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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多高的习题集,不禁感慨老管疯了。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陈荏的新一次月考成绩闯进了年级前八十,进步是好事,但他怎么想怎么冤屈。
这事儿没逻辑啊!
首先周曜要泡他,或者说明白些,要玩他。
他拒绝了。然后周曜泄愤,拿烟头烫了他。
他身心受损,哭得梨花带泪,结果什么补偿都没有,还天天做四套考卷。
他一个前夜店舞男被迫当学霸了,这个世界还讲不讲道理?
大半夜他在宿舍打着应急灯刷题,刷得心头火气,把练习册草稿纸和笔一摔,把郁明从被窝里揪起来问:“老子姿色怎样?”
郁明睡得糊里糊涂,也没听清问什么,随口答:“嗯,好,行。”
“好就对了,”陈荏扔开他,“老子长这么美,还辛辛苦苦做他妈题?老子还他妈回夜店跳舞去!”
郁明问:“什么舞?”
陈荏伤心地问:“管清华怎么就没看上你呢?”
“……”郁明说,“我没你美啊。”
————
这一个月内除了月考,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一位疑似和小徐总春风一度的女郎突然生了个孩子,并且给抱来了,硬说是他的。
但从小徐总遇见她的那天算起,到现在也不过七个月,孩子却是足月的,小徐总这便宜爹当得有点儿冤。
更冤的是他那天在酒局上被这女的刻意灌醉了,也不知道碰没碰过人家,甚至绝大可能没碰,只是被做了局。
林雁行的爸——林总——得知消息,乐坏了。
他和小徐总的关系比较奇怪。
他和妻子常年分居,虽然在外面也有相好的,但考虑对林雁行的影响从来不往家里带,所以这个家其实是由两个半男人和两个保姆组成的。
小徐总就是另外半个,他自己有房子,但一年中倒有一半时间住在林家,和林总在互相嫌弃中互相支撑。
他们的关系是上司和下属、总裁和助理、大哥和小弟、好朋友、铁哥们儿,吵起架来还像两口子。
因为这种奇怪的相处方式,小徐总找对象就成了老大难问题——不管他看上谁,正式交往前必须得到林总同意。
可最近几年带回去给林总过目的,后者总是挑三拣四,嫌东嫌西。
太瘦太胖不行,太高太矮不行,眼睛小不行,塌鼻梁不行,染发不行,整容不行,纹身不行,门牙缝大都不行,而且林总那“不行”还属于量子力学范畴,薛定谔的猫,明明上次还行的,这次就不行了。
小徐总虽然成天被否,日子总算还过得去,没想到被一个假儿子弄得焦头烂额,林总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管不住自己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他大院混混出身,从小仗着老爷子的面子才没留级,高中没毕业就进了部队,后来虽然考学了,学的也是打仗,此时强装有文化,给小徐总写诗:
君向华胥见,
睿心逐郎面。
好雨尽催花,
绿自汀州艳。
这是首藏头诗——君睿好绿。
他在外省出差,一看到店里卖帽子还是带绿色的,就喊司机停车,说:“哎哟这个颜色太活泼了,太配我们家徐君睿了!”马上买三顶带回去。
又看到人卖彩色假发,他也不要别的,就看中那顶翠绿的,说:“哎哟这个东西怎么设计的,不但色彩醒目,还毛茸茸的,简直就像我家徐君睿天生长出来似的!”于是又买三顶。
更过分的是他回到家,见小徐总从客厅一闪而过,就喊:“哎哟什么东西这么亮,有点儿伤眼了!”
小徐总不明白,林总解释:“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光。”
小徐总便骂:“林战涛,你他妈多大年纪了?成天到晚玩这梗,玩不腻啦?!”
林总大笑:“哈哈哈哈,我在外头可没搞出儿子来!”
小徐总怒而反驳:“那不是我儿子!”
林总说:“是不是你儿子,你说了不算,得过我的目。”
第二天他让保镖偷拍那便宜孩子的照片来看,然后扔开照片拍桌大笑,说:“这真不是,这要是徐君睿跟人生的孩子,那女的得多丑啊?”
小徐总气得嗓子都劈了:“我早说过不是,前两天亲子鉴定都做过了!”
林总从衣柜底下里翻出一颗祖母绿宝石给他,柔声说:“君睿啊,这是老太太的石头,寓意很好,代表无尽思爱,送你?”
小徐总问:“干嘛?”
林总笑:“看看这个色泽多美,你拿去镶个皇冠吧。”
小徐总指着他直抖:“林战涛,往后我不在你这儿干了,你另请高明吧!”说罢就往外头跑。
林总笑着喊保镖:“快快快去把徐总抓回来,我他妈就剩这一样消遣了!”
保镖好说歹说将小徐总请回来,林总瞅了他半天,终于说了真心话:“君睿啊,你赶紧找一个人定下来吧,别在外头瞎玩了。”
小徐总冷笑:“找一个跟明姐一样的,互相没感情,孩子才几岁就分居,多少年也不肯见上一面?”
林总说:“我和林雁行妈妈是政治联姻,在林雁行十八岁前想离婚都不行,但你可以找个喜欢的。你放心,我什么都给你备好,你什么都不用愁,因为我欠你的。林雁行妈妈出国这么些年,对孩子不管不问,要不是有你在,我一个人根本坚持不下来,你为这个家尽心了,你辛苦了。”
小徐总有些感动,眼眶微湿:“哥……”
林总举着那颗祖母绿说:“这样吧,你既然不喜欢皇冠,我就把这给你镶帽子上,算是送你的结婚礼物怎样?”说着就把精心挑选的绿帽子掏出来了。
“……”小徐总摔茶杯,“林战涛,我看你就是找死!我他妈回家了,我再不来了!”
第二天他又来了,因为林雁行的月考成绩单需要家长签字,林战涛只负责抓大政方针,不负责这个。
签字的时候林雁行问他:“哥,我同学快过生日了,你觉得送什么好?”
“送谁?”小徐总打量他,明白了,“陈荏啊?”
林雁行点头。
小徐总笔走龙蛇,在成绩单上写上“林战涛”三个大字,然后说:“陈荏自己人,随便送点啥。要是不介意,把你爸给我新镶的帽子送去吧。”
“啥帽子?”林雁行问。
“就我房间床头柜上那顶绿的,上面还有块祖母绿宝石的,”小徐总忿忿不平,“赶紧拿走,我看了眼睛瞎!”
林雁行笑得直露牙花子。
小徐总骂道:“你跟你爸就是一路货色,别他妈惦记给人送礼了,你俩能送出好东西来吗?你知道你爸那半文盲给我写了多少首诗吗?藏头诗,字迷诗,还出对子,全是骂我绿王八!哎哟我操!”
“去年他去缅甸取了块翡翠,原本打算给老太太做一对镯子的,昨天居然说要给我雕个绿碗!林战涛我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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