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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超跑奔驰在平坦的柏油马路上,淡灰色的尾气仿佛抓不住的空气,夏风一吹,便烟消云散。
那天的夜晚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
两层高的洋房外面,泛着漆白的光,墙面树影重重,旁边尚有一黑影。
阮舒锁好车后,旁若无人的打开栅栏门,“哐当”一声,惊醒了落在枝头的蝉,蝉叫声戛然而止,随后又叫声满天。
“我就不进去了。”陆星难道。
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同往常不一样,以前他都是钟爱渔夫帽一类的。
阮舒仿佛定在门口,语气像结了冰的生硬:“嗯,那你要说什么?”
他轻轻一笑,也埋下了头。
“今年的盛夏好像很长,看样子初雪要来的晚一些了。”
话落,她顿时感觉胸腔里面的空气被人掠夺殆尽,头微向后仰,呼吸深一下浅一下。
阮舒使劲眨着眼睛,嗓音依旧保持平静:“应该会。你这些日子很忙?”
“是啊。”他说,“是很忙。”
他说这句话似乎没给她继续往下问的余地。
时间静默片刻,蝉叫声漫天。
阮舒终于转过身,直面见他,男人消瘦了不少,颧骨上的肉都没了,平时注重养生的他,眼下的黑色越来越重。
现在的他犹如一道风,一件灰外套,在这个盛夏中显得格格不入。
阮舒直视他的眼睛,淡漠到没有任何情绪,她的心猛地空了、慌掉了。
“所以,”她的声音终究染上颤音,眼眶边的皮肤变得粉红。
倏地,后面几个字她说不出来了。
无论怎样,她貌似都不能接受。
要她亲口说出止步于这个盛夏吗?
她没有勇气,便如当初没勇气,主动承认喜欢他一样。
阮舒含着泪低头,拼命的扎下头,不让眼泪落下来,她的哭腔很重带着鼻音,“我累了,先回去了。”
“嗯。”陆星难低头,极轻的说:“以后不见了。”
短短五个字,彻底击溃阮舒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重重的点头,然后跑回家。
客厅黑漆漆的,一进门,她就迷迷糊糊的撞在了玄关的柜角上。
锋利的柜角尖刺破大腿外侧的肌肤,粘稠的血液顺着皮肤往下流。
她的视线朦胧无光,水线顺着眼角流下。
致命的孤独感伴着无边的黑夜。
她徒手捂着被撞破的伤口,独自久坐到天明。
这一夜,她想起了很多。
跟陆星难幼时的初次见面,是在大雪纷飞的隆冬,救护车的汽笛声历历在耳,年幼的她还没能认识那位小少年。
而真正认识陆星难是在高中的盛夏,一颗篮球准确无误的砸向她,阮舒不可抑制的记了他很久。
那时她以为他不记得她,所以她也装作不记得他。
隆冬,长夏,两季都是他。
几载相思,殁于长夏。
·
第二天早上,她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河若温约她见一面,在逢筝楼下的咖啡馆。
这间咖啡馆平常人很多,因地处僻静,来此办公和学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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