙,看来此人不仅来头不小,还是个讨债鬼,见叶晨衣甲都换了,听此一说也没敢进去触霉头,任其去了。
叶晨得了腰牌和衣甲,更加肆无忌惮,纵马直奔中军。今夜若有机会偷袭,解决了冉军大帅,让彖国百姓免遭战火的愿望定可实现,再加上自己略施小计,离生门的冉门一系也必受些牵连和打击。
正自心中得意,已至中军大营。看来生意不错嘛,灯火通明,辕门外人来马往,好不热闹。上前对了口令,又呈了令箭,“在下叶愧,房将军所部,有要事禀报!”辕门兵士今夜似对军情通报已然麻木,随便看看,收了叶晨兵刃,十分轻易就得放行,叶晨下马步入营中,从身后飞奔过去一位,还撞了叶晨一下,那人跑到门口说了两句,叶晨听得清楚,“永安城北有军马异动,要速报大帅。”入大帐去了。叶晨依葫芦画瓢,“冉武营探得西面军马异动,要速报大帅!”
入帐一看,将帅不少,甲胄齐整,肃立两边,才进来的那位还半跪着禀报,叶晨在跟在那人身后站定,准备演戏。案前坐着的那位看来就是冉军大帅“龚卓然”了,一把年纪,武艺深浅看不出来,后边一人抱手站着,步沉桩稳,面容冷俊,定是高手无疑。跪着那人禀完,龚卓然面露不悦:“兵马异动,有多少都弄不清楚,再探!”
跪禀的那人唯唯诺诺退下。虽是演戏,叶晨也不想挨骂,持令箭单膝跪下道:“启禀大帅,冉武营西面来了一支轻骑袭营,已被击退,敌军至少千余人马,不打旗号,且行动迅速,房将军已领了人马乘胜追击,特命小将来报!”
龚卓然眯起眼睛,“至少千余?”
旁边一位参军接道:“我军今夜并无调动,彖国早已溃不成军,永安城围得铁桶一般,这些人马哪里来的?领些人马追战,冉武营一万人马,可有斩获?”
龚卓然抬手止住旁边参军,抽了个令箭,“冉武营尽出所部,其一,尽量歼灭这支人马,其二,驰援永安道粮库,卢铜铃所部配合冉武营行动,勿要再出差池!”叶晨接令,刚一起身,又一人跪下,“震雷营高德润部发现敌兵,意图劫营,有千余人马,已被我部击退,我军损失甚微!”叶晨心中偷笑,这高什么将军定是被魏翔扰了,编些瞎话来此邀功,冉国大军看来也并不是铁板一块。
叶晨正要拜出帐去,“你且等等!”正是龚卓然呼喊,叶晨定了一定,就要抢刀发作,龚卓然对身旁参军道:“这边也有千余人马,各位有何见解?”帐中议论开来,叶晨还以为被对方撞破自己身份,惊出一身冷汗,奉好令箭在门口静立。
冉军将官议了一会儿,叶晨仔细听着,火烧粮库的账已然算到离生门头上,被魏翔几人这一弄,好似来了一只神出鬼没的彖国天兵。陆续又有人入帐禀报,这里发现彖国小股部队,那里有人妄图焚烧营寨,中军大帐已乱成一锅粥。龚卓然一拍案台“够啦,听我将令!冉武营负责西面,永安道本帅另有安排,震雷营负责东面,彖国鼠辈,本帅叫他有来无回。今夜再有彖国兵马袭扰我大军,此二人提头来见!”
叶晨喊了声“得令”退将出来,路过冉武营不入,驰往事先与魏翔约定好的一片树林,找到众人。魏翔几人已绕着冉军兜了一圈,准备冉军松懈一些再次骚扰。叶晨赶紧布置,计划有变,今夜如此如此。听叶晨说完,几人惊叹不已,叶头好胆识!好本事!
叶晨手持中军令箭,直奔房路军帐,入帐后一刀砍下人头,拎将出来,“房路私通敌国,已为大帅查知,命军法从事!去唤营中将官速来军议!”两个小校看见上官人头,哪还敢质疑,私通敌国可是天大的祸,不知房将军欠了多少债,搞得中军震怒,命都没了。
少时,帐内跪满军官。叶晨把得来的令箭插在案头,大演特演:“本将叶槐,受大帅之命监察数载,彖国奸细已擒在中军,大帅命我暂掌冉武营将印,还有不识军法之人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