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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珀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如果换作以前,她若想要什么,不论是钱还是男人,肯定不管不顾地去要,去撩,大不了就是得不到呗,但是一般情况下,她开口要的,都能到手。
还做网络直播的时候,也曾经是自信满满,“长江以北谁最美啊,当然是我小芷水啊!”就是这么屌。面对那些金守护、银守护以及天天给她刷几朵花花,几颗星星的普通游客,她就像一朵开得浓烈的栀子花,不管不顾,自开自嗨。
说到栀子花,最有趣的莫过汪曾祺老先生《人间草木》里的描述:凡花大都是五瓣,栀子花却是六瓣。山歌云:“栀子花开六瓣头。”栀子花粗粗大大,色白,近蒂处微绿,极香,香气简直有点叫人受不了,我的家乡人说是:“碰鼻子香”。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那时的罗珀就是如此个性又丰腴肥白的栀子花。
可今晚,她变得不似她了。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面对端木易会突然转了性情,变得畏首畏脚,如履薄冰起来。她仅仅能确定的就是:自己非常想要赢得这个男人的好感,最不济也要让他感觉自己值得他一亲芳泽,如果再往好里拔一下,能做他的妻子,那更是完美。就像老树所说:夜深月残常做梦,晓来风细时弄笛。谁家窗下栀子花,静香偏往心头移。
心里一旦泛起了涟漪,肥白的身躯就开始蠢蠢欲动。
罗珀把丰腴的臀缓缓往后挪去,接着是后背也慢慢移去,轻轻抵到身后的端木易,顿住,侧耳听了下他的鼻息,像是还在睡梦中,遂又往后挪了挪,抵得更加紧密了些。
端木易的呼噜声突然停住,该是感觉到了罗珀的身体对他的挤压,嗯了一声,慢悠悠翻转身躯,脸转向另一侧,背对着罗珀而躺。和她的背后之间又离开了一点点间隙。
端木易应该是醒了,没再继续打呼噜,罗珀脑海中回映着白天高速路休息区的大巴车上,端木易专注地救治新生婴儿的情景,呼吸已不如之前平和,脸颊开始发烫,那个男人,就在身后,离自己只一丢丢距离,翻过身去就可以搂住……如果搂住他,该是不会被推开吧?会吗?他总归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推开。
遂深吸两口气,罗珀呼得翻过身,伸开圆润肥白的臂膀紧紧环住了端木易的身躯。
端木易静静躺着,一动不动,死了一般,但是身躯是温暖的。罗珀把脸埋进他的后背,用力嗅着扑面而来的带着淡淡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的温暖气息。
其实如果你跟一群医护人员坐在一起,而他们刚好又从工作岗位赶来,有些人,你即便不认识他,也是可以通过他身上沾染的味道确认他来自哪个科室。比如,中药房和西药房的药师飘散出来的气味是截然不同的。当然,再细致就没办法通过味道来分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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