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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瞎眼道士摇着手中羽毛扇,摇头晃脑道,“如若不真,我这‘铁嘴神算’的招牌岂不早早叫人撕个稀巴烂?”
“多谢道长。”杨秋兰喜形于色,低头看柯靖熹似懂非懂的迷糊模样,恨不得将她搂进怀里揉搓一番,心道果然是她的宝贝女儿,生来就该受福于天的。这样喜滋滋地想着,她拜别瞎眼道士走向寺庙,连脚下都轻快几分。
入了寺庙山门,杨秋兰让对烧香拜佛没有兴趣的柯靖闻和钱多宝在放生池边呆着玩,以免两人闹起来扰了清静,她则带着柯靖熹进入大雄宝殿礼佛。唐申一直双手抱臂,冷眼旁观。
事情的发展与他记忆中的“上辈子”并无太大出入,不过柯靖熹询问的对象由他变成了钱多宝罢了。待两盏茶后杨秋兰从殿中出来,就会带着他重回瞎眼道士处,算一算他的“命”。
钱多宝舀起地上枯枝和碎石子蹲在池子边逗了会儿里头的鱼,感觉无趣了,就向唐申找话说:“阿闻呐,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爹爹是不是……不喜欢你啊?”钱多宝抓抓脑袋,有些纠结地抬脸看唐申,“我到你家去玩了这么多天,从来不见你爹爹找你说说话……”
“嗯。”
钱多宝顿了顿,半响变得更纠结:“我可以问为什么吗?阿闻其实很能干啊,会打扫房子,会洗衣洗碗。要换成是我做,肯定闹的鸡飞狗跳天下大乱。”
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带着点小心和讨好:“从来没有听过阿闻提起你爹爹……你是不是也不喜欢你爹爹啊?”
“谈不上喜欢与否。如此一人罢。”
钱多宝的表情隐隐一松:“这就好……这就好……我想了好多天,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现在听你这么回答,我就放心说了……”
钱多宝定了定神,道:“就是上次偷听到的那件事情,我去问爹爹了。爹爹跟我说,赵姨长得跟柯叔叔喜欢的人很像,柯叔叔想念他喜欢的人,但是那个人失踪了,柯叔叔为此很伤心。所以爹爹和别的叔叔商量让赵姨到你们府里去陪柯叔叔说说话,让他别这么伤心,顺便向柯叔叔交换一点东西,这叫利益交换,是经商之道。”
“一点”东西吗……那可不止一点啊。唐申道:“我知道了。”
钱多宝将压在心头多日的话说了出来,顿感轻松,起身伸了个懒腰:“呼,早知道阿闻这么好说话,我就不用担心这么多天了~阿闻千万不能和柯叔叔说哦,爹爹说柯叔叔要是知道了,会伤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的。”
“嗯。”
他自然不会告诉柯举期。柯举期相信他还是相信“黛儿”不说,为了令一切按照他所知的轨道前进,甚至只要有需要他的地方,他也不吝出手。
两人在外有一搭没一搭说了阵子话,杨秋兰与柯靖熹很快就出了大雄宝殿向他们走来。杨秋兰牵着柯靖熹,她入殿前还眉飞眼笑的脸此刻乌云密布,看她另一只手抓着红色签文的用力程度,想必是抽到了不好的签。
钱多宝看杨秋兰神情,问:“杨阿姨,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
“我没事。”杨秋兰如是回答,手里签文却几乎要被她捏碎了。
柯靖熹在旁边向钱多宝解释道:“娘亲去抽了张签,那个僧人大师说,今年我们的生活将会发生很大很大的、不好的变故,因为有亲近之人跟娘亲八字相克,处理不好的话会很麻烦之类的……还有好多什么的小熹都听不懂……”
“亲近之人八字相克?这是什么意思?”钱多宝不解地重复一遍。正是这声重复,叫杨秋兰将满是阴霾的目光投到唐申身上。
钱多宝见杨秋兰目不转睛瞅着唐申,大感不对劲,下意识走到杨秋兰面前挡住唐申,道:“杨阿姨别往心里去,爹爹说了,这些东西只是用来给人警示,很多都不靠谱的,不能全部相信啊。就像我小时候家里人给我请人算命,有个骗子还跟我说我活不过五岁,让爹爹花银子买了个红色的貔貅破灾呢!一个人说的可不算数啊!”
