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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夏礼珣的反应,夏高岂能不理解?
可是,这种事哪能随儿子胡闹的?
“皇儿,不得无礼!他乃你王兄,以后不可再说这种罔顾伦常的话!”夏高瞪眼,威严尽显。以前是他做的不够好,没能教导子女之间要相互和睦,才造成他们之间矛盾重重,以至于酿成今天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归咎而言,是他这做父皇的没有尽到责任。
如今成年皇子之中,就这两个儿子最为出众,他不希望类似的悲剧再度发生。
夏礼珣闭了嘴,可是胸口起伏依旧可以看出他的不甘心。
都说立储立长,原本以为大王兄死了,他就是兄弟之中最年长的一个,不说要得到父皇多少宠爱,至少能让他在某些时候能占一定的优势。哪知道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兄长出来,这还让他如何冷静?
大王兄他可以不放在眼中,可承王呢,承王自小聪颖过人、能文能武,且心思缜密、处事稳重,再加上又得父皇宠爱,如今大王兄一死,他一跃成了兄弟之长,以后这皇位不得成他的了?
对于夏礼珣的心思,若说以前夏高忽略了,那自从天牢一事过后,他就不敢再小看这些个儿子了,见他心有不甘,不由得拧眉叹了口气,从龙椅上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的说道:
“你莫把你二王兄当做仇敌,他到现在还未承认朕是他父皇,恢复他的身份,是朕做的主。”
“……?!”夏礼珣诧异的眯起了眼,“父皇是说他不想做皇子?”
夏高皱眉,反问:“你从何处看出他想做朕的儿子?”
这些个儿子,整天都在琢磨个什么东西?
夏礼珣依旧不信。虽然他知道承王在皇位上并没有多大的野心,但他还是不放心,他可是自己上位的第一块绊脚石。
见他疑惑,夏高不由的瞪起了眼:“你在外所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朕不知道,朕没同你计较那是因为朕相信你不会做危害我蜀夏国的事,你的这些行为若朕真同你计较起来,你早就被拉出去砍了!福德王没拿捏到你的罪证,你以为是自己技高一筹?朕告诉你,那都是你二王兄在后替你挡着的!若不是他,以你所做的那些事,就算朕要保你,朝中大臣也不同意!如今让你叫他一声二王兄,难道还委屈你了?是不是你也想同你大王兄一样落得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你才甘心?”
说道最后,夏高眸底泛红,那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夏礼珣心口一震。或许是他想得太多了,就如同他之前也想到过的,承王根本没有与他争夺的心思。
如果他是承王,以现在的形势,别说不想做皇子了,怕是会用尽手段一鼓作气将皇位夺下来。
“父皇,儿臣并未有针对承王的意思。”见夏高恼怒,夏礼珣赶紧伏低,“儿臣只是因为消息来的突然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闻言,夏高缓了缓严肃的神色,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父皇知道你能力非凡不输任何人,但做大事不能自私随性,要懂得知人善任,莫要嫉贤妒能,你们都是这蜀夏国的子民,都是朕的儿子,你们的所言所行皆会影响到我蜀夏国百年来的基业。谁做皇帝不一样?难道做了皇帝就能自私自利、为所欲为吗?”
夏礼珣垂:“父皇,儿臣知错了。”
夏高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自从朕登基以来,就以仁治国,朕的皇位接掌者,同样要有一颗宽厚仁爱的心,你懂吗?”
“父皇,儿臣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
“好了,你才刚回京,想必这段时日也苦了你,这几日就在府中好生休养,过段时日父皇再交予你一些事做,你可别让父皇失望。”
闻言,夏礼珣心中一喜,抬头目光炯亮的看着夏高:“是,父皇。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夏礼珣是气急败坏进宫的,但离去的时候却是意气风发、神采烁烁。
看着那满怀雄心壮志的背影,夏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皇上,奉德王这般不喜承王,这以后?”德全忍不住小声的问道。实在是福德王的死让他也感触良多,让他不忍心再看到皇上为了这些王爷们伤心难受。他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可真是让人无法言说。
夏高走回龙椅之上,轻叹一口气才道:“这孩子从小就孤傲成性,朕曾经也是不喜的。可在卢云山,他能舍身救朕,就说明朕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他心性不坏,只是为人骄纵过度,这点让朕着实不放心。”
德全忍不住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他朝夏高说道:“皇上,奉德王年纪也不小了,但至今还未成婚,不如皇上为奉德王选一良配,能有一名德才兼备的女子在其身边,想必奉德王会让皇上省心不少。”
闻言,夏高眸中一亮:“对啊,朕怎么没想到呢!奉德王早已过了弱冠之年,如今连个正式的婚配都没有,唉,都怪朕一直将他疏忽了!”
