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以此来表示与之势不两立。
——惠和周近原有很多的蒙古部落,因此城中有一些蒙古、色目人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世家宝把目光转向了城南角。
城南角,李邺正带着预备队,与突入城头的元军浴血奋战。
李邺在海东军中,名声并不是太显。自他转驻辽西,世家宝对他的名字才有所耳闻,本来没放在心上,远远不及对关世容的重视。谁料到,关世容驰援闾阳,挡住他前进的步伐,却偏偏就是这个没甚么名声的李邺。
世家宝目不转睛地看了会儿,见李邺越战越勇。
世家宝敲了敲所踞坐胡床的横木,他决定不再拖延,往城南角点了两下,道:“红贼已经没有预备队了。红贼渠李邺,自恃骁勇,奔突险地,城南角我军势大,此正阵斩他的良机。他只要一死,此城必破。巴尔思,你是我辽西诸部中最出名的勇士,本官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可以把李邺的头颅献上我么?”
巴尔思,蒙古话里是虎的意思。能以此为名,可见其人之勇。
世家宝身后,一条壮汉跨步而出。他身高八尺,膀大腰圆,行走间便如一座肉山,穿了三层的重铠,提着一杆大斧。他个子也高,身板也壮,铠甲也重,大斧也沉,加在一处,重量更是惊人,走两步,地都要颤两颤。
他拱手接令,引了数十个世家宝的亲兵,嗷嗷叫着往城南角冲去。
……
牛车阵的第三波攻势,冲到了关世容的阵前。
盾牌手没有继续抵挡,哗的一声,骤然分开两侧。牛车勒拉不住,闷着头,一个呼吸的功夫,冲出了数十米远。有几个躲让较慢的盾牌手,被牛车带倒,叫都来不及叫一声,顿时被踩、碾的血肉模糊。
盾牌手后的枪戈手,在盾牌手撤退之前,就已经提前后撤了百步。
阵中枢纽地区的投石机,劈头盖脸砸了石弹过来。关世容没带火炮,全留给了李邺守城。投石机左近,强弩劲射。可惜投石机、强弩的数量不多,杀伤有限。四十多个临时组成的敢死队士卒,推着几辆木车,挡在了牛车阵群奔驰的脚步之前。
木车很大,中间有风扇。
士卒们大力转动,人工造风,吹起地上的尘土,尘烟滚滚。这东西叫做扬尘车,不但能鼓风卷动尘土,车厢中还有预先放置的毒烟、石灰,顺风而出,厉害的能致人口鼻出血。也是明自宋朝。
邓舍起兵永平,经过辽西的时候,有过一次野战,听了河光秀的计策,顺风扬尘,大败敌军。邓舍得了甜头,后来便制造了许多扬尘车,分给诸军,不但野战,守城战也可以用。
毒烟、石灰、尘土,纷纷扬扬,覆天盖地。
拉车的牛吃受不住,好多迷了牛眼,乱撞乱跳,几个扬尘车,先后被它们撞到。车后的士卒一哄而散。至此,牛群看似乱了,牛车阵看似破了,实则不然。它们冲击的度虽然缓慢了,显得杂乱无章,但是却没有改变大致的方向,还是在海东阵中冲撞。不及时制止的话,列在百步外的枪戈手及中军大阵,阵型难以保持。
关世容站在望楼上,看到潘诚的主力,在击退突袭的海东士卒后,继续前进,与己军本阵的相距,不足两里地了。
“放火。”
第二线的枪戈手,与盾牌手一般无二,哗的一声,分往两侧,露出后边几大堆的木头、干柴。
原来,关世容见到潘诚放火退敌,受了启,趁着前阵、投石机、扬尘车,三道防线的掩护,动了数百人往山丘边儿的小树林、灌木丛中,砍伐、收集了点木头。不多,但是用来生火足够用了。
火堆点燃。
火光、烟尘、矢石,鼓声、号角,数千海东士卒击打兵器,齐声大叫。牛群彻底惊了。
