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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晓婉拍了拍自己坐着的石头，“来，坐下。”
白煜辰没动。
穆晓婉皱眉，“你这个人好烦啊。你要么走，要么坐下。你这么高，我还得仰着头和你说话，很累的。”
白煜辰无奈，只能在她身边坐下。
还好这块石头够大。
穆晓婉道：“这块石头是我找人放在这里的。这个位置，看夕阳特别好。”
穆晓婉指着远处，“天地开阔，从春天到冬天，太阳从那个位置到那个位置，再回到那个位置。夏天的雨后，天上还有尚未散去的云。太阳从那个位置落下去。染红半边天。”
穆晓婉以前有个同学是兰州人。假期的时候，几个同学约好了过去玩。
兰州有两个山头，一个看落日，一个看夜景。
他们去的那天特别好，太阳正好落在河流尽头的位置。极美。
白煜辰转头看她。
天已经黑了，今天没有晚霞，此刻也已经看不到夕阳。
可穆晓婉眼里有光，就好像是什么都瞧见了一样。
白煜辰有些走神。
他见过很多美女。各式各样。
穆晓婉并不是那种一见之下就能惊艳众人的美女。她很耐看，属于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又或许是，因为熟悉了，知道了她身上的优点，所以连同她不怎么惊艳的相貌，也变得顺眼起来了？
白煜辰自己也不知道，可心里又觉得，是什么原因似乎也不是很重要。只要相处的舒服就好。
在村里的这段时间，应该是他最清闲舒服的一段日子了。
很早以前是锦衣玉食，到了后来是刀光剑影。锦衣玉食的日子里，每日都是做不完的功课，学不完的规矩。刀光剑影的日子里，每日都是疲于奔命。
只有这几日，可以安安心心睡个好觉，晒个太阳，看个夕阳。
白煜辰忽然觉得有些讽刺。
他以前不喜欢这个地方，也不喜欢眼前的人。
山里的贫穷村子，粗俗的无知村妇。
地方，没有京城繁荣。人，没有京城好看。
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他瞧不上眼的地方，却真的让他安心。
“白煜辰，你还能在这里待多久？”
白煜辰一愣。
她这是在，赶他走？
转头看过去，却见穆晓婉的眼睛里带着醉酒的迷蒙和一丝丝水汽。似乎，没有讨厌的意思。
“嗯？”穆晓婉似乎是以为他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你还能在这里待多久？”
同样的问题，白煜辰却听出了几分不舍。
她，是怕他走么？
白煜辰想起今日晨起，陆离说，管溪那边的事情已经基本结束了。他们下月初就可以离开。
白煜辰看着穆晓婉氤氲着水汽的眼睛，舍不得说出让她失望的答案，“年后吧。”
“哦……”穆晓婉拉长音应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白煜辰张张嘴，想解释几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穆晓婉又道：“你们在外面闯荡，是不是经常遇到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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