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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三年,电视机以每年四百万台的速度进入千家万户,看起来这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但放在十亿人口的基数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毕竟一台电视机起步就是三百块,需要普通工人不吃不喝一年才能攒够钱。而且,这玩意儿需要计划,需要电视机票,一般人还真搞不到。
相比之下,收音机就亲民多了。
当时的广播已经普及,在城市里,几乎每条街的路灯杆上都挂着一只大喇叭,一到夜里,里面就有声音传出来,有音乐有评书有小说连播。一直要放到半夜才停,大家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听上几句,后来只觉得聒噪。
至于乡村,则由乡镇广播站牵线入户,直接把信号送进农民家里。线是什么线呢,就是根铁丝。喇叭是什么喇叭呢,讲究点的是各外面镂空雕着五角星的木匣子,不讲究的,直接把一个喇叭钉门框上柱子上。
这是公家弄的广播系统,播出的节目也以中央台的新闻为主,偶尔会有些文娱栏目。但音响效果实在太差,只能听个响。像这种公立的电台,以宣讲教化为主,出发点就不是让你快乐的,却聊胜于无。
所以,条件好一些的家庭大多会自购收音机。一是价格合适,二是有无数电台可以选择,三是音乐效果不错。
先说价格,最便宜的是那种装二号电池的话匣子,从三块到五块一台不等,体积也小,就一个馍馍大小,可放兜里随身携带。也可置于掌中,摩挲把玩。稍微贵点的大约小书包尺寸,可用电池也可以用交流电,价钱大约七八块,外面还有个皮套,皮套上有两根背带,可以胯肩膀上,两个字“洋气。”
最贵的那种十来块,相当于普通人小半个月工资,算大件,三转一响中的响就是这玩意儿。这种收音机体积颇大,比起黑白电视小不了多少。最妙的是功能强大,有三个旋钮。一个是开机和音量键,一个是调频选台的,另外一个则是用来调节高低音的。没错,这就是所谓的立体声了。
这种半导体一开机,还有红红绿绿的跑马灯。夜里你关了灯,扭开广播,红红绿绿,远远看去,宛若鬼火,现代化气息十足。普通中产家庭,大多选择这玩意儿,牌子也不少,最出名的是红光。
当时的广播电台很多,上面有中央台,下面各省还有省台。大型的国企系统,如铁路、石油、三大兵团、地矿,都有自己的广播电台。至于北上两家直辖市,区县还有自己的台,并面向全国播出,收听率还不低,没办法,那两座巨型大都市是全国政治文化经济中心,有这个实力。
听众吃过晚饭,收音机一开,几十个台,根本听不过来。
说起音乐效果,话匣子和几块钱的半导体就不用提了,全当听个响。但只要上了十块钱,带了立体声,效果瞬间就不同。打开了,听听苏小明,听听胡松华,简直是精神上的无上享受。偶尔还会听到一段卡拉扬的《田园》,很吵闹,很烦躁,劳动人民也不买账,骂骂咧咧换台了事。
电视机不普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吃过晚饭,市民们大多会一家人聚在客厅里,拧开半导体听上一两个小时。老人一边竖着耳朵听,一边缝补衣服鞋袜;大人抽烟喝茶打不听话的娃娃。娃娃在旁边跳着唱着“小喇叭开始广播了,小朋友们你们好。”这是一天中全家人难得聚在一起,体会生活中那种静谧而美满的小确幸的时刻。
苏州,吴江县一家国营机械厂,李刚家。
李刚发现母亲最近喜欢上了一档《月下夜谈》的广播节目,每天夜里都准时收听上一个小时,直到节目结束,才恋恋不舍地关上半导体。这是时候已经是半夜,老太太还不睡觉,竟跑到院子里长吁短叹,要儿女们哄上半天才肯上床睡觉。
他一了解,才知道节目是北京一个区县的地方台。顿时就觉得奇怪,好好的姑苏人,有江苏台不听,你听一个区县级广播台的节目做什么。
李刚父母是厂里的老员工,他是老大,下面还有六个妹妹。和妻子岳华结婚后,就分家单过。说是分家,其实还在一个大杂院里,两家相距只二十步,随时可以串门。
他心中有了这个狐疑,就跑母亲家里去听了一回,就听上了劲。
《月下夜谈》栏目很奇怪,是给人念信的。现在的通讯条件差,很多信都寄不到人的手里,于是就有人索性把信递给电台,请他们帮自己读一读,没准收信人就听到了呢!
信的内容也千奇百怪,故事性趣味性极强。
比如有一封信是妇女写给在外地上班的丈夫的,丈夫在东北林区上班。妇女说,听说东北冷天滴水成冰,上厕所要带根棍儿。叮嘱自己老公解手的时候速度要快,别冻坏了屁股。听说国家要实行计划生育政策,过两年就不许再生了。工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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