德全掩嘴笑了起来。出了这么多的事,皇上心烦抑郁了这么久,是该有一件喜事来冲冲这些郁事了……
……
得知柳雪岚回来了,白心染赶紧让殷杜去准备了一些礼物,然后与偃墨予一同去了提督府。
柳博裕正在房里教训刚回家的女儿,听到承王夫妻俩到访,赶紧让人将夫妻俩请到大堂,自己又回房换了身衣裳这才急匆匆的出来迎客。
“下官恭迎承王、承王妃驾临,未施远迎,还请承王、承王妃恕下官不周之举。”
“本王今日是陪拙荆前来探望柳小姐,与朝政无关,提督大人无需多礼。”高位上,偃墨予虽说一身便服锦袍,但那浑然天成的优雅和矜贵却依旧让他风华耀眼,此刻冷峭的俊脸上少了几分冷酷,自然而然的多了几分随和。
对于承王的到来,柳博裕那是真心欢喜和敬重的。
自己女儿死皮赖脸的在承王住处养伤,人家夫妻俩不仅没嫌弃,还悉心照顾,这已经让他颜面增光了,女儿出事,人家夫妻俩不但没推卸责任,还派人大力搜救,如今女儿能平安回来,这份恩情、这份荣耀他怎能不铭记在心?
更何况如今的承王不单单是一名亲王,更是皇上亲口承认的皇子,论其身份,比曾经更为高贵。
能与承王府攀上交情,这可是他从来没想过的,却在无意中让女儿给他拉了这根线。
想到这些,柳博裕面上的敬重之意更加明显。
看着他双眼有些红肿,白心染都有些诧异,虽说柳雪岚说他这个父亲花心,但至少他作为父亲,也算是有责任、有爱心的。
“柳大人,今日我们夫妻过来探望一下雪岚,若是有打扰之处,还请你见谅。”
听到白心染的话,柳博裕赶紧作揖:“承王妃严重了,你们能光临寒舍是下官求之不得的事。下官之女让承王、承王妃能如此关心,下官感激于心,在此向承王、承王妃谢过,请受下官一拜。”
说着话,就要朝偃墨予和白心染跪下去。
见状,白心染赶紧起身,上前将他虚扶住,温和的笑道:“柳大人,你这是做何?我们来这,可不是来向你讨谢的,你若这般客气,我跟王爷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柳博裕一听,赶紧作罢。
“好了,柳大人,我们今日来只是探望雪岚,你就随意一些,让我们也自在一点。可行?”
“是是。”柳博裕赶紧点头。
“我去看一眼雪岚,顺便看看她伤势如何了,你就同王爷说说话吧。”白心染紧接着说出此行的目的。这古人不讲理就罢了,一讲起理来,她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看来以后这礼仪方面的知识自己应该要多学学才是。否则以后遇到这么些人,她还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柳博裕赶紧让人带白心染去柳雪岚院中,而自己则是毕恭毕敬的招待起偃墨予来。
……
看着房里那个大眼睛红红的女孩,白心染扬着唇角走了进去。
“这是做何啊?到底是你欺负你爹,还是你爹欺负了你啊,怎么都红了眼呢?”
柳雪岚见她进来,赶紧抹了抹眼睛,恨恨的道:“那柳老头太可气了,我这才一回来,他就开始骂,早知道,我还真不该回来的!”
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样子,白心染是好气又好笑。这父女俩前世是冤家吧?
