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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中文网 www.zw5.net,最快更新康熙大帝——玉宇呈祥最新章节!

    因惦着康熙有密谕,方苞起了个大早,坐一乘青布小轿赶往畅春园。待到园门口,却见张廷玉已经候在那里。方苞下了轿,看看满天星斗,吸了一口清冽的寒气,笑谓张廷玉:“我以为我今日必定占先了,想不到你比我起得还早。”

    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嗑着闲话,见里头两盏西瓜灯晃悠悠地出来。定睛看时,却是侍卫张五哥,张廷玉忙上前问道:“五哥,你巡夜么?晓得不晓得皇上召见方先生和我?”

    “你们已经来了!”五哥笑道:“我是奉旨专候的。跟我进来吧!”

    张方二人跟着张五哥沿着花洞过去,见澹宁居黑魆魆地矗在远处,却没有过去,顺着殿东石栏桥向北而去,两个人也不敢问,只跟着七拐八弯地往前走。

    “到了。”五哥舒了一口气站住脚,“就在这个小院里。这是宫中之宫,园中之园,我也只能到这里,前头是武丹大人管的御苑。”说罢便自去了。

    方苞和张廷玉惊讶地对视一眼,张廷玉兼着领侍卫内大臣,竟也不知宫中还有这个禁地!此时天色渐明,两个人却如在梦里,抬头看时,只见这里的房舍矮小,茅屋纸窗,院中种着松柏桧竹,青幽幽碧沉沉,柏墙上结满柏籽,迎面门额上白底黑字,写着“穷庐”二字,院中上房亮着灯,隐隐传来幽冷的琴声,两个太监迎出来,打了个千儿,将手一让,示意他们进去。

    “皇上已经驾临了么?”

    张廷玉一边跨进,一边问。两个太监却不回话,只低头在前面带路,到阶前自躬身退下。方苞见两边超手游廊下太监来来往往,脚步轻捷,一声言语没有,只用手势互相招呼。二人正诧异间,正房里琴声又响,勾抹挑拨十分缓慢,有人低吟道:

    茗冷烟消兮怅对讲筵,

    台榭寂寞兮衰草陌阡。

    羽毛凋零兮仰首问天!

    何为流年如梭兮斯世苦短?

    千古英豪兮陵阙黯淡,

    西风残照兮游子留连!

    正是康熙雄浑苍老的声气。方苞不禁热泪盈眶,正俯仰不能自制,却听张廷玉哽咽着轻声道:“古来耄耋天子指不胜屈,皇上春秋鼎盛之年,何以自伤,作此悲凉之语?”

    “是廷玉和方苞么?”康熙停了琴,微叹道,“进来吧。”

    两个人答应着进来,却见康熙端坐在木榻上,一炷御烟飘散着幽香,一张古琴横在膝前,眼神中带着忧郁,却并无悲戚之感。见他们进来,康熙一边吩咐免礼,口中道:“音无哀乐,随心感应而已,朕并不伤感,是你二位自己有心事罢了。”

    “皇上不该起得这么早,”方苞说道,“就是睡不着,躺着养养神也是好的。”康熙淡然一笑,说道:“朕倒真有点怕死,既然儿子们不孝,自己再不善养自己,怕不早早儿去见列祖列宗?”

    张廷玉料是昨日的事,康熙的气还没有平,遂道:“据臣所见,谋逆篡位的心思,阿哥们都是没有的。二阿哥久幽思动,亦是人之常情,皇上昨日已经警戒了他们,不必再生气了。”

    “朕不是生气,是无可奈何。”康熙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十分清晰。“雍亲王劝朕,让大阿哥、二阿哥、十三阿哥都松动一下,朕原也有此意。只你们看看这情势,朕敢轻易放他们!胤禛、胤禩、胤,只怕还有胤、胤禟,都想带兵出征。放在二十年前,朕欢喜还来不及呢!如今你就看不透他们的心!告诉你们,朕一点也不怕陈桥兵变。怕的是他们糟蹋祖上传下的基业。十个阿拉布坦朕也不怕,只要有土谢图台吉策应一下,他就要完蛋。怕的是季孙之祸在萧墙之内呀!”

