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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安兄!”陈汝能一行人也来到了香山寺,朝辛弃疾二人打起招呼。“咱们这缘分委实不浅呐?”
“同甫也来江阴了?”辛弃疾起身,拉起范如山,“这位是蔡州范兄,南伯。”
“南伯兄,久仰久仰,早就听陈相提及蔡州范家与我军共同御敌,杀退金贼之事,今日得见南伯兄,真是幸甚至哉。”
“同甫兄弟谬赞。”范如山拱手,笑了笑,又看了看陈汝能身后的二人。
陈汝能退后一步,介绍道:“幼安兄、南伯兄,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湖北路转运副使张钦夫,这位是侍御史陈应求。”
辛弃疾与范如山向张栻和陈俊卿拱手行礼,几人就约坐在香山寺的月心亭,闲聊起来。
“听闻金主完颜雍遣使来宋,声明南侵伐宋只是炀王一人之意,如今金人愿重按皇统和议行事。”陈汝能一直都有打探这些消息。
“且金主撤兵两淮,对我朝的兵事行动保持克制,不予还击。”张栻是和国公张浚之子,如今正在宋金交界处的湖北路任转运副使。
“事出反常必有妖,金主一向强势彪悍,如今撤兵或是埋下更大的诱饵?”辛弃疾自认对完颜雍颇为了解,他绝不会把到手的东西又丢掉。
范如山点点头,“如今金主疲天应付契丹余部叛乱和百姓起义,若是料理完北境之事,必然以风残云卷之速南下伐宋。”
“我军好不容易收回泗州、蔡州、海州,两淮逐渐安稳,”张栻所在的湖北路在宋金交界,时常动荡不安。“若是金主再次南侵,怕又是一番生灵涂炭。”
“用兵之道,在于以攻为守,”陈汝能看向芙蓉湖中那片片翠荷,“不知官家是何打算,如今应趁胜追击,以势入破竹之速北伐退金,方是上上之策。”
“那朝中可有北伐之意?”辛弃疾又问,他时刻心念着北伐复国,“应求兄未听有何风声吗?”
陈俊卿一笑,“此事得问钦夫,他父亲已被召回建康,看来···”
“圣心难测!且看着吧!”张栻轻轻叹乞,摇摇头,“来来来,吃酒,今日只谈风月,不论朝堂。”
众人又拿起酒碰杯,陈汝给想起一事,玩笑道,“幼安兄已过婚娶之年,却孑弦孤裘,莫不是眼光太高,把自己生生熬成了旷夫?”
“幼安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英雄少年,朝堂内外多少闺阁女子都瞧着呢?”张栻又道。
“那可不是?”陈汝能探出头,一副好奇之相,“前些日子,叶公还在向我打听幼安兄家世呢?”
“我听说叶同知有一小孙女,年方十七,生得秀丽聪颖,与幼安倒是颇为匹配呢!”陈俊卿也掺和进来这样的闲聊。
辛弃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中有丝丝苦涩,“在下一介莽夫,实不敢有此妄念。”
陈汝能正色道,“话怎能这么说?幼安兄神威奋武,儒雅知文,能诗筹画,多谋善兵,乃当世俊杰,中原扩阔,幼安可许第一。”
辛弃疾被夸得一脸通红,放下手中的酒杯,不住地搓着自己的大腿来释放不安。“几位兄弟若是再打趣,今日这酒在下怕是喝不下去了?”
范如山拍了拍辛弃疾,“我瞧着叶公恐怕要失望了。”辛弃疾看着范如山,心道:怎地你也来凑热闹?
“此话怎讲?”陈汝能侧身,看着范如山。
“幼安与舍妹早有婚约,此乃范辛两家父辈敲定之事。”范如山推了推辛弃疾的手,示意他别作声。
“原是如此,”陈汝能笑笑,“我道这明珠哪会蒙尘,不过是早就被人揣入怀中。”
“罢了罢了!倒是我们在这瞎掺和。”陈俊卿摆手,“同甫,你得告诉叶同知,下次驾着他的宝马跑快些,别拖拖拉拉得!”
“那可不,这下叶同知又要急恼,孙女婿被人捷足先登啦!”张栻饮下一杯酒。
辛弃疾看着大家一脸开心,颇为无奈,只得自顾自地喝起来,再看看范如山,一副认真模样,辛弃疾暗自思忖:我倒要看看你去哪找个妹妹?
众人一一作别,离开月心亭,范如山走在最后边,他拉住辛弃疾,“幼安,初七日子甚好,不如与我家小二见上一面···”
辛弃疾笑道,“如山兄,方才多谢你解围,我自是拿你当亲兄弟,无谓多加那层姻亲。”
范如山挑眉,莫非孙氏也未曾告诉辛弃疾,范家有个二妹?见辛弃疾不理睬,范如山拿出一方绢布,递给他:“初七、香山寺,来与不来视你所愿!”
辛弃疾接过绢布,“云母屏开,珍珠帘闭···”这是他写给许陵苕的念词,她还在?或是范如山捡着的遗物?“这是···”
“嘘!”范如山噤声,他转身,眼神落寞又有点欣慰,时移事易,辗转而来,辛弃疾终归要成为范家的良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