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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子聃和李希颜被完颜雍派作遣宋使,到了宋行宫临安,一来是恭贺新帝登位,二来则是寻求议和。
临安宫殿内,朝堂又是一片风雨之争,昨日接待了郑子聃和李希颜,赵昚便立即召集朝臣商议对策。
“金主未免太过强硬霸道,”陈康伯道,“陛下,若是答应金主所提议和条件,那蛮族必定得寸进尺。”
“是呀陛下,我军好不容易攻过淮水,夺回泗州、海州、颖州、蔡州等地,岂能再拱手让于贼人。”虞允文态度明确,绝不议和。
“陛下,海陵王荒淫无度,暴虐成性,如今自食恶果。”尹穑赶忙说道,“而如今金国新君愿缔结友好之盟,何不顺水推船,成其美意?”
“尹御史好生天真,那完颜雍是结盟友好之意吗?”黄中冷冷道,“遣宋使来意明确,君臣之议,我方为臣,蛮贼为君。”
“若能止干戈,为天下苍生万民得下这长长久久的平和世道,陛下之功德也是盖过那尧舜。”王之望开始头脑发热,语无伦次。
“王参知最近是服用仙丹,返老还童了吗?”陈俊卿一脸诚意地问道,此话惹得殿中半数朝臣偷笑起来,连赵昚听了这话都有些脸色尴尬。
“陛下,议和之事绝无商旋之地,”虞允文又道,“归人之士身处险境为国为民屈辱事金,若是我等拿名录换取一时安稳,那可是人神共愤、天怒民怨,陛下是要亲手灭掉他们心中那道光?”
“为何不做一份假名录交给金人?岂不两全其美?”王之望又道,“让金主自个去查。”
“陛下,如今我朝军民齐心,士气高涨,宁为杀贼而身死异乡,也绝不因偏安一时而苟且存世。”虞允文再次表明决心。
赵昚看着朝堂上众人交锋,脑中还在回荡着之前赵构说过的话,他抬着瞧了瞧这行宫的宫顶,想要透过宫顶看到更高的天空。
“众卿之言,朕心了然。”赵昚语气颇为坚定,他已经有了决断。
赵构正在殿中喝着茶,内侍来道,“启禀太上皇,陛下他,又去了校场。”
校场,近两月来,赵昚整军兴武,举行了一次阅兵,又选拔了不少将领,将其派遣到泗州、蔡州等地。而且赵昚近来积极学习练习骑射之术,连张浚、史浩等人皆赞他骑射之技日渐精进。
“他真的不听话呀!”赵构唉息。
赵昚从马上下来,内侍迎上前,想要扶过他。赵昚抬手拒绝,“朕不用扶。”说着又看了看校场内训练的一众将士,“如今国库并非充盈,百姓也不富足,又要抵御外侵,唉,实行义兵制也是迫于无奈呀!”
“陛下力排旧议,大胆革新兵制,寓兵于农,又不荒废教阅,既增强我朝军部力量,又减轻了朝廷的财政负担,实乃仁政明智。”史浩宽慰他。
“当此之计,也只能是稍稍两全之法,”赵构并无松懈之态,“各地荐举将领万不可受等级与数量限制,武官与文官同等重要!”
“陛下,”史浩呈上一卷册子,“此乃枢密院上呈诸军大小将领花名册,陛下可随时抽捡。”
“老师,”赵昚忧心之意满脸皆是,“如今完颜雍已将反对势力一一扫清,我又拒绝此番议和,看来此战无可避免。”
“陛下请恕老臣妄言,”史浩道,“如今我朝实力不济,应当乘此和平之机发展壮大,为后北上复国作准备。”
赵昚摇头,他深知自己老师的脾性,学识渊博宅心平恕却又不懂军事兵法,在外人看来,一味重用倒显得史浩怀奸误国。
中都大庆府内,郑子聃与李景纯已回朝,也带回了赵昚拒绝和议的消息。完颜雍似乎对宋主的反应意料得到,“听说那赵昚启用了废黜近二十年的主战派代表张浚?任其为江淮宣抚使。”
“圣主消息闭塞了,”郑子聃上前道,“元日刚过,张浚便被擢升为枢密使,都督两淮军马,如今史浩与陈康伯分为赵宋右相左相。”
“看来,他真要与我族一战到底,无惧灭国之灾?”完颜雍冷哼一声,“仆散忠义,朕任你为都元帅,坐镇开封,统一指挥黄河以南各路兵马。”
“臣领旨!”
完颜雍轻挑眉,“以战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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