杨秋兰收回视线,若有所思点点头:“说得对。闻儿,你跟我到道长那处一算究竟。”
说罢,拖起唐申就走。她的脚步很急切,握住唐申手腕的手仿佛要将它生生掐断。她也不管唐申跟不上她的脚步,又或者是否走的踉踉跄跄几近跌倒,把人往瞎眼道士桌前一推,对道士说道:“道长,能否麻烦你为他算命?”
瞎眼道士似乎早预料到杨秋兰的来临,半点不意外的摊开手里羽毛扇对杨秋兰拱手:“请坐,原来又是这位夫人。不知夫人如何算?扶乩,五行,干支还是八字?又想算些什么?生平,气运,凶吉,仕途,还是姻缘?”
“八字,测生平。”杨秋兰一字一顿道,话语里包涵的不明情绪让小跑着跟上来的钱多宝心头的不安更浓。
“甚好。请夫人将贵公子生辰八字刻在木牌上。”瞎眼道士从桌旁拿出两指长宽的木片以及一把刻刀,递给杨秋兰。等她刻完木片交还于他,用指腹摩挲木片分辨其上内容,一手捻指掐算,嘴里不断叨念,神色在众人注视下越来越严肃,最后重重叹一口气,放下木片。
“道长,结果如何?”杨秋兰急切地发问,钱多宝也竖起耳朵聆听。
瞎眼道士抚须,沉默片刻,摇头:“实不相瞒,此等命数……唉……想必夫人也有发现贵公子的异常吧……”
杨秋兰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道长此言何意?什么才算是……才算是‘异常’?”
瞎眼道士停顿片刻,放下羽毛扇,略微倾身,压低声音道:“老道向来实话实说,还望夫人莫要见怪。贵公子是阴年阴历阴时出生,性如冷霜,生来就是凉薄之人。而何为凉薄?寡亲缘、淡友谊,无心、无情、无意,无善、无恶、无真假,是为凉薄。个中深意,它人说了不算,夫人细细思索便可得知对错……”
杨秋兰面色煞白,嘴唇微颤,无声反复叨念四个字,从嘴型可以分辨出是“果然如此”。
钱多宝听不是很明白,看一眼低头不语的唐申,再看杨秋兰反应,心里知道瞎眼道士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连忙道:“怎么会呢,杨阿姨你别相信他!阿闻才不是他说的那样!肯定、肯定有办法破解的!”
杨秋兰全然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哪里有将钱多宝的话听进耳中?瞎眼道士丝毫不在意钱多宝的怀疑,而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仅如此,他命中带煞,弄不好还会祸及身旁之人,注定一生孤寂、半生流离。破解之法嘛……倒也不是没有。”
“那、那是什么?”钱多宝追问。
瞎眼道士嘴角微不可闻地一弯,从衣襟里掏出一张黄符纸:“这就要靠这道符了!这可不是简单的符篆,用以画符的水取自三月中第一日清晨的露水,乃为生百谷之水!贵公子是霜降之日出生,唯有遇水方化。概因古云:‘清明断雪,谷雨断霜’——”
话未说完,唐申蓦然抬头。他眼眸中有光芒一闪而逝,与身旁杨秋兰的阴沉形成鲜明的对比!因为这一段话,是他“上辈子”不曾听闻的!
“半生流离,遇水方化。”
唐申慢声重复,轻缓童音中带了不为人知的情感。让习惯他沉默的人都吃惊地扭头看他。
“清明断雪……谷雨断霜。”
最后一字出口,唐申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柔和下来,含着三分了然七分郑重,双手抱拳一礼:“道长,多谢。”
瞎眼道士面露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