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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植说出张汝厚的名字,林福的脸色瞬间数变,正要张口说话,简植挥手下令:“拿下!”几名水手瞬间将林福二人压倒在地,唐刀架在脖颈之上。林福船队的人呼喝涌动,却惧于枪炮所指,林福二人又被抓住,不敢真的冲上前来。港口安保水手冲到船上,顷刻间控制住他们的船只。简植让付庚下令封锁港口,外松内紧、许进不许出。防止有人向港口外传递消息。
从简植听到林福报上姓名时,就觉得自己知道这个名字。正感觉林福态度谦恭、应答从容,是个人才时,脑海中突然想起另一世明史记载:洪武六年,海盗张汝厚、林福,被占城国王剿灭。‘获其舟二十艘,苏木七万斤。’
当林福正以为商港不敢强行搜船,计得以售时,简植突然说出了张汝厚的名字,瞬间击中了林福心中要害。当林福脸色变化时,简植就坐实了他的海盗身份。
林福的船不大也不多,却隐藏了一百二十人。甄别身份后,全部押往城堡地下室审问。一个时辰后,付庚送来了审问结果:明日丑时三刻,张汝厚率十三艘船在外,林福九艘船在内,举火为号,里应外合劫掠淡马锡港口。
晚饭前,简植登船假意离港,在外海游弋。港内许进不许出,杜绝海盗的消息传出。淡马锡张开了巨口,只等张汝厚那条鱼儿落网。
至夜,有船从柔佛海峡驶出,共十三艘,在淡马锡港口附近隐匿。丑时,港口内有火光燃起,十三船扑向港口。简植船队尾随其后。
待张汝厚船队进入港口,港口内突然灯火通明。众海盗后顾之时,简植船队也燃起灯火,侧舷已经推开了挡水板,火炮炮口森然外露。
张汝厚成了瓮中之鳖。
在高船大舰的威压之下,没用一枪一弹,海盗们便举手投降。
城堡兵营,简植对张汝厚等海盗夸赞林福。说林福机智百变,管理有方。九艘船载了一百二十人却形迹不显,是机缘巧合下才被港口看破。说林福抱怨张汝厚呆傻痴狂、只知砍杀。港口内已经没有消息送出,你却还贸然闯入。不然他一定能寻机脱身,不至于全体兄弟都落入牢中。
又对张汝厚说:海盗被抓住,本应该吊死在港口的木桩上。但念在都是大明子民、家国同袍的情分上,愿意放张汝厚一马。问张汝厚为什么不去西洋呢?西洋大食人垄断了贸易航线,赚的盆满钵满。抢他们,总比在南洋抢这些小国商人强。何况这南洋商人中,还有咱本国大明的人。白白的落下一个荼害乡邻的骂名。
简植拿出一张海图,标记出马尔代夫、塞舌尔、拉克沙岛等位置,说:这几处岛屿可以落脚、交易、清洗船底,简直是海盗的天堂。如果有大宗货物不便出手,也可在八个月后,暗中去锡兰港寻找日月商会的帮助。一番话,说的张汝厚心动不已。
在城堡地下室,简植对林福等海盗夸赞张汝厚。说张汝厚孔武有力、胆量过人,如果不是消息泄露,很难被俘。战败时,张汝厚大骂林福胆小如鼠,不肯舍命将消息送出港口,害得众兄弟全部深陷此地。然后又把应该去西洋的话,对林福等人又说了一遍。劝大家应该去西洋发展,劫掠大食商船,总比劫掠自家人强。
简植将两拨人马分别关了一天。晚上时,资助了众海盗一批罐头食物,众海盗起航西行。
码头上,付庚看着离去的船队,问简植:“老师是想分化他们?”
简植道:“是的。要不然,咱们得不到他们船队的真实消息。”
付庚:“会起作用吗?”
简植:“会的。猜疑是人性。他们的属下,也会关注他们曾经的互相攻讦。就算林福和张汝厚不信我说的话,他们的属下,也会有人信的。”
第二天午后,刘禹从苏门答腊赶到淡马锡。
苏门答腊岛上的金矿一共五处,有两处已经被当地人发现并开采。
在刘禹的运作下,三处金矿已经让当地势力代持开采。刘禹支付酬劳,然后把原矿石运回帕斯精炼。刘禹与另外两处金矿也有贸易往来,价钱合适的时候,刘禹会购买他们的原矿。
当地人代持了金矿,刘禹把原先招募来的明人矿工,调离了采矿行列。采矿辛苦又危险。除了有家室在当地不能离开的,九成的人自愿参与了水手训练。刘禹将这些人编成了金矿护卫队,是一支近千人的队伍。
庞大的队伍需要庞大的开销。合作的金矿,已经不需要这么多的人手了。这正好解决了新加坡港口人手紧张的局面。简植让刘禹留下一百人在身边听用,其余参加过训练的水手,补充到了新加坡港口。
第三天,简植的船队启程返回帕斯。
日本石见。
日式开屋内,马胜一身白衣在和人谈话。谈话是分别进行的,一次只和一个人谈话。谈话的对象,包括钱海和三个留下来的斥候、账房先生、几个主要的矿工头目。
分别谈话的目的,是建立必须的单独信息通道,让人员之间形成制约。这里不能形成某个人独大的局面。或者形成一个小团体,沆瀣一气屏蔽对商会的信息。
去年常茂带来了七百人的队伍,使用屯兵制留在日本。生产正常后,有人接来了家眷。也有人娶了本地日本女人,在这里落地生根、开枝散叶。虽然人数还是太少,但是现在的石见,确实是大明的了。
三天后,一艘快船离开石见赶往帕斯。船头上,马胜白衣如雪,一壶酒迎风慢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