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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白衣仙子抿嘴一笑,轻道:“燕先生?”
燕水寒兀的收神,脸色一红,尴尬道:“我……我失礼了,姑娘请坐、坐……”他急忙让座道,却更加窘迫的发现,铸剑室内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一张可以坐人的椅子。
燕水寒抹了一把满脸的大汗,两眼无所适从的四顾乱晃,却再也不敢直视那仙子,搓手憨笑道:“这,这铸剑室可真热呵,真热,真热……要不,我们去外面说,对,去外面!”
白衣仙子点头,莞尔,旋即走出。
燕水寒疾步跟上,至了室外。
一阵凉风吹面,燕水寒猛打了一个激灵,这才发现自己还赤着膀子呢,面上又是一片慌乱,连忙寻了外衫匆匆披上,低头道:“让姑娘见笑了……”
白衣仙子清琰一笑,说道:“小女子姑射山千尘雪,早闻燕先生铸剑之术神异至极,九州独绝,今我欲打造一把白铁匕首,不知先生可愿铸否?”
燕水寒连连应道:“匕首?好说好说……我这就给雪姑娘打铸……”
千尘雪问道:“可须押金?”
燕水寒此刻的脑子里迷迷糊糊地,不甚清晰,鹦鹉学舌般的说道:“押金,押金……哦,不,不需要押金……”
千尘雪再问:“几日可成?”
燕水寒努力地集中着思路,结结巴巴道:“三、三天可成。”
千尘雪轻笑道:“那就有劳燕先生了,多谢。”
她敛袖,转身欲走,却忽又回眸,一笑,道:“那匕首,名曰‘漱雪’。”
言罢,即去。
燕水寒极目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成痴,无法自拔。
三日之后,千尘雪准时再至。
燕水寒这一次黑袍玉带,干净清爽,明显是仔细装扮了一番的。他举手,张开掌心,随即一把寒光逼人的精致匕首化现而出。
千尘雪接过匕首,细细品赏,赞道:“好一把吹毛利刃的玄铁匕首!”
燕水寒低头,憨笑道:“雪姑娘满意就行。”
千尘雪轻拂着匕首剑柄处篆刻的‘漱雪’二字,欣赏道:“没想到先生的书法也是这般的遒劲有力,矫如游龙。”
燕水寒挠头,有些羞涩道:“姑娘见笑了。”
千尘雪取出一锭银子,道:“这是铸费,先生辛苦了。”
燕水寒急摇摇头道:“不……”
千尘雪又取出了两锭银子,问道:“不够?”
燕水寒憋红了脸,急道:“不要,我不要钱。”
千尘雪奇道:“那您要……”
燕水寒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道:“雪姑娘,这山上的碧桐花开了,我可以邀请你一同游赏子桐山么?”
千尘雪微怔,既而笑应道:“既是主人邀请,那小女子也就却之不恭了。不过,这铸费您还是要收的,不能让先生白辛苦一番呀!”
许多年以后,燕水寒依然记得那天碧桐连天、花人交映的绝美之景,那般的真实,清晰,仿佛昨日。甚至,在他每次闭上眼睛的时候,那画面也都会时时的浮现于他的脑海之中,仿佛,这幅画是刻印在他的心头的,深入血肉。
那画中的女子立身花雨,一笑嫣然,美得让他不敢相信,她是真实存在过的,她真的,在他的某一段人生当中出现过。
少男少女的爱情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就像是这一夜间开满了山梁坡麓的碧桐花一般,璀璨夺目,朦胧如梦。
慕悦君兮,一顾而倾心。
燕水寒回忆起那段恍如隔世的‘美梦’,每每怀疑,或许,它真的就只是一个梦而已吧?一个令人沉溺而不舍醒来的人世间最诱人的梦魇。
梦中,少男少女互诉着衷情,许下了一生一世的承诺誓言。
可惜,他们还不知这‘一生一世’到底是多远。
在他们沉浸于海誓山盟的誓词中时,谁也不晓得,爱情对他们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鬼界空桑之主同乾昧之主于鬼族之中势力最大,野心亦最盛,二诸侯合军一处,意欲称霸九州,屠尽仙、人、妖三族,以享鬼族长盛。
灭世称霸需要神器相助。
二诸侯听闻燕水寒乃是大荒之中唯一的一位天命铸剑师,遂以万金相邀,请他铸成一把绝世神剑,以斩九州。
燕水寒心知二诸侯野心勃勃,若得神兵襄助,这人间一定会由此而掀起一场生灵涂炭的罹火劫难。
他不想这劫难的降临,故而,拒绝了他们的万金。
二诸侯大怒,骂他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遂即下令擒了他去,将其戴枷上镣,锁入鬼牢,逼其铸剑。
燕水寒是个打着不走牵着倒退的倔牛脾气,他不想干的事情,宁死不从,宁折不弯,逼不得,逆不了,只有玉碎,从无瓦全。
于是,在受尽了千百生不如死的酷刑之后,众人发现,这个有脾气的铸剑师是打死也不会就范的了。
可是,再坚如铁石的人也会有软肋的。世间没有攻不破的堡垒,它还没有被打垮,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堡垒的支撑点还没有给撬开。
‘硬脖子县令’燕水寒也有一根软肋,这软肋便是——姑射仙山主神姑射山君之女,千尘雪。
强攻不得,二诸侯转为智取。
他们派人盗取了千尘雪的随身宝物,短匕‘漱雪’。
乾昧山侯以‘漱雪’所沾染的千尘雪的气息为引,在燕水寒的身上设下了南柯梦阵。已然是刑伤累累、奄奄一息的燕水寒,早就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了。
顺理成章的,在南柯梦阵之中,燕水寒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姑射仙人千尘雪。
千尘雪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哭得梨花带雨,伤心不已。
燕水寒挣扎着从地上的血泊里爬起来,艰难地踉跄行至千尘雪的面前,哑声问道:“千尘雪?是你么……你哭什么?”
千尘雪娥眉紧锁,啜泣道:“爹爹,爹爹被他们杀死了……”
燕水寒此刻的神志很不清醒,他使劲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疑惑道:“是姑射山君被杀死了么?被谁杀的?”
千尘雪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哭泣。
燕水寒顿感手足无措,笨嘴拙舌的他只是挠头,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于她。
他所会的,只有陪伴。所以,他站在她的身侧,一言不语,默默地陪伴着她。
木讷如他,无声的陪伴已胜千言。
许久。
千尘雪忽道:“水寒,我要杀了他们,为爹爹报仇!”
燕水寒惊道:“报仇?”
千尘雪点头道:“我要报仇,可是,我没有神器——一把毁天灭地的利剑。你是铸剑师,你一定会铸成的,一定!”
燕水寒总感觉哪里不对,犹豫道:“我?”
千尘雪看着他:“对,就是你。”她忽俯身跪下,泣泪涟涟道:“水寒,就只有你能帮我了,帮我铸剑,帮我报仇!求求你,水寒,求求你了!”
燕水寒心疼的将她扶起来,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当即涩然开口,答应道:“好,我帮你铸剑!”
千尘雪感激道:“水寒,我会报答你的!”
燕水寒摇头:“不,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我只要你能好好的。你若平安喜欢,我便再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