它们纷纷调转方向,有的朝两侧跑,有的往后边跑。牛车上的御手拉也拉不住,车上的乘员接连坠落,不时有牛车翻倒。鬼哭狼嚎,狼烟沆瀣。往后跑的牛车,数百米忽忽就到,潘诚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的前阵仓促无备,反被牛车冲乱。
听的三声炮响,远处西边的小河畔,数百海东骑兵,伏军大起。
他们每个人都点燃了一支火把,冲到潘诚的右翼,避开敌人的骑兵,贴着步卒阵地急转一个弯儿,把火把投掷其中。如云而聚,如鸟分散。火把之后,是火箭;火箭之后,是如雨的箭矢。如鸟分散,如云而聚,一阵箭雨过去,他们重聚集一处,狠狠地插入了潘诚的侧翼。
关世容下了望楼,亲带中军,起反攻。
左侧的山丘上,一百余海东士卒亦举起大旗,呐喊着冲下来,做出包抄。
潘诚的前阵开始溃散,壮丁们丢下武器,东窜西跑。后阵的老卒连杀许多后逃的壮丁,弹压不住,阵脚受到冲击,渐渐的也乱了起来。
潘诚大叫一声,险些吐出一口血来。嘡啷一声,他短剑出鞘,先撵了周侧偏裨将校,赶着往前收拢阵型。他的老卒还没动,只要前边的阵型稳住,不是没有一战之力。随后,他拉着披风,转顾左右,叫道:“潘贤二!潘贤二呢?这贼厮鸟,哪里去了!”
潘贤二,是他的幕僚。牛车阵的计策,就是他提出来的。放火击退海东的突袭部队,也是他的提议。他一直跟在潘诚的左右,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跑掉,找不着人了。
一个亲兵向前指着:“好像在那儿!”
潘诚定睛一看,好悬没气昏过去。
……
巴尔思引了数十人,顺着云梯,将上城头。
他圆睁豹眼,声若铜锣,大叫一声:“辽西巴尔思在此,……”
话音未落,当头灌面,城头上一大桶的滚油浇下。他的大叫顿变作惨叫,他着了三层重甲不假,护不住脸上,并且他那铠甲与兜鍪的连接处,毕竟有空隙,滚油浇入,烫的他面目全非,皮开肉绽。
他端得骁悍,重创之下,咬紧牙关,还要往上冲。
两个海东士卒举了个叉子,对准他的脖子,用力一推。要在他平时状态,哪怕躲不过去,也能把叉子抢过来。可怜他的眼睛也遭了油,视野模糊,什么也看不见,应叉而倒。他从城头上栽倒下去,落在地上,摔成了一滩肉泥。
他体格大,掉下去的过程中,连带碰撞住下边的好多士卒,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摔死城下。
一桶桶的滚油,从城内墙下沿着马道,端盛上来。李邺的杀手锏,便是此物。他收集了城中所有的油料,滚滚的烧开,待元军的攻势后续无力之时,然后使用。滚油也许不足以把元军全部烫死,但元军被烫伤者的惨状,足以动摇元军的军心。久战之余,军心一动,攻势必溃。
上到城头的元军,也有不少被烫伤的,倒在地上,惨叫不止。
李邺早有命令,任其惨嚎,不许杀之。城头上的竹竿扎的甚牢,战事虽烈,依然有好多没断,成排成列的人头高悬,随风飘荡,似冷冷地在看着,烫伤的元卒翻滚惨叫。城上城下,遍地死尸无数。杀气森严,好比地狱之酷烈,叫人不寒而栗。
元军支持不住,再也不管世家宝的督战队,丢盔卸甲,拖枪曳旗,大败而溃。残留城头的一些,退之不及,又无斗志。守军好似砍瓜切菜,三两下杀了个干干净净。
几个元军士卒抬着世家宝的胡床,仓皇随军撤走。世家宝扭着头,转目城上,良久无语。
他叹了口气,说道:“以吾之败,遂成竖子之名。”
这一战,用他辽西双璧的名声,成就了李邺铁壁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