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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清脆的击球声后,一颗红球被白球击入中袋。
裴朔满意收杆,摆了个得意且风骚的pose:“看看这角度,这力度,啧啧,我不参加世界赛真是斯诺克界21世纪最大的损失——你说是吧,哥?”
“……”
身后安静。
裴朔早就习惯靳一的不回应了,并没当回事。
可等他绕着球台调整下颗球的击球角度,才突然注意到角落里的靳一竟然是在看手机的——而书柜里那本能辟邪的全鸟语外文书就被“抛弃”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裴朔很震惊。
按他对靳一的多年了解,只要身旁有书,这人就不可能玩游戏才对。
难道说,终于有哪个天才开发组搞出他哥都无法攻克的游戏了??
裴朔把球杆塞给旁边一起来的男生:“你先替我打着,不准输啊。”
“好嘞朔哥。”
裴朔走去窗角:“哥?”
那人正垂眸对着手机出神,止了两秒才仰回靠椅,懒淡地嗯了声:“怎么了。”
尽管只有一扫而过,裴朔还是看到了靳一的手机屏幕,他呆了呆,问:“…你难道是在跟人聊天?”
“我和谁聊天,”靳一扬眉,“还要给你打申请么。”
“那哪敢?我这不是没见过吗,比你玩游戏都稀奇多了!”裴朔反应过来,立刻坐到靳一旁边,难为他的黑皮浓眉大眼都能挤出谄媚的意思,“快跟我说说,哪个美女这么牛逼,连你的联系方式都搞到了?”
靳一没反驳,垂回眼。
裴朔又往前贴了贴:“难道是乔娜娜?我可听说她这周把张辉都甩了,还三天两头往台球室这边跑,是不是就是因为哥你?然后她约你在这儿见面,所以你今天才突然要来台球室了?”
靳一嗤出声薄笑:“打什么球,委屈你了,编剧本去吧。”
“我也觉得我很有编剧天——”裴朔顺杆爬了一半反应过来,“哥你挖苦我干什么,难道不是乔娜娜?不应该啊,我这周也没见你身边有什么特别漂亮的妹子搭讪?”
“……”
兴许是天天在安乔当老大装深沉给孩子憋得太厉害了,裴朔在靳一这儿总是话多得很,这一念叨起来就没个完。
自家亲表弟,又不能打一顿。
靳一遗憾地抬了抬手机:“自己看。”
裴朔激动望去,然后僵住表情。
靳一落回手。
裴朔哑然半晌,眼神惊恐:“这个胖橘,是我理解的那个‘胖橘’吗?”
“不是。”
“哦哦哦那就好——”
“是你奶奶家那只还魂成精了。”
“……”
这波嘲讽噎得裴朔哑口无言。
内心斗争了数十秒,裴朔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了:“哥,你怎么还跟这小姑娘有联系呢?”
“我外套在她那。”
“对哦,”裴朔想起来,“那干脆我去给你拿得了,她不也是安乔的吗?几班的啊?”
“你想怎么去。”
裴朔想都没想:“就跑他们班门口,让她把衣服交出来呗。”
“嗯,”靳一懒洋洋的,“你怎么不顺路再叫她交个保护费呢。”
“……”
裴朔很想争辩一句我有那么凶吗,没说出口就想起上周六那晚上,在楼下时候小姑娘被他吓得直往靳一身后躲的模样。
裴朔:“…………”
裴朔气愤:“不是,这小姑娘怕我不怕你,她是不是判断力有问题?”
靳一懒得理他,对着手机屏幕又停了一会儿,他抬手敲字,同时开口:“晚上你去学校么。”
“晚自习三节呢,不想去。”
“不,”靳一回完消息,懒一撩眼,“你想。”
裴朔:“……?”
靳一说完就起来了,把旁边扣合的书拿起来,扫一眼页码,合上放回书架。
他直身要往外走。
裴朔回神,连忙跟着起来:“哥你不玩了啊?这才来多一会儿?”
“嗯,”靳一仰了仰看书看得发酸的脖颈,颓懒得没什么表情,“晚上去学校的时候再叫我。”
裴朔表情复杂:“你不会是要去学校找那个小橘——”
“猫”字被凉落回来的眼神掐灭。
裴朔懊恼上前:“不是我啰嗦,哥,我感觉这小姑娘处起来是挺可爱的,但说不定……”
靳一:“嗯?”
裴朔低声:“说不定只是外表伪装,万一是个段位高的,有男朋友还把你也收了,那传回九中去您这一世清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面前的沉默令裴朔心惊且哆嗦。
他刚准备垂死挣扎地找找补,就见走出去的靳一侧回身。
“……想收我?”
靳一笑了,长眸半垂,眼神懒散又迫人,
“你觉得她有那个段位?”
裴朔:“…………”
感受到同性压迫的安乔老大僵硬地退了半步,咽了口唾沫,摇头。
没有。
绝对没有。
谁能有啊。
这他妈活脱脱一个妖孽转世好吗!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午饭都消化了,“大拽比靳一”这个惊悚的消息盛喃还是没消化完。
说好的悲惨失学少年竟然是旷课17…不,24天的校内头号“通缉犯”,而且那天她还正儿八经跟通缉犯本人在挂着他大名的警示栏下认真探讨了一番靳一这个名字以及他旷学半个月的英勇事迹。
盛喃:“……”
她可能是把这辈子能丢的脸,全在大拽比一个人这儿丢完了吧。
思及此,盛喃忧愁地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眼被自己偷偷带出来的手机。
【J】:晚上6:30,A栋楼口?
聊天结尾,是她颤巍巍发出去的那个“好”。
最后一节正课在5:40下课,晚上7:00开始第一节晚自习。
上体育课的操场刚好比教学楼离学校食堂更近,她可以早点吃完晚饭,然后尽快返回教室把外套拿下去……
“嘿!想什么呢!”
“——”
在心里筹划的盛喃猝不及防被身后声音吓了一跳,心脏砰砰砰地差点飞出来。
她惊恐地睁圆了杏眼。
转到她面前的郭禹彤见状,歉意又忍不住笑:“对不起啊喃喃,我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吓,你没事吧?”
盛喃这才慢慢松弛回来,眼皮耷下:“没。”
郭禹彤见她又蔫回去都想上手揉了:“你们南方小姑娘都这么可爱好欺负的吗?你刚刚的样子特别像只吓掉了松子的小松鼠哈哈哈哈。”
“……”
盛喃流泪。
你才小松鼠,不,大松鼠。
不过盛喃是个典型的窝里横:放肆程度与熟悉程度完全成正比。
所以她只敢在心里咕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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