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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不独是生和死，总有些存活方式，比死更为的恐怖。
皇帝闻言，爽快的笑出声，仿佛地府中开出的腐朽花朵，透着暗潮的味道：
“你把温度不适宜的茶拿来敷衍朕，这般瞧不起朕…朕怎么可能让你死的舒坦呢，说吧，是打算被直接蒸掉还是愿意被剁成块熬肉汤？以此让你长个记性，免得来生还是这么没用。”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让侍女更加诚惶诚恐。
只是伴随着心中的绝望感上升，她的身子抖动的似乎不那么厉害。
眼底的绝望，也染上了求死的坚定。
柳槿视线凝视着侍女，在她即将以袖中的匕首自尽之前，打落匕首。
而后抬起温暖的眉眼，“不就是茶有些凉吗？不至于…”
侍女早已泪眼婆娑，急忙推开柳槿，唯恐她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受到分毫牵连。
皇帝的个性她清楚，针对此时的情况，没有比自杀更好的选择。
至少…那样可以死的有尊严些。
不必像以前的姐妹那样，被强行扔进沸腾的水中，或者置于高温的蒸笼里。
皇帝看见柳槿插手，嘴角划过讳莫如深的笑意：
“你且说说，如何不至于？朕天子至尊，她作为贱民，就当竭尽全力的伺候周到，哪怕粉骨碎身也不配有怨言，现如今只是想将她折磨致死，并非诛她九族，朕还不够宽容吗？”
他说话的时候，用的皆是理所应当的语调。
似乎身边的人为他鞠躬尽瘁是他们的福分，因他而死，亦是分内之事。
没有半分的愧疚和迟疑，对于目睹别人的死亡，他似乎有着疯狂的期待。
柳槿凝眉，她素来对于暴虐没有具体的概念。
如今看到这位清风国的皇帝，才明白何谓视人命为草芥…
很明显的，在他眼底，估计侍女的性命连颗白菜都不如。
打破唇畔的静默，她开口，“茶总会凉的…”
皇帝眼底突然泛起那种纯净的笑意，“是吗？那么你可是觉得她无错？是朕无理取闹？”
柳槿点头，云淡风轻，“原本就是你的错…”
给别人台阶下是什么意思，她不懂。
她只知道，这个清风国的皇帝不应该得到任何人的迁就。
明明就是他自身的错，却偏偏要用别人的性命去祭奠。
岂止是无理取闹，分明就是…不可理喻。
侍女感激柳槿为她说话，但是她真的不希望柳槿因为她而性命堪忧。
接着磕头认错，向着高位上的皇帝：
“全是奴婢的错，奴婢应该在皇上喝茶前测温度，应该及时将凉掉的茶盏换掉，也不应该在宾客前铸下大错，失了颜面，九死也难以赎罪，只是…希望皇上不要为难这位姑娘。”
柳槿拿着素绢擦拭着侍女额角的血迹，止住她认罪的动作。
而后搀扶着她因为跪拜久而发酸的身子，轻揽：
“你将茶泡给他后，就和你无关，是他自己脑抽犯病，不在茶温的时候喝，偏偏等茶冷却才饮，与你何干？而且横竖他都要你死，你又何必再跪着，平白给他糟蹋你尊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