“好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有你这么个爹在乎着,我睡觉都能笑醒。你丫还不知道好歹,没看到他眼睛都是红的,一把老骨头了还替你哭,你也真够不让人省心的。”别怪她说话重,她还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柳雪岚撇了撇嘴,突然就没声了。
白心染转了转身,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这个院子虽小,可处处都布置得精致别样,算是用了心的。想起自己在白府住的那段日子,越想越觉得心寒,那就是打发一个过路人,随便挑个地方就让她住下。
“怎么样,在外这段时日还好吧?”走到床榻边坐在柳雪岚身旁,白心染关心的问道。
“嗯。”柳雪岚点了点头,声音还处在哽咽中。
“回来就好。”拍了拍她的后背,“你不知道,你们这一出事,好些人都没睡好觉了,都担心的要死,看你没事,我也放心了。”
“心染。”柳雪岚抬头,认真的看着她,“谢谢。”
出了事,他们不放弃的寻找他们的下落,她心存感动,不过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行了,我们都不是这种婆婆妈妈的人,就别说这些酸溜溜的话了。我们也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别放在心上。”白心染笑着安慰道。说白了她们也是有着相同命运的人,只不过自己嫁了个称心的男人,而她有个爱她的爹。
“对了,你跟奉德王那厮怎样了?”说起来,她还挺好奇这两人的。那奉德王看似不可靠,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挺靠谱,这种舍命相救估计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柳雪岚眸色微微一黯:“别提了,我跟他没什么的。”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这都以身相救了,还没什么?
这丫之前还对人家一副花痴相呢,即便两人闹了矛盾,这次事之后,应该也和好了吧?
有几个女人不为奉德王的行为感动的?
见白心染不信,柳雪岚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我跟他永远都不可能。不管以后他做什么,都与我没关系了,我现在只想安安分分的嫁人。”就是不知道出了这件事之后,宇豪会不会多想?那太夫人本就不中意她,不知道宇豪会不会跟她提出解除婚约。毕竟她和姓夏的一同消失了这么久。
白心染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她的想法:“我看奉德王挺在意你的,为何不选择和他在一起?”
柳雪岚摇头,脸上更加黯然失色:“心染,要是让你去做别人小妾,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娶别的女人,你会同意吗?”
白心染愣了愣,随即摇头:“我肯定不会!”别说会了,真要遇到这么一个男人,她厌恶都来不及!
“我也不会。”柳雪岚眼底染上了一层水雾,脸上也露出一抹心伤,“我娘就是做的别人的小妾,而且还是见不得光的小妾。所以我才比别人低了一等,甚至被别人喊成孽种。我知道这种不被人待见的滋味,所以我不会重蹈我娘走过的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地位就没有生存的余地,我娘正是因为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所以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若再学我娘,那以后我也会同我娘一般,不止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听着她说的话,白心染的心也微微被震动着。古代女子的悲哀在婚事上面可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可是这个世界的女人,有多少不是做了人家的小妾?时代让她们无从选择,认命的那就只能遵从时代带着一丝侥幸去谋取自己的幸福,不认命的就只能咬牙拼搏,希望自己能与众不同。
就比如她眼前的这个。
“雪岚。”拍了拍柳雪岚的背,白心染一脸坚定,“我支持你!”
这世上一心一意的男人又不是没有,干嘛非要吊在一颗歪脖子树上?
做人就得这样,拿得起放得下,不被社会风气污染,用原则去保护自己的尊严,不为任何人折腰,这才不丢女人的脸!
柳雪岚愣了,但当看到白心染眼中的鼓励时,她突然会心的笑了,两朵梨涡深深的,尽管大眼红红的,可掩饰不了她这一刻释然的笑容。
两人在屋里聊了好一会儿,白心染想到还有一个男人在外面等着自己,也不好久留。
不过临走时,柳雪岚拉着她的衣袖,就跟个卖乖的小女孩似地,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心染,我想搬出去住,要不你再收留我一段时间吧?”
闻言,白心染只差栽倒在地了。一头黑线密密麻麻的往下掉,数都数不清。
这是待嫁姑娘说的话?
他们要搬回承王府了,她若是在这个时候住他们府上,就不怕未婚夫提前休妻?
不是她小气不让她去,而是这传出去,指不定别人说她跟自己男人有什么呢!
抬手重重的戳了一下柳雪岚的额头,白心染恨恨的道:“你丫就消停消停吧!没看你爹为了你都红了眼了?趁着没嫁人,赶紧孝敬孝敬他老人家,别整天想着往外跑。”
无视某个女人一脸的失望,她摇头叹气,赶紧离开。
夫妻俩拒绝了柳博裕的盛情款待,直接回了承王府。
昨日就让人整理好了东西,今早就让人搬去了承王府,他们现在只需要空手回家就行了。
如今的承王府被修整一番,看起来就跟新房似地,白心染一回去,别提多兴奋了。
只是两人刚回府不久,还没来得及参观府中的变化,就听到殷杜来报,说奉德王来了。
“墨予,那厮是不是派人在监视我们,怎么我们一回来他就找来了?”对于夏礼珣的到来,白心染很是不满。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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