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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这不是四姑娘吗?”
“就是啊,大热天的她不睡觉,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
“她怎么不动,该不是死了吧。”
众人只是围观,无一人伸手相助。
只有救人的婆子,将袁滢雪放在地上,摆弄了好一会儿,就见她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水来。
“可算救着了。”船娘吁出一口气来。
一旁见人活了的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人眼里闪过一抹嘲笑,谁不知道这四姑娘不受宠,连老太太也是张嘴闭嘴的骂着,灾星,祸根,怎么还不死。
这死了,她给救活了,这可是出力不讨好的事,这外头才来的船娘,她还以为她能得赏钱不成?
袁滢雪醒了过来,迷蒙的眼睛,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头顶上攒动的人。
等到看清楚了,发现都不认识,心里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觉得头昏脑涨,浑身无力的她,等不及瞪大眼睛分辨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再次昏迷过去。
一个丫头突然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喊着姑娘。
此时,不管人是死的,还是活的,反正是不能放在这里不管的。
闹出这么大的事,管家的大太太那边也没传句话来。
花园里当差的几个粗使婆子,只得抬了个凳子来,将袁滢雪放上去,一路送回了偏僻的西角院子——素心园。
四姑娘的丫头采菱,一路哭哭啼啼地跟在旁边。
袁滢雪落水,生死不知。
这事闹得有点大,慈安堂里,袁家的老太太庞氏,带着家中的女眷坐在一起说笑,就听到了这事,刻薄的眉眼里满满都是不耐烦。
推了袁滢雪落水的袁喜莲,也在这里坐着。
她腻在老太太的身边,嘟着嘴说道:“老太太,也不知道那丫头到底死了没有,要是没死透的话,就早早拉到外头去吧,省的死在家里,一想起来就觉得晦气。”
庞老太太的另一侧,坐着一个容貌娇艳,却神情冷淡的姑娘。
她瞥了一眼袁喜莲,冷淡的脸上,也露出不屑和厌恶来,说:“娘,莲丫头说的对,就叫人拉出去吧,不拘是哪个地方,就算是大街上,也不能死在家里头。只一点,别叫人知道,”
她如今都十八了,正是说亲的要紧时候,死了侄女儿,按着大烨国的律法,她身为姑姑,也是要服三个丧的。
真是,晦气极了,果然袁滢雪生来的命格,就是克着她的。
老太太庞氏是无所谓的,哪家院子里没死过人,包括他们住的这个张家的宅子里,张氏不就死在这里?张老太太也是在这慈安堂咽的气,当时她就坐在一边假装痛哭,对自己的亲家表现的依依不舍。
只是,她们要是在京城,也就罢了,没人知道袁滢雪的存在,谁也不必为她服丧。
可是在泰昌县,当年张家也是盛极一时的,谁不知道张家的存在?都知道她是二郎和张家独生女张氏的亲生女儿。
袁滢雪当年满月,虽然二郎却不用宴请了,但是秦家的老夫人还有大太太等,都还是送了满月礼的,五岁以前,也常常在秦家出入。
袁滢雪是二郎的亲生女儿,在泰昌是无人不知的。
想着,庞老太太就觉得烦躁,觉得这慈安堂,突然变得冷嗖嗖。
她舍不得骂女儿春芳,就骂孙女袁喜莲:“好歹都是姓袁的,袁滢雪怎么也算是你二叔的亲生女儿,咱们住的也是从前她外祖一家的宅子。不管她的死活,把她拉出去了,改明全泰昌县的人都得我的脊梁骨。你二叔在京城里可是当大官的,你们有今天这样穿金戴银,使奴唤婢的好日子,全都靠的你二叔,我要是坏了名声,把你二叔给连累了,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袁喜莲被骂了。
一屋子的人,小庞氏笑了一下:“老太太别生气,莲丫头向来就是这么天真烂漫的性子”。
五姑娘袁喜桃也是掩着嘴偷笑,口里却说:“老太太,三姐姐只是一时嘴快,您饶了她这一回吧。”
袁喜莲的亲姐姐袁喜梅,瞧着三婶说话刻薄,堂妹袁喜桃这一番矫揉造作。
她不高兴看了袁喜莲,心想着,三妹说话总是不带脑子,便微微低了头,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