    张廷玉道:“皇上将阿拉布坦富八城地域分给土谢图台吉一半,庙算高明啊!”“也没什么高明。”康熙把琴放在一旁,活动了一下身子,“当时朕就说了,这是空头人情,要看他自己的本事。土谢图台吉还是有忠心的,说起来,他还是胤祥的嫡亲表弟呢!”

    “既然如此,”方苞低头想了想,说道,“皇上何不赦了胤祥,索性人情做得大一点?反正胤祥也没有大过错!”“你哪里知道胤祥!”康熙说道,“他不同别人。要是五阿哥,朕早就撂开手了!胤祥有点像胤,倔强胆大,争胜好强,既然没福承位,就得好好磨磨性子:防着他日后捅马蜂窝。那时没了朕,谁能护得他周全?”

    方苞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康熙,半晌才道:“臣愚昧,万岁囚禁十三阿哥,原来并非惩罚,竟是护他?既说十四阿哥也是这样,皇上何不一例处置!”

    “你问得好。”康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不过朕说的是‘有点像’,并没说一样。也正为喀尔喀蒙古是胤祥外婆家,所以不宜用十三阿哥。倒是十四阿哥出去,只怕还稳当些!”方苞一直纳闷,为什么不放胤祥,原来竟是怕他争这个兵权!方苞心有灵犀,顿时如醍醐灌顶:阿哥争位如此激烈,设如让胤祥前往青海,与喀尔喀外婆家联兵,万一京中有变动,那可真是……想着,方苞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帝王心术真令人可畏呀!康熙见张廷玉发呆,遂冷冷说道,“假若不在这个地方,不是你两个这样的人,这话朕是断不肯讲的。谅你们已经知道了朕的苦心,但你们不能说破了,说破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朕召你们到这里,不为这个。朕想问问你们对朕这些儿子有何看法。这地方极为机密,无论对与错,朕绝不降罪——朕要打一打遗诏的腹稿。”

    张廷玉和方苞惊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一齐长跪在地!方苞脸颊急速抽搐几下,叩头道:“主上,你说的什么话!臣期期以为不可!”张廷玉也连连叩头道:“方苞奏的是!万岁方过耳顺之年,体魄强健,圣寿正绵绵无期!”

    “不要持俗人之见嘛!”康熙平静地说道,“你们还坐着,听朕说。大凡帝王无论庸主英主,都忌讳这个‘死’字。清醒之际不想后事,临危之时,人已经昏迷不省人事,才叫子孙寻个大臣,任意撰写遗命,语气不是本人语气,说的话也不是本人想说的,何其可悲!你们都是学穷天下的才士,想想看,这种事少吗?”

    这种事当然太多了。两个人却都不敢回话,只默默不语。

    “既然活着不立太子,就不能不在‘死’上多盘算盘算。”康熙沉重地点点头,叹道:“都怕死,其实谁也不能长生不老。从秦皇、汉武到嘉靖、万历概莫能外。朕不能学他们!朕两废太子,心劳日拙,已经说不上什么强健了。臣工们不敢说,朕自己知道,老病已至,无常渐近。朕坐着听臣工奏事,时候略长些,就头晕手颤,观瞻不雅……”康熙神情镇静自若,但张、方二人早已听得心旌摇荡、不胜悲凄,泪水在眼眶里直转。康熙却不理会,侃侃说道:“朕已经想定了,这遗诏要分成两层来写,立继位人是一层,无须多说,更要紧的一层,得趁着心明神爽的时候儿,把生平所为所思,披肝沥胆昭示子孙,为子孙治事垂训。所以要多说些话,用随笔的办法一条一条说清楚。不能等到不中用的时候写个条子、指个继位人完事儿!”

    张廷玉流涕说道:“皇上推心置腹待臣,臣岂敢畏惧不言?据臣素日看,皇阿哥里边才德可追踪皇上后尘的,似乎三阿哥和八阿哥最好。三阿哥欠缺的是治事之才,少了点历练;八阿哥嘛,似乎对人过于迁就了一点,大的毛病儿还真说不上来。”

    “你看呢?”康熙转脸问方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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