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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他看到独孤的第一眼,是恍惚了片刻,还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又从天上落了下来,再次落到他的面前。
那长的模样,举止动作,却几乎是与她的女儿一模一样!
这一定是我的女儿!
陈谓然想到女儿还在凉郡等着自己,一时间有些心疼,便又挑了幅名家作品,让沈修典掏出银票付账。
听岳韫的来信说,独孤每天都会在王府里练字,向来应该会喜欢这东西。
正在他随意挑选字画的时候,门口却是进来了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书生。
人并没有多老,可却已经在脸上蓄了一大把胡子,看上去倒也有些德高望重的模样,可看他的鼻子却又是通红的发亮,分明是整天喝酒才能造成的模样。
看门的几个人看见他,连忙堆出笑脸上去迎接:“拓跋相公,您可来了,您今天来,是为了拿您放在这里售卖的字画的钱吧,都已经卖出去了,除去我们楼里的佣金,得到的钱这就拿给您。”
“都卖出去了?”
那个拓跋相公却是惊呆了的模样,他愣了一会,忽然喊道:“卖出去了?你们怎么卖出去的?”
听那口气,竟像是他不情愿卖出去似的。
“都是,那位爷买下来的。”
门子指了指正在东顾西盼的陈谓然两人,心里却是祈祷着这位拓跋相公今天不要发作他那怪脾气。
拓跋相公大名叫拓跋宇,算是这郡城里颇有些名气的文人,他出身平民,小时候在当地世家的公子身旁做陪读书童。
公子六岁年纪学会喝酒,找几个狐朋狗友趁着大人不注意喝地倒了一屋,而那时候拓跋宇也才六岁,他先把那些公子哥都扶回屋去,自己则是在满屋的酒臭味中练字。
等两人都长大后,公子长了一肚子肥肉,而他却是学了一肚子学识,更是能写得一手好字。
那时候,公子也不愿意身边跟着这么一个书呆子似的书童,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了他,然后又找了个会溜须拍马会说话的随从。
拓跋宇自认为那个世家对他有恩,所以虽然没了吃饭的地方,却也没什么怨言,从此便靠着自己一身本事过活,没有钱的时候,便作两幅字画送到明丰楼里卖。
但他生性孤僻,为人处世没有经验,后天又养成了喝酒解愁的习惯。
喝酒要钱,他便在字画上琢磨,要价往往是其他人的数倍,时常贵的让人难以接受,当然,他的字画也远比其他人的好。
他是这么想的:
喜欢我字画的人,有钱的自然愿意买,不喜欢的,也自然不会买,没钱但喜欢的,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可是,若是有人愿意请他喝好酒,那是要多少字画有多少字画。
他性子有些孤僻,但常年混迹市井,却也有几分其他书生没有的豪爽。
“我的那几幅字画,加起来足足有三百多两银子,阁下竟然也愿意买,真是令在下赧颜。”
拓跋宇不由捋了捋胡子,看向陈谓然,想都不想的就邀请道:“不如今日由在下做东,请二位去喝那桂花坊的桂花酒如何?”
陈谓然微微一笑,但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却传来了一个嚣张的声音。
“拓跋宇,今天你不把爷要的字画拿来,你和这位阁下,今天连大碗坊都别想喝上!”
大碗坊,顾名思义,是普通粗瓷碗装的村酿,就像是孔乙己里的咸丰酒店一般,无所事事的老百姓们闲暇时会去喝一碗的那种便宜酒。
看到那个说话嚣张的人后,拓跋宇却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表情,他冷冷说道:“我的字画,放在这明丰楼里售卖,是我的荣幸,但卖给你这种人,却又是我的耻辱。”
“呵,你当年离开主子的时候,可曾想过你如今落魄的模样?”
那个长相精瘦的人嘲讽道:“连一顿正经饭都吃不起,整天就当个酒鬼......”
“那也比你靠着溜须拍马混饭吃体面一些。”拓跋宇反唇相讥,他的脸都气的涨红,显然是看见这人,又勾起了他的火气。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把他从公子身边挤走的那个随从!
到了今天,他是一点都不稀罕留在那个不学无术的公子身边,但却对那个随从下三滥的行为而感到深深的唾弃。
“这位公子不知又是从何而来的?”
那个随从看了一眼陈谓然,没有多说其他的话,他是世家公子的随从,哦,现在过了那么多年,已经是世家老爷的管家,但也并不是仗着权势就目中无人的蠢货,世家自有规矩,平白仗着家族势力在外面为非作歹的奴才,家族往往会惩罚的更狠。
他竟然对陈谓然规规矩矩施了一礼,慢悠悠说道:“小人好教这位公子爷做个裁判,这个老滑头往常卖字画不过是比常人字画高出数倍,小人不嫌他要价离谱,愿意出十倍价钱买来,可他却又是不卖了,这不是不讲规矩么?”
陈谓然稍稍思考了片刻,他并不喜欢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人的做派,便看向拓跋宇,问道:“你一个月酒钱要用多少?”
对方愣了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有此一问,讷讷道:“大约......百两。”
听了这话,陈谓然倒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他的穿着,平常的四口之家,一个月的用度一般也就是小几两银子的流水,没想到这家伙喝酒倒是挺豪气的。
“我要个替我作画的人,月钱二百两银子,你可愿意?”
拓跋宇犹豫了一会,说实话,他并不动心。
虽然一身本事都是少年时候从那个世家里学来的,但他在市井里呆的久了以后,却是对记忆中的那个世家感觉到一种腻烦和厌恶。
看这位公子,必然是非富即贵,可重新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他并不喜欢。
他喜欢市井里的自由。
可......
他转头看了一眼那个管家,这厮面上仍强装镇定,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拓跋宇知道,这家伙向来心胸狭窄,这时节怕不是心里都气炸了。
“这位...公子,”
拓跋宇咬咬牙,对着两人有些讶然的目光说道:“谢公子美意,但是,请容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