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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在宾馆里举行,巴金巴老从七十年代起身体就不行,这次来京旅途劳顿,实在撑不住,在房间休息,未能出席,只他的秘书做了代表过来跟大家敬酒。实际上,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巴老都住在医院病房里,直到去世。
光未然来了,这个延安时期的文艺界领袖之一的老同志身体也是不太好,显得精神很差。但还是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谈话,欢迎各位青年作家的到来。
《黄河大合唱》可是经典中的经典,当年鼓舞了无数爱国志士投身于抗日战争大业。看到老人家矍铄而高大的身影,孙朝阳心中油然生起崇敬之情:大丈夫,如果能在有生之年写出这样一部作品,死而无憾!
虽然史铁森对孙朝阳意见很大,也不搭理他,但孙同志还是笑嘻嘻地挤到他身边,成功地把他跟铁凝同志分开。
铁凝未来可是中协书记处书记,和作协主席,是位有大才的,浑身儒雅之气。另外更重要的是,铁主席长得好美,风度气质绝佳。只可惜,这个时期的她仅仅是个青年作家,刚出道,人显得内敛,话不多,别人跟她聊的时候,就抿嘴笑笑。
倒是粱晓声和蒋子龙话多,很开朗,谈吐中充满自信,一桌人,就听他们两在聊,跟说相声一样。
粱晓声在北大荒插过队,人生经历丰富,蒋子龙一直奋斗在工业战线,对工厂一块很熟,大有后世网络上工业党的风采。这二人成名得早,隐约成为一众获奖作家之首——作家圈也讲资历的,你有作品,就有地位,有话语权——相比之下,孙朝阳和史铁森是新人,后辈中的后辈,根本就插不上嘴。
光未然陪了几杯酒,吃了几筷子菜,就被陪护的公务员劝回房间休息。
接下来就是作协的工作人员安排大家一边吃饭,一边座谈。
谈什么呢,谈如今的文学流派。
从八零年到九零年是文学的黄金十年,在小说创作中产生了许多着名的文学流派。比如伤痕小说,意识流小说,再到寻归小说,新现实主义小说。
伤痕文学且不说,出了大多经典。意识流小说则以王蒙的《夜的眼》为代表,包括八五年以莫言的《透明的红萝卜》、韩少功的《爸爸爸》。当然,莫言和韩少功的作品,已经有意无意地朝东方传统审美上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属于寻根文学了。到后面的《红高粱家族》更是纯粹。寻根文学解决的是“我们的祖先是谁,我们是谁,我们的根是什么”的问题。
到八十年代末的时候,新现实主义题材小说出现。以舒童、余华、刘震云、格非、刘醒龙等青年作家为代表,他们以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视角,不带任何个人感情色彩似地为你讲述一个个故事,告诉你,生活的真相就是这样。你想《活着》,但你身边所有最可珍惜的事物都会一个个消失,你仅仅是活着。活着就是一切。
新现实主义之后,文学十年也结束了,孙朝阳个人认为,所谓的纯文学也死去了,轰轰烈烈的网络文学时代开始,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的纯文学刚刚进入意识流小说的时期,随着改革开放,一大批几十年前的西方文学作品传入中国。意识流小说以其怪诞和不可思议的想象力,瞬间就把专业作家们给震住了。
其中的代表作品是《尤尼西斯》以及《喧哗与骚动》,一本小说,故事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意识的流动,外带上时空交错。
这个时代国内的很多作家都有有意识转变写作风格朝那方面靠,编辑们也鼓励大家创新,过稿率也高,很多文学刊物都有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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