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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去年的矜持,若即若离,两人互相依靠,萧钰长臂饶过谢长安的脖颈,将谢长安似是而非地圈在怀里,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如瀑的青丝,岁月静好。
“谁说你不是什么稀罕物,在我眼里,你就是这世间最为稀罕之物,叫旁人多看一眼我都心疼。”不知何时,清风朗月的萧钰说起的情话来也分毫不含糊,且深以为然,忽而又对月感叹,“若是如此安逸的日子长久,此生无憾唉。”
谢长安素来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可自嘴里说出的稀松平常之语胜过信誓旦旦的海誓山盟,微凉的手回握了萧钰,抬头同往那一轮明月,温柔却坚定,“眼下就是了,往后亦是。”
一顽皮的蟋蟀落在谢长安白皙的手上,清脆响亮的叫了两声“啾啾”又飞快地藏进草丛里,叫萧钰的“魔爪”扑了个空。
萧钰并未愤愤,含笑看了眼谢长安,“前几日我得了消息,有可以帮助圆儿强身健体的药,不过眼下还未求到,须得再等等。”
“当真?”谢长安喜不自胜,温柔似水的眸子又多了鲜活,亮过天上明月与星辰,“若是圆儿身子无碍了,我也无甚忧愁了。”
二人说起萧若萤,不免又想起始作俑者巴木青,因着好歹是一国的公主,皇帝并未要了她的命,不过却是生不如死,容貌尽毁,手筋脚筋被挑断,前几日正着人送往柔然,也不知能否挺过一路上的风吹日晒和颠簸。
纵是挺过了,又能如何呢?柔然不需要一个残废一无是处的公主,勇士们也不需要一个丑八怪的征服。
“有我在,你不需要忧愁。”萧钰温柔地拢了谢长安被山风带偏的青丝,熟稔地在谢长安的额上印下一吻,忽而又畅想,“长安,你希望以后辰儿和圆儿会是如何?”
谢长安的神色因着思忖而缥缈,隐约有了空灵之感,盛放在夏夜,蜷缩在寒冬。
“辰儿若想建功立业亦可,左右你与皇帝冰释前嫌了,想是不会在生龃龉,依辰儿的聪慧定然可以有一番作为……但我还是盼着他能寻常过活,平安喜乐就好。”
“至于圆儿,圆儿是个姑娘,只要找一人真心待她的,我就放心了……不过以圆儿的身份,怕是无人敢轻怠她。”
萧钰一笑,“天下的父母皆望子成龙盼女成凤,想天下之大也只有你反其道而行之,不过就算能运筹帷幄享一时只畅快,也抵不过山中日月长的磋磨,莫怪你我是夫妻。”
“你啊。”谢长安好笑地看了眼萧钰,对于萧钰什么都想标榜一番他二人同心同德,谢长安是无奈的,却也是欢喜的,试问多少高门大户的夫妻只是政治联姻,莫说什么同心同德,就是同床不异梦都难如登天。
老父亲的心思作祟,萧钰忽而叹气,“圆儿唉,若是能找见如我一般的小子就算了,若是不能……哎,也不知日后是哪个有福气的小子。”
谢长安苦笑不得,“圆儿才多大你就想如此长远,圆儿再大些你莫不是要抓耳挠肝?”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萧钰怅然,“时日很快的,什么时候我才见了你,什么时候我们就有了辰儿和圆儿,好似在梦里,一眨眼就是半身。”
谢长安亦有所感,却是维系于谢老太太,不觉惆怅了起来,“岁月却是不饶人……刚来京那会,祖母是当之无愧的荣安侯府常青树,如今不过几个转眼就如同寻常人家的老人了,也不知……”
眼见勾起谢长安深藏的忧虑,萧钰自觉失言,忙劝慰,“无碍的,昨儿瞧见祖母面色红润,精神胜过往日,想来无甚忧心之事,祖母定要长命百岁的。”抬眼望月,方瞧见那月藏匿在山头,只露出半弯,“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吧。”
谢长安颔首,“方才你说什么山中岁月长,眼下看来却也不长。”
“嗯。”萧钰深有同感,将谢长安的手紧握在手心,发自肺腑道:“只因与你的每一日,再长也不觉着长,总盼着再长些,更长些……”
谢长安心头温暖,含笑道:“日后时日还长,你莫要烦了才是。”
“说什么烦了,就是你打我骂我,我也甘之如殆。”
二人言笑晏晏地往回走,皎月沉了,星辰匿了,蟋蟀好似也归巢不闹腾了,庄子上的打鸣鸡去着急了起来,一声声,不知在催人归还是催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