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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万人之上的位置,是你把朕囚入这权利的高阁,朕一辈子困在这里,你也一辈子都别想逃开!”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燕晟能听到景帝压在喉咙下的低喘和胸腔内清晰可闻的心跳声,这不是情动,反而像不安到极点的困兽,迫不得已之下做出以攻为守。
燕晟在心底叹了一声。
是他的错,他从来都没给陛下足够的安全感。
他说,他以身许国,更以身许君。君当国时,他忠国忠君,可君与国相悖,那在他心里,到底是国为先,还是君为先?
他知道,景帝一直在努力做中兴之主,甚至不惜削足适履,把自己一刀刀刻成明君的模样,她要将自己的名字永远与大梁的国运捆绑起来,这样无论燕晟忠于国还是忠于君,他都忠于她。
燕晟觉得口里发苦,他何德何能……
燕晟的右臂攀上景帝的肩膀,景帝被燕晟带得重心不稳,突然掐着燕晟脖颈的手一松,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为最短。
他吻上景帝的鼻梁。
景帝微微偏开头,想要挣开燕晟环抱的姿势,却又顾忌着燕晟左臂的伤势,没有大动作。
可燕晟却追上去吻景帝的侧脸,顺着凌厉的下颚线亲吻,一直捕捉到景帝的唇,而扣在背上的手臂也抚过一节一节脊椎最终停在腰肢,他将景帝彻彻底底揽入怀里。
燕晟记得这红樱的柔顺,但这一次他碰上的仿佛是无坚不摧的堡垒。
景帝皱眉盯着燕晟,她不懂燕晟为何喜欢唇齿相交。
上一次燕晟如此冒犯,她允了,因为那时候她有求于他,她需要他的指导来熟悉军制,但这一次,她一步不想退。
一场攻守之战无声地打响。
燕晟细细地咬着她的下唇,有一点疼,但更多的是丝丝缕缕的痒,痒得她想放弃阵地,派出堡垒之中的“先遣兵”去舔一舔,可她又深知对方的狡猾,哪怕她只露出一点马脚,也会被他乘虚而入。
景帝的不情愿是真,燕晟只得息鼓收兵,放开揽着景帝的右臂。
没有敌军兵临城下,景帝终于如释重负地舔了舔唇。
燕晟脑袋嗡了一声,他骤然明白,景帝不是不喜,而是不通风月。
景帝从小李代桃僵当做男儿养大,太后不可能教她男女之事,而她身边的大姑姑赵贞儿只会处处护着景帝,不令景帝与他人亲近,告诫景帝如何守住身份。
没有人会教导景帝,男女情浓之时,唇齿相依,共赴巫山,此乃阴阳敦伦。
在景帝扭曲的性教育下,碰触他人是一种霸权,而被碰触是一种欺凌。
所以景帝心悦燕晟,她碰触燕晟是主权的宣誓,而不是寻常意义下的调情和玩闹,而燕晟的回应却阴差阳错地被景帝视为“携恩求报”……
燕晟复杂地看着景帝,无奈地叹息一声道:“陛下不懂,留在京师,臣心甘情愿。”
景帝玩味得一笑道:“心甘情愿吗?那好。”
景帝唤人去叫安太医来。
燕晟还以为是老熟人安如海,结果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半夏,把药端过来吧。”景帝指使道。
安半夏低声称诺,虽然那声音模仿得与男人一般无二,燕晟却僵住了。
这安半夏分明是安如海的幼女,是景帝曾经的侧妃,如今她入太医院当值,还是景帝的专属医官。
一个女孩子,她的医术行吗?!
燕晟质疑的眼神将安半夏惹毛了。
她太熟悉这种不信任的目光了!凭什么女孩子做医官就要备受质疑和歧视?!
不过,燕晟落到她手里,算他倒霉!
安半夏嘴角一扯,随后一碗黑漆漆的汤药便端到燕晟面前,而那多出来那味黄连的味道,燕晟不用尝都闻得到。
景帝冷声命令道:“你若心甘情愿,就把药喝了。”想起上次假装为燕晟灌药,景帝调笑道:“这一次先生用不用朕帮忙?”
燕晟哪有脸提上次的窘态,就算安半夏坑他,他也得一饮而尽。
铺天盖地的苦味肆意摧毁着味蕾,苦得人全身上下无法控制得哆嗦,苦得眼中自然而然得蒙上一层水雾,苦得喉咙一阵阵干呕,仿佛像将那毒浆一般的药液呕出去。
与此同时,燕晟觉得意识恍恍惚惚,全身酸软无力,膝盖一弯,眼皮一沉,燕晟就栽下去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