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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对着外乡人本就有些不待见,没曾想这汉子才来不久就暴毙,委实有些晦气,在这年关当口,这两人被派出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心中积怨自是不吐不快。
奈何这青衫少年一路跟随一路听来,竟是觉着这两人没有半分怜悯之心,他自幼跟随阿耶习武,只是碍于阿耶教诲,不曾展露拳脚,此时却是悲愤异常。
心中暗道,“你这两人,不同情也就罢了,还说沾染了我阿耶晦气,误了运道,连半点人情都不讲。”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当初家主便不该收这父子俩,看吧,才来不到半年便死了一个,多晦气。”
另一人随即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若不是因为这死人,我俩怎会跑出来干这晦气事,早就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气,扭头瞧见青衫少年瞧着自己,不免气不打一处来。
随手便将那抬着的尸体一抛,转身假装往回走去,实在冲着青衫少年而来。
走时还不忘调侃,“小家伙,要不,你也虽你阿耶一块去?今夜风雪大,说不定你走到半路冻死,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要不要我们哥俩行个方便,顺便将你一起埋了啊?”
此时青衫少年才明白,这两人许是瞧着他碍眼,便是起了杀心,亦或是家主嫌养着他太麻烦,便想将他一道做了,除之便能省去麻烦。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青衫少年此时已是察觉到了危险,只是阿耶尚未入土为安,若是此时转身逃跑,实属不孝。但自己虽是自幼习武,但终究比不得那两人牛高马大,若是被擒住,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此时,一独行之人从风雪中走来,踩在雪上的脚步声咯吱作响,由远及近。
两人并未觉察有异,反倒是青衫少年出于对危险的过人感知,觉察到了此人杀气腾腾,随即卧倒在地。就再青衫少年卧倒的瞬间,那独行之人转瞬即至,手起刀落。
那两人头颅缓缓滑下,跌入风雪之中,死不瞑目。
随着两声重物倒地之声,青衫少年这才缓缓起身,拍掉身上的雪,轻声叹息。那独行之人本欲离开,瞧见那时的青衫少年望着他的目光炯炯有神,便开口问道:“小子,可愿虽老夫走?”
不知此人是瞧出了那时的青衫少年有习武天赋,还是打了其他算盘,便没来由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让那时的青衫少年有些愣神。
那时的青衫少年没有丝毫犹豫,只是用那个年纪最为稚嫩地坚忍说道:“请壮士帮忙埋了阿耶,便随您走。”那独行之人闻言撇了眼那草席包裹的“东西”,缓步走上前,左右望了望。
寻了一处低洼之地,抽出腰后佩刀开始挖掘,不出片刻功夫便挖出了一人等方的浅坑。随即起身将那草席一角,将青衫少年的阿耶给拖拽到了坑了。
青衫少年早已满眼泪水,扑到那坑前哇哇大哭。怎料那独行之人抬手扇了那时的青衫少年一巴掌,口中沉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想活着,就忘记眼泪。”
说完便开始往坑里推土,青衫少年点了点头,也开始如是做,待将浅坑填满,那独行之人又砍下几根树枝,插在那简陋坟堆上,算是仁至义尽。
做完这一切,青衫少年便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随着独行之人扬长而去。
这一别,便是六载有余。待青衫少年再归都城时,已是物是人非,但他却是学了一身本领,无人知晓他师从何人,但那生阴毒狠辣的招数,便成了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直到他入了明月楼,才算真正安稳下来。此时再次来到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地方,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其实这处跟他往日来往经过并无不同,只是今夜他总觉得哪里有异样。
当他环顾四周,那些堆放在门外的杂物被他一扫而过,那门上早已过气却舍不得摘下的对联依旧,只是那迎风而起的瞻旗和店招,显得有些怪异。
对!就是瞻旗和店招。
平时再寻常瞻旗和店招,被人悄悄换成了城头的旌旗,这两种旗子虽说只相差一个字,却是有着天壤之别。瞻旗不过是寻常人家悬于窗外,以便查探的标识。
而旌旗乃是州郡府衙为了御敌、扬威、示警、交流专门设计悬挂的,且又形状和颜色之分。分为方、圆、菱三种形状,还有红、白、黑三色。
方代表战事一起,圆代表平安无事,而菱形则代表着战事胶着,小心为上。至于红色乃是御敌警示之用,白色自然是投降示弱,而黑色则是死战到底。
此时虽说瞧不出颜色,但这旌旗却是方形无疑,莫非洛阳城中,已有人暗中设下埋伏,要伏击某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